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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壽的婚事定了下來,周氏後來大概從老爺子處知道了,有幾分氣惱,說了些不知輕重的話,原本,曾瑞祥這邊不知道,也就罷了,偏生秋玉還當作一件大事來跟沈氏說,沈氏再不往心裡去,也着了些惱。

子晴知道了,很是勸解了一番,說道:“娘計較這些做什麼?大娘本就是個糊塗人,小姑和她又是不合,如今是巴不得看熱鬧,娘有空了還不如就過我這邊來,橫豎他們如今都進不了我的門,咱娘倆說說話,豈不好?”

沈氏聽了深以為然,也笑道:“可不是,我也糊塗了。”

七月初,林康平說,已經讓王財看過了京郊的幾處土地,還是要等着林康平親自過去一趟,就便把阿土和阿水也送過去,打算中秋前跟着他們一塊從粵城回京,這樣,林康平今年的中秋就趕不回來了。

康莊那邊,林康平還是把那塊窪地買了下來,大概有個八十多畝,又是一大片的雜草和蘆葦,交代了林安每日帶人收拾,因為這段時間,綠豆和番薯都不用huā大力氣收拾,也就騰出了這些大一點的男孩子來收拾蘆葦淀。

“莊子里的事情我已安排好了。你放心,我一定在你生孩子前趕回來。還有,你大爹那,我給找了點小麻煩,把你阿公的事情捅了出來,估計能讓你大爹破費一筆。其他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我已吩咐門房,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不許外人進來。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爹娘那也不許透口風,不然,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子晴點頭答應了。

子晴沒想到沈寶福這次真的把一家妻小都帶了過來,還給了封沈建仁的親筆信,大意是讓子晴多擔待些,有什麼不好的。直接打發了走。

好在康莊已經蓋出了幾棟房子,沈新福家的伍氏可高興終於有一個說話的人,和沈寶福家的余氏還頗有些相見恨晚的感覺,子晴知道了。也就放心了。

林康平這次一併帶走了阿土和阿水,好在臨走前接了何氏過來,子晴也算有個伴了。

林康平剛走沒幾天,子喜這日忽跑到晴園來,滿臉含笑的,子晴見了問道:“看你笑的滿臉春風的,有什麼好事?”

子喜晃着腦袋說道:“好事沒有。壞事倒聽了一件,不是咱家的,大爹那的,姐剛才可惜你沒在,錯過了一場好戲。”

原來,剛剛曾瑞慶和周氏一同來找曾瑞祥和沈氏,不知誰在他當值的衙門口,傳了出來。說他為了霸佔祖宅,蓋了新房,卻把爹娘攆了出去。如今,影響很惡劣。衙門口準備上門調查他,調查之前,先把他打發回家了,曾瑞慶聽了他頂頭上司的話,要接了老爺子和田氏到他的新房住去,又來找曾瑞祥統一下口徑,說老爺子和田氏逢年過節都是住在他那,也就偶爾來學堂住住散散心。

曾瑞祥沒同意,說隨便找人打聽一下就知道的事情。何苦扯謊,再說了,曾瑞慶也不是沒有出銀子養家,何必搞太複雜了,一個謊話要無數個謊話來圓,不定哪露餡了反倒前功盡棄。

而且。老爺子和田氏也不配合,說在學堂住的好好的,不想搬,到了曾瑞慶家,田氏還得看周氏的臉色過日子,哪有如今這般自在。

曾瑞慶只得說了實話,老爺子和田氏也無法,總要顧及下兒子的臉面,便急忙搬了回去。

“可是,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這還不高興?以後,阿公阿婆他們只能在大爹家住了,咱家多省心啊?再說了,沒準大爹的衙門口過來一調查,知道了大爹以前的作為,興許還就把大爹徹底打發回家了。”

子晴笑了笑。

果然,次日,子晴扶着何氏回娘家看看,曾瑞祥剛送走了官府的人。曾瑞祥說了實話,兄弟兩人,一人負責爹娘的huā銷,一人負責爹娘的住處。

“看來,你大爹這一關不大好過,好像是有人要存心整他,以前的舊事都翻了出來,只怕,這飯碗保不住,他是長子,這麼近的距離,幾年不回家,放着爹娘不聞不問整整五年,說到哪裡也說不出理來。”曾瑞祥嘆道。

“誰能跟他有什麼仇,保不齊就是他在衙門口不定得罪了誰,就他那性子,眼裡能有誰?你看他昨天來說的那話,‘老二,明日要有官差上門,你好生招待一下,替我說幾句好話,爹娘那我可是出了銀子贍養的,貨真價實的銀子,當初咱哥倆可是說好了的。’你聽聽,明明是他本該求着咱們,卻一句好話軟話沒有,還拿出老大的款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如今的分量。”沈氏學完自己也撐不住笑了。

