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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銀秋當然也不能很確定,一切都只是猜測,需要去查探證實過後才能有結果。

只是她還有個莫大的疑問,“世子,人的皮……刀從正面下手,能好剝?”

万俟晏對這方面着實沒有了解,想象一下,多半是用鋒利的刀片點慢慢的割開,然後一點點扯開?哦畫面有點倒胃口。

他示意沈銀秋繼續說下去,沈銀秋也不避諱直言道:“目前我只知曉三種剝皮手法,一是刀割法,沿着背脊開那個位置少肉少脂肪比較好切;二是瀝青,燒溶的開來澆在人身上,一會兒冷卻凝固了用錘子敲打,瀝青和人皮會一起脫落;三是在額頭開個十字刀放水銀。當然兩個方法不符合要求,兇手採用的是刀割法,只是為什麼他只剝前面的,還不要眼睛?”

万俟晏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險些把茶水晃出來,深呼吸一口才懂問道:“這些你都是從哪裡知道的?”

青竹也不得不再三正眼看她,原以為是個繡花枕頭,原來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可怕的女人,剝人皮都這麼有研究……

沈銀秋並未覺得不妥,坦誠道:“書中看的啊。”

“以後,莫要再看這些書籍了,回府把那些都扔掉吧。”万俟晏盯着她那張無辜的臉,血腥冷酷的刑罰從她口中隨意說出,太違和了。

沈銀秋:“……”她是不是應該閉嘴的,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去惹這尊爺不高興,她乖巧的點點頭,繼續道:“我還是很好奇,對方剝人皮的用處是幹嘛,收藏?又不是完整的人皮。”

青竹實在忍無可忍低聲道:“誰會那麼變態收藏人皮。”

“難說。”沈銀秋沒有正眼看青竹,“想不出兇手剝人皮的目的,少了一個突破口,我們先派人去木材相關的地方查探查探?”

万俟晏頜首道:“明天就派人去,現在你把腦袋空出來,先去賞燈會。”

沈銀秋望向門外,紅彤彤的燈籠光映進眼眸,天確實已經昏暗下來了,街上的人流也開始增多。

現在還有什麼好想的,她起身便道:“你說得對,我們出去吧!”

青竹去結賬,沈銀秋剛走出茶館門口,左手就被万俟晏牽住,“人多,防止被擠散。”

沈銀秋點點頭,反拉住他的手道:“跟緊我!”

万俟晏;“……”

她牽着万俟晏走在前頭,兩旁沿邊擺賣的所有燈籠都被點亮,走馬觀花,沈銀秋一個都沒買,卻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手藝都很贊,燈籠上的牛郎織女手牽手都被畫的惟妙惟肖。

當然也不會唯獨只賣燈籠,連鮮花都有人用絲綢帶綁好一束束的叫賣,紅彤的光線下,花朵被灑了水,鮮艷欲滴。還有各色的同心結,胭脂,連扇子都有!

沈銀秋默默道:“大冬天的誰會買扇子啊。”

万俟晏停在鮮花攤子前,饒有興趣的挑着鮮花。當然不會是名貴的品種,多半是採摘的野花然後用顏色搭配好,瞧着也確實不錯。

他聽到沈銀秋的話,告訴她道:“今晚除了燈籠,能送人的東西都很好賣出,只要適合送的物什都會佔一席之地。瞧,這花也不錯,喜歡嗎?”

沈銀秋收回別處的目光,看着万俟晏手中的那束花朵,“好看是好看,還沒有你院子里種的好玩,要買的話我不幫你拿喲。”

万俟晏把花放回原處,本來就是想買給她的,她不要買來還有什麼意思。“院子里的你喜歡都可以拿去玩,不用客氣。”

“嘿,我沒有客氣啊,我每天都喂小白糕點,我吃什麼它吃什麼。”

青竹想起千雲每天都小心翼翼清理那盆花的事,頓時抽抽嘴角沉默了,白花沒死全靠生命頑強。

那株吞噬花雖然只有那麼一盆,但万俟晏見她這般糟蹋也沒有說過一句什麼,甚至讓下人給她準備齊全讓她玩的盡興點。

兩人就在鮮花小販幽怨的目光下離去,看了半天竟然一朵花都不買啊!

沈銀秋來到另一個攤子,主賣吊墜和同心結的,她一一看過去,取下一個也是球形的同心結把玩道:“雖然和我給你編的那個形狀有些相似,但我編的沒這個精細,這個好看。”

攤主是個大娘,一聽就誇道:“姑娘好眼光,這可是現下最受歡迎的同心結,除了這款顏色還有其他的,喜歡就讓您身邊的公子買一個,你們二人站在一起多麼般配啊!簡直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公子瞧着也是貴氣逼人,疼姑娘的,一個同心結不貴,就五個銅板,幾個饅頭的價錢,你們二人一人一個,共算你九個銅板寓意感情天長地久。”

這大娘的嘴皮子可真會說,沈銀秋朝她甜甜一笑,大娘也是一臉喜色,就差給她們打包了。她聽沈銀秋跟身邊的男子道:“證明你疼我的時候到了哦,買嗎?”

