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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劉彥還是低估了火藥出現的後果,丘水戰場被留下來阻擊的慕容燕軍沒有堅持三天,甚至連一個上午都沒能堅持住,是前期還不到火藥威力的時候能待着,隨着越來越多的山頭和工事被炸,認識到什麼是火藥,直接來了個鬼哭狼嚎的狼奔豕突。

慕容燕軍被新式武器嚇得屁滾尿流,漢軍這邊卻是前所未有的士氣高漲。

作為被火藥對付的慕容燕軍,他們有絕對的理由來屁滾尿流,除了他們見識到了火藥的厲害之外,內心裡更多的是一種被上天拋棄的絕望。想想看吧,人對未知的恐懼,一再看到火藥爆炸之後中心點的人直接被蒸發得屍骨不存,稍微靠近爆炸的人也是肯定殘廢,又有誰不會心神直接崩潰。

漢軍是在火藥被應用後才知道,原來自己這邊有這麼犀利的武器,迷信一點的人直接當成是上天在相助己方,不管是對火藥有信心,還是對得到上天幫助,又有誰不會是瞬間士氣爆棚,再膽小的人面對必勝的結局也會爆發出敢於擒龍屠虎的勇氣。

有犀利的武器,再有了敢於面對一切的勇氣,漢軍在後面根本不再使用火藥武器,直接就能碾着慕容燕軍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掃平了慕容恪花了一年左右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線,冉閔更是率領騎兵追擊還沒有跑遠的慕容恪本部。

“滾開,滾開!”李米儘管只是一名漢軍騎士,但在這一刻認為自己就是天兵天將,面對器械跪地投降的敵軍只有惱怒沒有多少喜悅:“別擋老子們的路,滾到路邊等後面步軍上來接受投降。”

不知道是不是主幹道的土路,原本待在上面的慕容燕軍隨着漢軍騎兵的到來,聰明點就主動退往兩邊,傻愣在原地的人很快就會身體與大地進行血肉的不分彼此。

大象從來不會去注視行走的道路地面有沒有螞蟻,反正就是一腳踩過的事。

強者也很少會去注視對自己沒有威脅的螻蟻,覺得不爽必然是直接碾過去。

現在那些滿心恐懼的慕容燕軍就是螞蟻,他們就是以螞蟻的心態在看有如大象的漢軍,深怕有任何一名漢軍會目光注視到自己身上,好像稍微被看一眼就將被碾死。

李米不是一人一騎,與他一同馳騁的是三千騎士,處於最前方的叫冉閔,乃是漢國位比三公的驃騎將軍。

丘水防線被留下來阻擊的四萬慕容燕軍,他們反應快的人先逃,反應慢的不是在漢軍的突防中陣亡就是成為俘虜。

軍隊失去次序之後,亂起來就是神仙降臨也難以短時間內再恢複次序,心懷恐懼地逃竄,然後在主要道路上擁擠成為一團。那一刻,任何阻礙自己逃跑的人都是障礙,敢於在喝罵還嘴少不了是利刃相向,他們在自相殘殺漢軍騎兵追擊而至,又在漢軍的馬蹄滾滾聲浪中跪地瑟瑟發抖。

冉閔胯下的朱龍馬在一路馳騁中不知道撞飛多少敗兵,馬蹄因為踩踏了太多人滿是血腥,那些都是在見到漢軍鐵騎到來只顧發抖而不知避讓的敗兵,而漢軍鐵騎也沒有可能因為前方有敗兵不避讓就停下來,自然是直接碾過去。

殺敗兵對冉閔來說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成就感,所以他一路過來根本就懶得去揮動兵器,其餘的漢軍騎士要不是順手也不會揮出兵刃,他們有屬於自己的驕傲。

慕容恪是在昨夜連夜率軍撤離,多達七萬的大軍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跑得很遠,掉尾的後軍也只是距離丘水後端的防線五六里路。

從丘水戰場撤退的慕容燕軍不是要前往濡水防線,儘管那裡有令支城這一座堅城,可是在慕容燕國即將舉國遷徙的前提下已經無關緊要,他們是要直接一路北上。

至今慕容恪依然還不知道北線戰場的動向,更不知道已經有漢軍直接向龍城而去,他們向北的動機是出於慕容恪不信任拓跋什翼健能夠堅持多久,倒也沒有想過拓跋什翼健會反水。

“大漢要舉世無敵,於西北全面坑殺羯人,聽聞已經坑殺三十四萬?”慕容恪當然是騎跨在駿馬背上,不是衝鋒姿態的馬速並不太快,僅是讓坐騎以一種馬拉松似得的慢跑來趕路:“漢王不喜異族,大漢更有對異族斬盡殺絕的呼聲,拓跋什翼健自然會掂量。”

漢國對羯族的趕盡殺絕可以說是讓天下異族震驚和恐懼。

至今為止各族雖說爭戰不休,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哪一族要全面滅掉某個族群的事情,僅是在擊敗後舉族為奴罷了。

羯族統治中原期間,將晉人定為野獸都不如的地位,但也從未想過要全面滅絕中原晉人,是要最大程度地進行消滅成為絕對的少1數1民1族,不是說要完全弄死。

逐漸接受華夏文化的胡人,他們也將“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的理念給接收了過去,也就是說凡事不能做絕的道理,不再是生活在草原面對敵人必須趕盡殺絕的心態。這說不好是進步還是退化,反正就是那麼回事。

擊敗某族踩在腳下和擊敗某族再完全滅絕,雖然某族都是失敗者,可為奴為婢至少能活,民族血裔也能苟延殘喘,勝者為王的普世價值觀里還是能夠接受。可敗了就要被斬盡殺絕就有點令人絕望了,但凡不是智障也會在毫無活路的時候殊死抵抗。

慕容恪沒想到拓跋什翼健會反水,就是基於漢國真的在對羯族趕盡殺絕,以聰明人的角度來設想拓跋什翼健不會腦袋發昏。

又是一個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從高空向下進行鳥瞰,數支由兵馬組成的長龍拉得很遠,就是因為沒有風的關係隊伍中的旌旗顯得焉巴巴。

“四萬大軍憑藉工事應該能支撐十天半個月甚至更久,只要令支城不失,濡水方面的漢軍也不會向西進軍。”劉翔多少是有些成竹在胸地說:“哪怕是漢軍知道我們撤離,等待他們能追也追不到了。”

劉翔也是騎馬,卻不是身穿戎裝,是一身文士服。騎馬的時候穿鬆鬆垮垮的文士服並不美觀,尤其是一身的汗粘住衣裳,他渾身的不舒服就會扭動屁股,偏偏又要做出風度翩翩的姿態,看上去無比怪異。

七萬大軍真的拉得很長,最前端的部隊已經遠離丘水戰場將近十五里,最後端的部隊才五六里,等於是整支大軍頭尾相距接近十里。

慕容燕軍的撤離部隊也不是不想聚攏行軍,主要是受於地形的限制,畢竟得是腳下能夠走路,總不能是有路不走非得去翻山鑽林,或是有那個能耐踏水而行。

“到了開闊地,前軍停止前進並埋鍋造飯,等待後面的部隊跟上來,休整半個時辰再開拔。”慕容恪說的是進入到平原地帶,那裡有着接近百里方圓的開闊地:“派出去的人手還沒有回來?”

“未有。”劉翔憂慮地說:“我們也有兩天沒有收到北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