曾瑞慶的事情剛調查完大概有十來天,曾瑞慶仍回去衙門口上班了,估計是使了點銀子打點。

子喜知道了有些失望,跑來跟子晴吐槽,子晴想了想,說道:“不是有一句話,叫什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事情沒到最後的時候,誰也不知怎麼樣?就算即便如此了,咱家也沒什麼損失,畢竟阿公阿婆他們也不上咱家來,阿公阿婆不來,姑姑們也就不能來了吧?咱不還是省事了。”

“話雖如此,我大爹大娘素日行事也太過了些,我只要一想到咱爹咱娘那些年受的委屈,還有你們小時候吃的那些苦,我就很難受。大娘更是可笑,連三哥的親事都想插手,她以為她是誰?”

“她也是這一年沒佔到便宜,心裡有些着急了,想借子祿的親事做點文章,我倒是挺佩服她敢想,不是說無知者無畏,跟糊塗人能計較什麼?說到這個,我還真就不理解大爹,也念過書的,怎麼對大娘這一個無知無識的村婦這麼維護?當年阿公逼着大爹納妾,大爹可是死活不同意。”子晴對這個問題可是好奇了很多年。

“會不會也是和大姑爹一樣,沒準也能爆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那回我可真是嚇壞了,大姑和大姑爹還有這樣一段孽緣,大姑居然和一個惡魔,而且還是殺死自己親骨肉的惡魔生活了這麼多年,沒準哪一天,大姑爹不滿意了,崩潰了,我大姑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不過,阿公阿婆經過此事,可是真見老了。”

姐倆說了會閑話,子喜留下來吃了頓飯,子晴又問了他些學業上的事情。

子喜這一年在白鷺書院,不光個子長了好多,人也瘦了些,像個大孩子了,難得是談吐氣質都有了明顯長進。

“姐,我們書院還有講農事的課程,我舊年跟姐夫去了好多趟康莊,還真學到了一些東西,可惜,沒幾天就要開學了,不然,我倒是可以再地里跟着學點東西。”

正說著,子軍和子新來找子喜,說是要討論下功課,看看白鷺書院和州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子晴把他們帶到了書房,預備些點心茶水,就出去了。

子晴不知曾瑞慶的事情,林康平做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就此收了手?有心想找林安問問吧,可林安最近一直在忙蘆葦地的事情,林福又跟着林康平出了門,家裡這幾個肯定是不中用的。

子晴歪在榻上,想着自己來這的十多年,遇到的這幾個極品親戚,田氏和春玉是沒完沒了的,一見面就開口要東西,明知道子晴不給,也是屢敗屢戰,讓人煩不勝煩。還是這一年托林康平的福,解決了春玉,春玉的事情一出,老爺子和田氏那也消停了,一箭雙鵰,曾瑞祥這一家才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秋玉雖說自私些,也愛佔便宜,可是還有幾分眼力見,知道適可而止,這大半年的,知道自己請了帳房,生分了,基本也不怎麼上門了。

剩下一個周氏,品性跟春玉有的一拼,蓋完房子後,來往不多,當然,是林康平交代了門房不讓進,周氏來了幾回被拒在門外,常跟旁人說,子晴家的門檻高了,連親大娘都不讓進了。誰知這次插手子祿的親事不成,居然還不死心,又說曾瑞祥和沈氏的眼裡如今連大哥大嫂也不放在眼裡了,不然,也不會挑起子晴和沈氏的怒氣,怎麼拒絕都不成。

子晴不知歪了多久,子喜來告辭,子晴送他們出去,問道:“子軍和子新,你們倆的婚期定了嗎?”

子新一聽,還有些靦腆,子軍倒是大大方方地說道:“定了,我是臘月十六,他是正月十八,到時姐姐一定要過來喝杯喜酒。”

子晴笑着答應了。

子祿和子壽在中元節後結伴去了鄉試,子喜則回書院了。中秋節前一天,子晴正在娘家和沈氏說笑,曾瑞祥急急忙忙地從學堂回來,說是曾瑞慶犯事了,被人揭露了他在衙門口做文書,常收受別人的賄賂,夥同他的上司做假文書,本來,他還指着他的上司拉一把,誰知這事翻了出來,他的上司也受了牽連,還是他的上司有幾分後台,把責任都推給了曾瑞慶,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就不追究他坐牢了,只是打發回家了,永不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