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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喊叫與殺敵,戰馬時不時發出了嘶鳴聲。

曠野之上不斷有騎兵在交錯或是發生碰撞,時時刻刻的每分每秒都有人拋灑熱血倒在了這一片戰場。

最先互相迎上去的兩支敵我騎兵,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迂迴的空間,就是那麼硬碰硬地撞到了一起。

薩珊指揮官發現有漢軍從側翼出現,略略那麼慌亂了一下選擇分兵前往迎擊。

在這個戰場上薩珊的兵力並不比漢軍多,他們僅僅是佔了一點點的地利,不過隨着各個方向的漢軍不斷向前,他們所佔的地利很快也要失去。

輕騎兵其實不應該在這種相對狹隘的地形交戰,更應該是在廣闊的空間,利用自己的短途速度爆發,不斷在游弋和迂迴中尋找可乘之機,一點一點地啃咬敵軍的有生力量,用每次小小的殺傷殺死累積足夠的戰果,慢慢使敵軍失去鬥志,去擊潰敵軍,於後面的追擊過程中殲滅敵軍。

但是軍隊很難每一次都會在適合自己的戰場進行作戰,更通常的是在對自己不利的地形進行交鋒,能不能克服不適應就是考驗軍隊的至關重要時刻。

不斷互相迎擊上去的雙方輕騎兵,他們就好像是冰與火在剎那間相遇,冰在被火不斷地融化,同時火也因為冰在熄滅,那一條發生碰撞的交界線人命在消失,鮮血灑滿了大地。

代表火紅色的漢軍總體來說是在推進狀態,速度不快卻能穩健地推着戰線在往前移動。

顏色會灰黃的薩珊輕騎兵,他們是上去一個片刻間人就消失在馬背上,很多時候是連人帶馬一起栽到地面,然後在敵我雙方的馬蹄踐踏中成為肉泥。

左思之前是在用騎槍戰鬥,騎槍刺中一名敵軍騎兵沒來及抽回來就交錯而過,手上的武器變成了一柄戰刀。

在這種互相之間高速交錯而過的戰場上,只要是兵刃足夠鋒利的話,其實不用多麼費勁去進行劈砍的動作,速度會讓兵刃在掃中人體的時候帶去極大的殺傷力,哪怕僅僅是擦了那麼一下也會拉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子,能掃中肚子必然就是一個肚皮被切開的狀態。

在有那麼些時候,要是人的肢體與兵刃發生了碰觸,手持武器的人再有一點點出力劈的動作,人的手臂瞬間就斷了。

騎兵交戰最容易被傷害到的地方其實並不是上半身,騎士一般會十分注意保護自己的上半身,用盾牌或兵器去進行格擋。真正極為容易受傷的部位其實是在腰盤以下,也就是大腿的位置。

騎士在馬背上的視線一般是平視向前,視線不會特別去向前下移,那麼大腿的位置就被極大地忽視掉。

一些騎兵在馬背上顛簸,大多數時間兵器是垂下的狀態,可能他們在敵我即將發生交錯的時候才會刻意提起手裡面的兵器,但是因為時間差的關係只是舉到一半交錯已經發生,兵器是在交錯時非刻意地與敵軍騎兵的腰盤以下發生了接觸。

為什麼騎兵的甲胄要比步兵多出一個裙甲?這樣的設計絕對不是毫無意義,相反是根據騎兵交戰的需要進行特別的設計。

看看戰場上的薩珊騎兵和漢軍騎兵,他們之中沒死卻是大腿鮮血淋漓的大多數一定是薩珊騎兵,相反是漢軍騎兵因為有裙甲的保護只會是裙甲受到損傷。

人在特別的環境下會忽視到自己受傷了,尤其是人在極度喧嘩的戰場,除非是主軀幹遭到了重創,要不然一時半會沒有發現自己受傷是一件非常普遍的狀況。

他們通常是打着打着發現自己的喘息越來越急,納悶體力的消耗怎麼比平時快那麼多,人也是莫名地變得越來越虛弱。其實就是某個地方受傷了,體內的鮮血正在不斷往外流,失血越來越多人自然就會變得虛弱。

真正的戰場上,敵我雙方的騎兵真的不會死心眼只去針對馬背上的騎兵,相反一名合格的騎兵第一殺傷目標會是敵人胯下的戰馬。

騎兵的體積小,並且有遠比動物對危險更加大的反應,遭遇到危險必然是會進行躲避或是格擋的舉動。

戰馬雖然也有智慧,遇到了危險也會進行躲避,但它體積大又被韁繩控制着,很多時候想要躲避卻是因為被控制的關係根本避不開,硬生生受到了攻擊。

當然了,戰馬的體格也決定了它如果不是瞬間斃命,抗打擊能力絕對是比人要強很多,真不會因為一發箭矢或是一記倒上就死翹翹。

有一點很現實的是,戰馬是處於激烈的運動狀態,一旦它們受傷了流血速度會非常快,速度慢慢降低的同時,隨時隨地都可能發生失蹄栽倒的意外。

左思是發現胯下的戰馬速度在流失,沒敢在戰場上左顧右盼,是用眼角餘光來觀察自己的副馬在哪,沒找到心就在不斷往下沉。

作為停駐在戰場的薩珊騎兵,他們在衝鋒前是將自己的副馬或輔馬給留在大部隊邊上,僅是單人單騎就發動了攻勢。

漢軍是遠道而來,有機會驅趕副戰馬和輔馬離開大隊,但是並沒有那麼做。

作為要支援白沙瓦的漢軍,要的就是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沒打算交戰勝利之後有太長時間的停頓,一旦將副馬和輔馬驅離本隊,後面還不知道要用多少時間去找。

裹挾副馬和輔馬一塊發動衝鋒,其實還能弄出更大宏大的場面,沒人騎跨的副馬和輔馬也會因為自己的衝撞力產生殺敵效果。

對於已經完全不缺戰馬的漢帝國來說,犧牲一些馬匹問題不到,要是能用犧牲兩三匹戰馬來保住一名將士,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更划算的事情。

左思胯下戰馬的速度在降低,身邊是一騎又一騎的袍澤超越自己在向前衝鋒,他有功夫稍微斜身拉住一匹不知道誰的副馬,找了個機會進行了換乘的舉動,眼睛向自己的戰馬看去,它身上的前胸插着一根箭矢,屁股不知道被哪個或多個應該挨千刀的傢伙砍了幾刀。

因為已經不是在整個衝鋒隊形的最前端,左思有了功夫摸索自己有沒有傷勢,萬幸的是身上的皮甲雖然破損多處,有傷勢也僅僅是皮肉上,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左思檢查完自己是開始觀察戰場,後方是大片大片人和馬的屍體,一些零散的敵我雙方是在追逐與逃跑。

“不知道兄長能不能活下來……”左思的哥哥左偉也在這一支先鋒軍,但是他並不知道左偉被選為‘選鋒’的事情:“這一次戰事打完,兄長就該是公乘了。”

作為漢軍簽到的先鋒,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陣亡了,五百來人還是有兩百人左右等到了己方後續部隊加入戰場,他們一些人是控制戰馬降速變成了後隊,一些人則還是衝鋒在第一線。

他們這一邊其實是已經鑿穿了四千薩珊輕騎兵組成的衝鋒線,衝鋒在最前方的騎兵看到的是敵軍的本陣,就是敵軍的本陣顯得太單薄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