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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擰好消音管之後,便打開保險,從圍欄上輕身躍落。

林旭就在他這一躍剛要落地,但腳尖卻還沒沾到地面之時,從藏身的圍欄陰影下猛然撲擊而出。

他如一頭蟄伏的毒龍,盯着獵物蓄勢待發已久,這一撲之下,迅猛異常,正是華拳里的一招“毒龍出洞穿雲霄”。

這一招的速度本就極快,在華拳這種出招普遍較快的武功裡面,這招也是所有招數中最快的之一,更別說他這招還是蓄勢已久。而且為求萬無一失,一擊必中,他這招撲擊之時,更是運使了《浮光掠影》的心法。

華拳本身是沒有心法的,只有普通內力加成,而沒有心法疊加之威。浮光掠影是套輕功身法,他以輕功的心法運使華拳這招,並不算特別相合,但只是短暫摧運一招,倒也沒什麼影響。而且這前半招的撲擊,本來也就可以算在身法之列,所以他眼下這招,也算是兩者的結舍。以浮光掠影的心法摧運撲擊,使這招速度更快。

只見他身影一閃,便已迅疾無比地撲擊到了黑衣人身後,而且毒龍出洞的氣勢未失,猛烈兇惡之勢在撲擊而至的剎那迅速暴發,宛如毒龍張口仰天咆哮,亮出了猙獰的爪牙。

而黑衣人此時腳尖方才堪堪沾地,在林旭迅疾撲擊而至時,他也立即有所警覺,後背上的汗毛如炸了似地豎起,整個脊椎在如芒刺背的驚懼下似過了道電一般發麻,連後腦勺的頭髮都豎了起來。

可惜他雖有醒覺,但在這一刻,做什麼卻都已晚了。他想要轉身應對,想要側身躲開,想要提槍後射開槍,但什麼都來不及做,就只在汗毛一豎,頭皮一麻的下一秒,便覺後頸上被人重重一擊,然後立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林旭身影如龍,迅疾撲擊到黑衣人背後的同時,抬手一記手刀重重砍在其後頸上,將其直接擊暈過去。擊暈後,他順勢探手一抓,將其後衣領捉住,然後另一隻手往其右手一抄,在對方鬆手掉落手槍之前,將槍抄住。

接着他先關閉手槍保險,把槍暫時插在自己腰間,然後便一把將黑衣人頭上的頭套摘下。

摘下一看,但見竟然真是陳硯飛,不由皺眉暗罵道:“靠,還真是這傢伙,竟然想殺我,真他媽的……”

他平時輕易不說髒話,但這時氣憤之下,也不由暗自連罵了幾句。而且平常自說心理話的時候,有時也會免不了罵幾句,反正沒說出口,不虞會被人聽見。

他倒也不是非自矜保持什麼形象,只是一貫認為應該講文明講禮貌,做三講四美的好學生。儘管就他現在而言,已越來越不像個好學生,打架鬥毆不說,違法犯罪觸犯法律的事也沒少干過,但他畢竟從小便接受的這教育。尤其他小學時,更是個乖乖好學生,所以三講四美這些,倒也是深刻在腦子裡。必要的時候,他還是會盡量遵從,而且這些也本就是基本的道德禮儀,理應人人都該遵守,講文明、講禮貌,不隨便罵人打人。與人為善,助人為樂。

但道德規範是一回事,真實世界則又是另一回事。這世界,從來就不是只有單純的美好,醜陋與邪惡從來不缺。而單純的仁義道德,也無法完全處世,老好人只會被人欺負。這就是“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道德層面的完美,世界大同,人人相善,永遠都只是希望與追求,從無實現。

藝術源於生活,武俠小說雖然是虛構的,但也不乏許多真實世界的縮影。江湖上除了大俠,也永遠有除之不盡的惡人。

林旭從小就喜歡看武俠小說,看的多了,世界觀、思想觀也成熟的很早。他是沒親身經歷過許多真實世界的醜惡,但卻很清楚這些東西一直存在。所以,面對這些,他也需要另外更激烈的應對手段,不能只靠講道德禮儀。惡人還需惡人磨,有些人永遠講不通道理。

