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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雲被忽悠着感覺哪裡不對,但見主子一臉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神情,她便默默閉上了嘴。

直到該安寢的時辰,万俟晏還是回來,沈銀秋盤着腿坐在床榻上,心想:難道真的出了什麼事嗎?話說他也不是那種容易生氣的人吧?雖然昨天他的情緒確實有些不太對。

不管怎麼說一整天都不出現,似乎不對勁。她以為万俟晏會回來,加上今天下午睡得多,不容易困就把千光千雲趕去休息了。

如今靜寂的屋裡,就剩下紅燭燃燒的聲音,外面也安靜的餘下寒風呼嘯。她靜坐了一會,一咕嚕從床塌上爬起來,自己披了件大氅,穿好鞋子,有些偷偷摸摸的打開房門。

門剛開,寒風吹來,她打了個冷顫,在溫暖的屋裡呆了一天都忘了外面這麼冷。一件大氅對抗不住這寒冷。

沈銀秋被寒風吹的還沒回神,面前就忽然多了一個人影。這出現速度嚇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青葉。雖然青葉一慣木着臉,但是比恭敬的青竹讓人舒服多了。

“世子妃要去何處?”

沈銀秋心想,既然她們是万俟晏派來保護加監視的,那麼她們應該知道万俟晏會在哪裡吧。

攏了攏領口的大氅,沈銀秋看着青葉問道;“青葉,你知道世子現在在哪裡嗎?”

沈銀秋感覺她說完話後,青葉才真的在看她,她說:“不知。”

沈銀秋:“……”好吧,她換個問題,“世子現在很安全?”

青葉:“安全。”

沈銀秋放心了,笑了笑:“那沒事了。”她目光移到青葉單薄的衣裳上,邊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邊納悶道:“府中沒有給你們發冬天的衣裳嗎?你為什麼穿的這麼少?今天是你守夜?會感染風寒的,穿上吧。”

青葉木然的看着沈銀秋親自給她披上大氅,其實她有內力,這點寒冷根本不足為懼。眼前這個世子妃,比她矮了半個個頭,幫她系大氅的時候還得踮起腳尖。她盯着她,那張臉是真的漂亮,比她走南闖北見過的女子都好看。遠看近看都無瑕疵。今晚世子妃的話有點多,而且全是問的,是想主上了嗎?

沈銀秋解下大氅那一刻就凍的不行了,好不容易幫青葉系好,她抱着手臂,打了個冷顫:“好了,你要是冷就進來屋裡,我不介意的。”

“好。“青葉輕輕一推,就把她推進了屋裡,勁掌握的好,沒有讓沈銀秋摔着。

隨即房門就被關上了,沈銀秋被她突然一推還有點懵呢,只聽門外的青葉說:“風大,世子妃回屋獃著。”

這宛若對待犯人般的態度讓沈銀秋苦笑不得,倒也沒有覺得反感,大概每個人表達溫柔的方式都不一樣吧。

她剛準備鑽回被窩裡取暖,畢竟她是真凍着了!腳步一動,門外的青葉似乎知道她要走,忽然說道:“世子妃。”

沈銀秋停下腳步:“嗯?”

“世子聽到了。”青葉無厘頭的來了一句世子聽到了,那是聽到了什麼?

沈銀秋不解,青葉貌似也沒有等她反問,接着道:“你說討厭世子,覺得很煩。”

什麼?!

沈銀秋猛地打開門,又被吹了一臉風,人還沒有看到,門又被砰的關上,沈銀秋閉上眼睛,太近了還以為會被夾到臉。

她很無奈,還沒有來得及問青葉,青葉就道:“不能吹風。”

沈銀秋:“……”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剛才你說的,我是什麼時候說的?”她還真的沒有多少記憶有說過這話。

青葉道:“兩個時辰前。”

沈銀秋想,那不是我沐浴之前?“那個時候我剛睡醒啊,睡到頭痛心情不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了。”

青葉不說話,沈銀秋站在門邊好一會,房門再結實也是有縫隙的,那些寒風無孔不入,就從那些縫隙里鑽進來,撲在她身上。

沈銀秋退後兩步商量道:“青葉,世子聽見了他生氣了嗎?不如你進來我詳細說說?”

她本以為等不到回應,就聽青葉說:“不進,不知,說完了。”

沈銀秋心塞,面對這種回答,還不如別回答呢!