就在大娘滿心歡喜準備收錢的時候,万俟晏溫柔道:“不買。”

大娘:“……哈??”

沈銀秋嘿嘿兩聲,高興的放下同心結道:“算你識相。”

“有你親手編的,再好的都比不上。”万俟晏滿是寵溺的牽走她。

大娘天雷滾滾中,獃滯的望着他們兩個離去,什麼人啊這是……不買還來秀!欺負她孤家寡人一個?

她隨意一掃,見斜對面的鮮花小販同病相憐的看着她搖頭嘆氣。

沈銀秋笑出聲,“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厚道啊。”

“會嗎?”

“不會啊,因為看到他們攤前無人,我們才上去送希望的。”沈銀秋晃着他的手,又找了一個賣糖人的攤子。

她問那老爺爺,“爺爺,你這糖人甜嗎?”

老爺爺似乎許久未被人問過這個問題,頓了頓才和藹道:“甜的很。”

沈銀秋:“我不喜歡吃甜的。”

老爺爺:“……”他應該沒有得罪過這小姑娘?

“爺爺你可以給我一個不那麼甜的糖人嗎?不粘牙的最好。”沈銀秋指着一個木樁人道。

老爺子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快要動手做糖人了才醒悟:“可以放少點糖,但是麥芽糖都有些粘牙。”

沈銀秋說夠了,齜牙笑道:“好,您少放糖就行。”

沒多久老爺爺就把糖人做好了,沈銀秋接過來山下看了看很滿意,“爺爺多少錢呀?”

“一個銅板。”

沈銀秋數出十個銅板,剛伸出手,一臉驚疑的看着老爺子的身後問,“咦?那是什麼?”

老爺子配合的轉過身,沈銀秋呼啦把十個銅板扔進一旁空蕩蕩的小桶中,然後哎呀一聲,狀似低頭撿銅板,這才起身拿出一枚遞給老爺子,拿着糖人走了。

万俟晏全程看着她演戲,天冷糖人不容易化,沈銀秋也不急着吃,舉着玩。

他隨意問道:“為什麼唯獨照顧那老人家?”

即使對於他們來說,丟了一貫銅板都無關緊要,可前面經過三個攤子,她都沒有給賞錢。而青竹曾跟他說過,她隨手打賞下人都是一兩一上,有次車夫載她,還直接給了五兩。

沈銀秋歪頭看他,“一定要理由么?見他穿的單薄,滿臉滄桑,眼睛有疾,想給就給了。”她說著,還是覺得這糖人會甜,十分痛快的把它塞給了青竹,青竹不敢不接。

万俟晏:“連眼睛有疾都注意到了。”

“應該還沒有到失明的地步,但快了,老人家老了還這這麼操-勞很可憐,給多了他尷尬,所以意思意思就行了。”

沈銀秋沿街下去,見到無人光顧的攤子就去撩一撩,反正万俟晏十分的配合她。隨着夜色漸深,街道開始變得人山人海,雖然還未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置身其中已經感覺不到寒冷。

如今攤子不管賣什麼都會有人在光顧,沈銀秋環顧四周,發現有個攤子圍了不少人,時不時會有嬉笑聲傳出,她扯着万俟晏的袖子湊上前道:“看看她們再玩什麼。”

不等她走近,万俟晏就道:“每次燈會都有的猜謎活動,猜中就送燈籠。”

沈銀秋沒覺得稀奇,只是一時找不到好玩的便湊上前看看是什麼謎語。

有青竹暗地為他們開路,很快就佔到了前頭,沈銀秋看着這些人架子上的燈籠,咦了一聲,“這些燈籠不是紙糊的,和其他的不一樣。”

賣家是個青年人,長的並不出眾,普普通通的帶點書生氣,青衣儒衫,聽見她說話便看向她,注視了好一會才有禮笑道:“小姐好眼力,這是用上等水漿洗刷出來的牛皮紙,紙張多了韌性,也更耐用。別的燈籠結實的都重且容易遮光,我做的燈籠較之其他,輕巧明亮許多。”

沈銀秋動手摸了摸其中一盞,只一碰,那書生就道:“那就請小姐猜出這盞燈籠的謎語吧。

“嗯?”沈銀秋沒有明白,万俟晏上前將那燈籠轉了轉道:“他的意思是碰了哪盞燈籠就相當於你要解那個謎語。”

燈籠背面只得四個字:千言萬語。

沈銀秋回頭看万俟晏問:“這是猜字還是猜什麼?”

“字。”書生搶先一步道。

沈銀秋瞧了他一眼,感覺似乎在哪裡看過但又沒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