林旭此時瞧着還被他拎着後衣領的陳硯飛,很有些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真想直接抓到對方脖子上,一把捏斷,好永除後患。

不過他這時心裡罵過幾句後,也多少發泄番略消了些氣,稍微冷靜了下來。心知就算要殺,並且當面直接殺,也不能在自家的天台上倉促而殺。

現在這社會可不是古代了,不是殺了人隨便往荒山野林里一拋就能輕易了事的。殺人容易脫罪難,他真要殺,也得先想好相關的善後事宜,比如怎麼處理屍體,又怎麼才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讓人懷疑到他的身上。

這些都得先想好,不然隨手殺了,隨便拋屍,擺脫不了嫌疑,被警察查到,那就遭了。他是不怕警察,但也不想亡命天涯做逃犯。

做了幾下深呼吸,他先暫壓下紛亂的思緒,然後仔細想了想後,先將陳硯飛臉朝下輕輕放到地上,順便把另一隻手裡扯下的頭套塞到陳硯飛兜里。

放下後,他起身先回房。然後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並換下腳上一直穿着的拖鞋。接着出來,他先轉身輕輕把推拉門拉好,然後又轉身彎腰,拎起地上的陳硯飛,施展輕功往隔壁的二單元樓頂而去。

這小區內每棟大樓都是兩個單元,每個單元內每層又有相對的兩戶,一棟樓每層平均四戶。但雖同在一層樓內,相鄰的兩個單元卻是並不連通,必須從底下的單元門內才能過去。

這樓頂的兩個單元也並不連通,被中間的樓頂一些建築與設施阻硬開了。但對於林旭來說,這些自然是不在話下,如履平地般的輕易就縱躍過去了。

他過去後,到了二單元的樓頂天台上。這座天台相連接的,則是二單元十八層西戶,與他那邊的東戶相對,中間的一單元西戶與二單元東戶,則都沒有樓頂天台,頂上是被樓頂建築與設施佔據的。

林旭過去二單元西戶天台,一是清楚那邊房子還沒賣出去,根本沒人;二便是想遠離自己這邊,免得弄出什麼動靜被父母、妹妹和李飛燕聽見了。主要是防着李飛燕,她雖然還未到內力境,但也是練武的,再加上又是燕子門出身,耳力比普通人要靈敏許多,林旭也主要是被她聽見。

過去二單元西戶天台後,他拎着陳硯飛走到連通這座天台的閣樓處,然後抬手往推拉門頂部門框處輕輕一拍,便以隔山打牛的手法,將裡面的插銷震脫落下。落下後,他隨手一拉,便將這間閣樓的推拉門拉開。

他知道這邊的戶型除了方位不同,跟自己那邊基本一樣,所以閣樓推拉門也是跟自己那邊一樣,都還是開發商建好後的原先樣式。何況這座房子都還沒賣出去,是原裝的一手房,自然更是保持了原樣。閣樓推拉門同樣沒鎖,只有裡面的插銷。這也是以常理度之,認為沒人能從外面直接爬到十八層的樓頂上,所以天台的推拉也不需裝鎖,有裡面的插銷就夠了。

推開落地窗推拉門,拎着陳硯飛走進去後,林旭稍微打量了下,便將手陳硯飛先隨手丟在地上,然後返身關好推拉門。

關好後,他接着轉身一角踢到陳硯飛腰間,將昏迷中的陳硯飛直接踢到閣樓房間里的牆角處。接着過去後,他又是連在陳硯飛身上踹了幾腳,直到把陳硯飛從昏迷中踹醒過來。

他這般做卻是有意為之,一是先踹幾腳出出氣,二是順便把陳硯飛弄醒。

聽到陳硯飛呻吟一聲,接着見其睜眼悠悠醒轉後,林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手電筒,打亮照在陳硯飛臉上,然後另一隻手掏出陳硯飛的那把槍,對準剛醒轉的陳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