她又喊了一聲,對方沒有任何回應,想着青葉不會想理她了,鬱悶的跑到床上,不過她非常倒霉的左腳拌右腳瞬間撲倒在地,因為有地上鋪了絨毛毯,只留下一道悶哼聲。沈銀秋手先着地,緩衝了一會,沒有受到什麼傷,就是兩個胳膊肘有些疼,她趴在地上等手不麻木,恢復力氣了,才爬坐起來。

她坐在地上,拉起自己衣袖查看胳膊肘,發現有些紅而已不嚴重,就甩了甩揉了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慢慢的走到床邊,鑽了進去。

瞬間溫暖席捲,驅走她身上的寒氣,沈銀秋舒服的喟嘆一聲,可再溫暖,睡不着也是痛苦。

躺了一刻鐘後,沈銀秋又從被窩裡爬起來,扒拉那個裝滿話本的箱子。一本一本都被她翻出來,在她周圍堆了滿地。

她翻翻這本,覺得劇情不新穎了不看,又翻翻那本瞄一眼都知道結局,不看。

等回神時,箱子已經被她翻的很凌亂了。沈銀秋抓抓頭髮,收拾東西她不在行,還是留給明天千光來收拾吧。

她環顧四周,忽然覺得這個屋子真寬敞,想了一會她抹黑去了右側的書房,書房和卧室是打通的。

書房也不小,卧室的燭光根本照不亮這裡面,沈銀秋按照記憶中的燭台位置摸了過去。

“今晚一定沒有月光,烏漆嘛黑的。”沈銀秋邊前進邊嘀咕着。

她摸到了書案,心中一喜,然後是毛筆架,毛筆架的旁邊就是燭台了!

只是她一直摸都沒有摸到,“燭台去哪裡了?”

話音剛落,手就摸到了,她拿起燭台,照着原路走回去,回到卧室點亮燭台,沈銀秋又端着回來了,有了照明,她走路穩當不少。

放置好燭台,她把其他的也給點上,不過中途沒拿穩,蠟燭掉在地上,差點燒了起來,幸好她反應奇快的里撿起蠟燭就踩踩踩,火苗滅了,書房也瀰漫著一股焦味。

有驚無險的點亮書房燭台,沈銀秋莫名的生出一股自豪感,可一轉身她看見坐在書案旁的人,瞬間滿臉僵滯。

“夫人,辛苦了。”万俟晏依舊一身月牙白的長袍,頭上的髮帶將他的青絲規束整整齊齊。

“你怎麼在這裡!”沈銀秋回神瞪大眼睛,雖然沒有指着他問,但聲音也比平常高了一個調。

万俟晏微笑着看她,“我一直都在書房裡,只是夫人沒有發現。”

那麼說,她方才抹黑進來找燭台,到她四處點燭台,這人都在看着咯?嘖!沈銀秋萬分不爽。

万俟晏不提她方才差點把書房燒着的事,改問道:“夫人這麼晚不安寢,進書房是?”

“偷你機密信件給敵人唄!”沈銀秋站在原地冷聲冷氣道。

万俟晏發現沈銀秋的脾氣見長,不過真是件好事,那些客氣虛偽留給別人就好,最真實的那面留給他,好壞都可。

“夫人,你可知我們的敵人是誰?”

笑笑笑!沈銀秋這小脾氣,快走兩步到他面前,板著臉道:“是你的敵人不是我的敵人,從你不出聲坐在這裡,然後看着我出糗,再嚇我一跳開始,你就剩下敵人了!”

万俟晏笑的更歡了,“夫人原諒,我不出聲是因為不想嚇到你。”

“說得好像你方才沒有嚇到我一樣。”

万俟晏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不是在自責幹了什麼讓這小祖宗覺得煩的事嗎,怎麼又被惱上了。

“真生氣?我跟你道歉,以後絕對不煩你,嗯?”万俟晏拉着她的手問道。

沈銀秋垂目,“我沒有說你煩,那時候我剛睡醒,心情不好,在我面前念叨誰,我就會討厭誰。”

万俟晏;“……”

“所以,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人前做做樣子你還牽上癮了?”沈銀秋掙扎了兩下,沒有掙脫出來。

万俟晏拉着她的手靜默,搞的沈銀秋暗自反思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麼話。

殊不知,万俟晏快對自己五體投地,因為她的一句話就想東想西到現在,琢磨來琢磨去竟然只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

沈銀秋見他一直沒有反應,心想糟糕,這世子怎麼還真的跟姑娘那樣,這麼彆扭!

她站着,万俟晏坐着,低頭可見對方的發冠,她試探着用手摸了摸他的頭,就跟他平時對她那樣,意外的發現觸感很好!怪不得他總是要摸她頭,說都說不聽!

沈銀秋摸摸他的頭,這一刻自己彷彿變得很強大,“我不是故意說你煩的,別放在心上,乖。”

如果說沈銀秋忽然摸他的頭讓他意外又有些驚喜,那麼那句乖立馬就把他從驚喜中拉回神。

這種被當做小孩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是要給她當避風港的。

他抬頭剛想說話,沈銀秋就放下手,高興道;“對了,等我一下,我編織了一個平安穗給你。”說完,她掉頭就跑。

万俟晏順勢放開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背影失笑,都不用他猜是什麼禮物,就直接說了出來。好直接,不過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