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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讓本宮救你?”雲晏自是知道珏王在想什麼。

不過是吃定她這個皇后不會讓皇室蒙羞而已。

但她卻未曾覺得他當真就能免罪,名聲是一回事,他行為不檢點做錯了事,自然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否則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不給景王府一個交待。

景王他願意讓步,她卻是不願承了他這個情。

“你言行失端,與景王府的雲側妃苟且,本就該是不可赦免的大罪。”雲晏聲音微冷,“你讓本宮如何救你,又以什麼立場來救?”

珏王一聽臉色刷白,他篤定這皇后娘娘必然會出手,可聽她言下之意,竟是不打算讓他免罪。

想到兒子的名聲會被他連累,他連忙就要伏身下去懇求,卻聽到一旁的雲雪含淚冷笑着道:“珏王殿下可是怕了,後悔了?”

李煜珏原本就自詡此生最愛的是曾經的阮氏,雲雪不過是個感情寄託,此時他為了自保,也顧不來這許多,就道:“雲側妃,本王與你不過是露水情緣一場,只望以後兩不相干,各自安好。”

他也算不得絕情,在他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他也是希望她還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命斷在今日。

雲雪卻是踉蹌後退得兩步,他竟當真就後悔了,還將他與她之間的感情輕飄飄的比作那露水情!

她前些時候一直就僅有前世的記憶,也一直陷在前世的記憶里走不出來,還是回了這景王府之後,慢慢才有了這一世的記憶。

兩輩子的記憶混亂重合在一起,她驚惶失措,調整了不知道多久,這才漸漸適應,接受了雲晏那個賤人竟已是當今天下身份最為尊榮的女人這個事實。

她沉默了好些日子,鼓起勇氣去尋景王,想着就算他這輩子已嫌棄她,她若一直悉心陪伴他左右,度過這些低落的光景,也能讓二人重拾起上輩子深厚的感情。

卻是沒料到,他根本就不願意見她!

她每次的求見都被拒之門外,即使在園子里碰巧撞上,他也對她視而不見,神色間是掩不住的冷漠與厭惡。

她從開始的痛苦絕望,到最後的徹底心死,不知道熬過了多少日子。

某天夜裡,珏王突然潛入了景王府來到雪苑與她訴舊情,她突然想起前世她對這位珏王的利用,又想起他的早逝,禁不住就後悔起來。

珏王一直就對她這般好,前後兩輩子都未曾更改過。

這世間唯有他,才是值得她付出感情的那一個。

自此之後,每隔數日,珏王都會潛來雪苑與她相見,二人恩愛之餘相互傾訴感情。

然而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卻就被景王抓到了,景王怒火攻心之餘還要殺了她,她藉著身邊侍婢的路子悄悄與雲家遞了紙條。

她想着以她打小就討好在雲老夫人膝前,她絕對不會扔下她不管。

果然,她今兒就帶上雲晏這賤人來救她了,可現今這珏王卻給她當頭一棒,讓她刺激不小,合著一切都是她的誤解,什麼情真意切,兩輩子的深情,竟不過是她一廂情願這麼認為。

她不過就是他閑時無聊偷來取樂的玩子罷了!

珏王被她質問得無話可說,只就微微別過臉去低聲道:“是本王的錯,本王不過是將對另一個女人的思念寄託於你身上,現今,天意讓我們的錯誤被揪出來,不如就此斷了我們的情分。”

此話一出,雲雪臉色白得嚇人,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起來。

這麼說,這世上竟無一人是真心將她放在心上,就連這珏王待她也不是真的,他愛的是另有其人,她不過是影子,是寄託!

她想起上輩子後面那些被景王冷落的日子,繼而又到處逃亡,最後在飢餓中凄涼離世,又想起這一世,景王對她嫌棄,珏王不過當她是替身寄託。

而她的母親與弟弟早已離世,現今她名聲狼藉,將來即使回了雲家,也不過是那被休棄的婦人,活着到底還有何盼頭?

她低頭絕望的抹淚嚶嚶哭得一會,這才抬頭打量起雲晏。

淚眼朦朧中,跟前的是一位柔粉紫紗襦裙氣質高華的美人,她純美之極的臉容上有着一雙靈動而清澈的眸眼,此時她微微抬手輕護着腹部,似乎是擔心深秋的寒風冷着她的孩子。

是了,她也有耳聞,她現今又懷上了那宸王的孩子,在大涼皇朝里的身份是越發的嬌貴了,哪裡像她,現今就如活在骯髒的泥土裡,生不如死。

“見到我現今的落魄模樣,你可高興了?”她心頭戾氣漸起,忍不住就朝她步步逼近,咬牙切齒的道:“你別得意,那宸王……若是知道你與別的男人拜堂成過親,不知得還會不會將你當寶?”

“雪姐兒,休要胡說!”

雲晏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雲老夫人早已急得滿頭大汗了。

這等神志不清的胡言亂語豈能亂說,雲老夫人手腳都打起顫來,雲晏現今是皇后的身份,乃雲家最有力的支柱,斷不能有半點的差錯,即使是莫須有的閑話,也不該扯到她身上。

她若是有個不好,那便是雲家的損失,一榮俱榮之事。

更何況這些胡話由她娘家的親妹妹嘴裡說出來,萬一皇帝心中起疑,以為她當真在閨閣里就不幹凈,二人感情因此生變,那皇后之位就不穩當了。

而且今兒,雲雪還需要她出手幫忙救出去呢,怎麼能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就給自己姐姐下絆子!

然而雲雪心中絕望,一心只想拉這高貴的姐姐下水,陪她下地獄,哪裡還能聽得進去雲老夫人的話。

她步步朝雲晏走近,眼底有着顛狂的笑意,“怎麼,你怕了?其實成過親也不算得什麼,懷過別的男人的骨肉,才更讓宸王顏面落地吧?”

她話音一落,周邊的侍衛與遠遠候着的那些奴僕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隱約間就起了些竊竊私語的討論聲。

“大膽!”芙蕖抬手就嗖然阻攔住了雲雪逼近的步子,厲聲斥責道:“竟敢胡言亂語誣衊我們娘娘!你可知你犯了什麼罪?!”

芙蕖練有武功,又當了宮中的女官多年,苛責起人來自然是疾言厲色,隱約間便帶有幾分煞氣。

雲雪打量得芙蕖一下,微微猙獰的神色中便有了幾分怪異,“竟是你,倒真是個忠心護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