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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姿容窈窕,頗多嫵媚之色;行步之間纖腰裊娜,蓮步款款,露出幾多春色。

月牙客棧的老闆娘洛綺月在樓蘭是就是出了名的狐狸精,遠近的馬匪被她撩撥的欲罷不能,即便到了這沙漠中也風騷不減。

何不思卻只淡淡地道:“何大俠不敢當,我只想找到曹雲蛟”,

洛綺月吃吃笑道:“在這無垠大漠中想找到曹雲蛟那個大魔頭不是那麼容易的,但你若是有耐心卻不妨在這裡等一等,他一定會來這裡”,

“老闆娘......”,

幾名老人心中仍有顧慮。

洛綺月偏過頭冷眼瞪了他們一眼,道:“老什麼板娘?沒聽何大俠說來此是為了斬妖除魔?人家深得洗劍冰河傳承,剛在關中剪除十三大盜就來大漠為你們除害,你們還要把人往回趕?真是活該被人欺負一輩子”,

被她一番數落,眾人不禁面紅耳赤,俱都不敢出言反駁。

洛綺月又一轉頭,對何不思堆滿了笑臉道:“何大俠快請進,小女子這就讓人上酒菜為您接風洗塵”,

何不思道:“不必,給我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就行,我在這裡等他”,

洛綺月笑道:“落腳的地方當然是小女子的月牙客棧了,何大俠快請”,

然後何不思便看到了月牙客棧的藍色旗幟;這寨子上的月牙客棧與昔日樓蘭古城中的月牙客棧一般無二,低矮的土房,蒙了一層灰的窗子,門外的旗子卻是嶄新的。

關外不比關中,刀頭飲血的馬匪們不好絲竹,也沒有關中文人墨客的情調,他們不喜素雅之地,只喜歡月牙客棧這等能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的臟地方。

何不思也不是講究的人,他自小便一個人在江南一帶摸爬滾打,受慣了苦;只是走近月牙客棧時不知為何敏銳地朝屋角處看了一眼,又朝東邊的兩口棺材處看了一眼,隨即斂眉走近客棧中。

客棧中已有一名客人,是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身穿金色袍服,中指上戴着一隻大號的扳指,無論裝飾還是樣貌都極是普通。但何不思卻不免朝他多看了一眼。

有四個布衣短衫的僕人坐在他身後的一桌,桌上有酒有菜,但這四人卻既不喝酒也不吃菜,他們坐在那裡甚至連動也不動一下。

何不思落座後洛綺月笑吟吟地道:“這位是財神爺,因為曹雲蛟,現在這個地方沒有人踏足,就是百倍的利也沒有人敢走,只有財神爺敢捋虎鬚”,

被喚作財神的中年男子道:“我只是運氣好,沒有碰上他”,

洛綺月笑道:“不管怎麼說都要多謝你,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撐到現在多虧了你,不然,那些不知好歹的東西早就餓死了”,

財神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只是一個商人而已,你們事成後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就好”,

“自然是不敢忘的”,

財神點了點頭,正了正頭上的發冠道:“曹雲蛟不是容易對付的,你們小心,我該上路了”,

洛綺月道:“財神爺不喝完這盅酒嗎?”,

“不喝了”,

他輕擺了擺手便起身踱步出了客棧,那四個人也跟了出去,他們的步伐自始至終都與財神一致。

何不思桌上的酒菜已經上來了。

不知是感受到他身上凌厲的氣勢還是其他,大個子沒敢像對待馬匪那樣把酒菜粗魯地砸在桌上,而是輕拿輕放,放好後默不作聲地就退了下去。

何不思吃的不多不少,每一次咀嚼都很慢。

他那把平凡無奇的鐵劍沒有放在桌上,而是劍尖點地,劍柄斜靠在他身旁。

他是一個真正的劍客,無論什麼時候劍都不會離身;雖然這柄劍再尋常不過,但對他而言卻意義非凡。

一件東西若是陪伴一個人久了,再尋常也會變得不尋常。

洛綺月裊娜着纖腰而來,親手給他斟上酒,笑吟吟道:“關中到這裡路途遙遠,一路上頗多風寒,何大俠請喝杯酒暖暖身子”,

“多謝,我不喝酒”,

洛綺月眨了眨眼,笑道:“不喝酒...,那總要放鬆一下,要不,我給你找個女人?”,

“不必”,

何不思搖了搖頭,咀嚼完最後一口米飯,握劍起身道:“解除陣法,請埋伏在這裡的人離開,我一個人殺曹雲蛟”,

洛綺月眼中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旋即笑道:“我知道何大俠是個有風骨的人,但對付曹雲蛟這樣的高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算”,

何不思道:“與風骨無關,請你的人離開”,

說罷走上樓去。

洛綺月意味深長地看着他的背影,忽地莞爾一笑,道:“你來自關中,聽說過一個叫無塵的和尚嗎?”,

“沒有”,

洛綺月笑道:“我以為那個和尚已經夠木的了,沒想到你竟比他更不解風情”,

......

何不思等了整整三天,這三天里他一直在樓上,沒有走下過一步,身為主人的老闆娘愣是連他一面也沒見着;後來還是怕他餓着才讓廚子到樓上去給他送些吃的,他卻沒有動筷子。

洛綺月忽然想起了狼,這種動物堅韌而殘忍,它們進食時會將自己的體力補充到巔峰,接下來便可以長時間不進食也能保持體力,它們極擅忍耐,但捕食時卻會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和智慧。

這個人的性格和狼一模一樣。

第三天傍晚,夜幕即將降臨時,大漠氣溫驟降,一股驚人的殺意無端充斥而來;正在客棧的櫃檯後看書的老闆娘忽然抬起頭。

“來了”,

樓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何不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樓梯口,右臂空空蕩蕩的袖子被這股冷冷的殺意吹起,左手握着那柄鐵劍,他身形一動便消失在了原地,以洛綺月的眼力也只看到光影一閃,她手指不禁一顫。

殺氣如同寒流,濃郁的血腥氣夾雜其中,越往東去殺機越重,血氣越濃,到一里之外後這股氣息已經濃郁的連化都化不開。

如血的殘陽灑落,一條如神似魔的身影肩扛血骨刀,腳踩黃沙大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