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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反倒是沐洛塵出盡了風頭。

清源館被砸了店見了血,而且容昭身為城防營統領,硬是要留下來收拾殘局,今日這飯局自然就散了。

沐洛塵心系沐家丹藥鋪的大事,先要回沐家一趟。

“兄長,你還能入得了沐府的門嗎?”紀輕羽好奇的問道。

“當然能了,我想要回去的時候,就帶一筆大生意回家,我父親肯定用八抬大轎請我回去呢。”沐洛塵擺擺手,利索的翻身上馬。

白家壟斷了聖都丹藥的半壁江山,既然君凌陌此次讓白家栽了跟頭,他還不趕緊抓住機會,把白家搞死。

想起那些金燦燦的金幣,他就忍不住笑嘻嘻。

紀輕羽見人匆匆忙忙走了,這才上了馬車。

君凌陌用着攝政王的身份,自然是不好跟她一起回去的。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回到錦朝街。

只是攝政王的馬車,兩側都吊掛著玄金牌子,再有十數個侍衛開路隨行,排面很大。

百姓見到攝政王的馬車,紛紛駐足低頭,連聲都不敢吭。

待攝政王的馬車一過,他們才鬆了口氣,而見到紀輕羽的馬車之時,雖然會感嘆她的馬車亦是華麗,卻沒了先前的敬畏感。

回到仙雨閣,已經過了午時,兩個小包子已然吃了午膳。

紀輕羽讓廚房隨便做幾樣小菜送過來, 腳步一頓,又叮囑還得要兩碗白米飯。

果然,一進正屋,就瞧見君凌陌坐在軟榻上。

他未更換衣裳,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那眼神……似是想要屠戮。

紀輕羽心裡嘀咕着,他怎麼不高興了?莫非男人也有那麼幾天?

“餓了嗎?”她倒是不怕,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然而,君凌陌似是嫌棄得很,挪了挪身子。

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莫挨老子!

紀輕羽晃了晃神。

他果然是在鬧脾氣。

她沒做聲,直接挪到了他身旁。

君凌陌微微蹙眉,瞪了瞪紀輕羽,又是往側邊挪了挪。

紀輕羽轉了轉眼珠子,跟着挪。

軟榻就這麼大,君凌陌已經無處可挪,他抿了薄唇,便要起身。

“你去哪兒呢,坐下坐下。”紀輕羽拽住了他的手臂。

她沒用多大力氣,但君凌陌就被她拽了回來,穩穩地坐在她身側。

呵,這小傲嬌!

要是他想走,她根本拽不住。

“你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紀輕羽問道。

君凌陌的臉黑了,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別說我歲數大!”

“好好好,你歲數不大,你就是小鮮肉。”紀輕羽順着他的意思說道,“所以這位年紀小,身材好,容貌絕的小狼狗,能說說你到底是因何生氣嗎?”

君凌陌看着她:“你還要來問我?”

“我不知道,我當然要問你啊。”

“你!”君凌陌氣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今日…… 當眾彈了琵琶!”

紀輕羽更是不解了,眨眨眼:“我彈琵琶怎麼了?是因為你沒第一個聽到我彈琵琶,所以吃醋生氣了?”

君凌陌忽然一頓,想起一事來。

他在幹什麼呢?

她沒有六年前那段記憶,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默了默,似是愧疚。

紀輕羽湊上去:“你倒是說為何生氣啊?”

君凌陌深呼吸一口,才道:“六年前你照顧我時,我曾被詛咒折磨得難以入睡休息,你一連三晚都彈奏琵琶,讓我好入眠。”

紀輕羽摸了摸下巴:“還有這事?”

她算是明白了,她有貌有才,君凌陌這是早早淪陷了呀。

忍不住笑了笑,有些得意。

君凌陌頷首,目光帶着幾分歉意:“不過你那會兒答應了,你絕不會在其他人面前彈奏琵琶,我今日是一時氣急,忘記你沒有那段記憶,所以剛剛才鬧了脾氣。”

此時倒不用紀輕羽湊上來,他下意識與她挨得緊緊的。

小心翼翼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怕她惱了自己,還是縮回手去。

紀輕羽留意到他的舉動,眉眼一挑,就握住了他的手。

有些冰涼。

君凌陌身體僵住,手逐漸恢復暖意。

“你是真的小氣。”紀輕羽打趣道,“不過是彈個琵琶,你這也不許?”

君凌陌咬了咬唇瓣,垂下眼眸。

他為何不許呢?

那會兒他的眼睛有了好轉,勉強能夠視物了。

她坐在凳子上抱着琵琶,月色妖嬈,卻比不上她的半分姿容。

前兩晚,他還沒有這想法,可在第三晚,他聽着琵琶聲,竟對那道模糊的身影起了反應。

他一驚,迅速轉身背着她。

紀輕羽似乎是怕他詛咒蝕骨,停了手走過去來,問他怎麼了?

清香襲人,他腦子一轟,反應更大。

既想她離自己遠點,又想她靠近點,如此反覆掙扎了一會,他才守住了本心,讓她趕緊出去。

至於這要求,是他們深入交流那一晚後,他順勢提出來的。

君凌陌收回了思緒,不敢說自己是因她彈琵琶被勾了魂。

他只能悶聲說:“我不小氣,以後你想彈就彈。”

大概除了她,沒人受得住他這偏執臭脾氣吧?

“罷了罷了,不在外人面前彈琵琶而已,多大點事。”紀輕羽倒沒什麼所謂,“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做到的。”

嘿嘿,她又不是只會彈琵琶,她還會彈古琴和吹簫呢。

對她來說,無甚影響。

君凌陌眼裡恢復了點點光亮。

這時,蘇綿已經端着飯菜進來。

如今在屋子裡忽然見到君凌陌,她已然見怪不怪。

擺好飯,蘇綿就識趣的退下。

紀輕羽有點餓,凈了手便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君凌陌還是一副優雅模樣,他不着急吃飯,設了個結界,隔絕內外。

她看了看他,便知道他的意圖,直接問道:“李思妙那顆丹藥,應該只有南玄燼才能煉製得出來吧?”

“沒錯,他有嗜血鼎爐,是能煉製出這樣的陰邪之氣。”君凌陌點頭。

“你仙域的聖器,怎麼這般邪門?這分明像是魔域的魔器吧?”紀輕羽覺得奇怪。

君凌陌色設了結界,不怕被人聽了牆角,就道:“南玄燼的父親是仙域人,母親是魔域人,他兼修兩道,自然能用聖器煉製出陰邪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