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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先看向武北滕,武北滕的身體不由得一抖。

雖然他接受過刑訊的訓練,但是看到那些壯漢面無表情將鞭子抽在王明宇的身上,武北滕自己都覺得疼。

他連忙道:“閣下,您有什麼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鄭耀先示意武北滕就坐在他的旁邊道:“你們的潛伏人員不是死了,就是被我們抓了。但還有一個人逃掉了,這個人叫做孫傳芳,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武北滕連忙起身,躬身說道:“這個人我知道,她原來是江川由貴的女人。江川由貴玩夠了,就把她丟到一群煙鬼中讓她從他們的身上榨取情報。這個女人,嘿嘿,都快被那些煙鬼給玩爛了。”

鄭耀先敲着桌子道:“說正事。”

武北滕連忙道:“我們的很多安全屋她都應該知道。但是從江川由貴的口中我得知,這個女人非常的聰明,而且當年是受過土肥原親自的調教。而且她的家裡也是劍道世家,她好像功夫不錯。

之後也是因為與一個敵對勢力的男人鬼混,被逐出了家門,這才進入了特高課。

但也是因為她家族的原因,在特高課也無法重用她,因為土肥原也不敢得罪其背後的家族。

於是就這樣,孫傳芳被派到了江川由貴的手下做事。而且那個時候兩個人關係還不錯。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有一個自己的安全屋。”

“自己的安全屋?”

鄭耀先蹙眉,因為孫傳芳如果不借用日本人的安全屋,那就不好辦了。山城可以說很大,想要找出幾個人來都不容易,更何況是一個女人了。

鄭耀先反問道:“那如何能找到她?”

武北滕想了想道:“如果我們失散了,會用山城大戲院外的死信箱聯繫。”

鄭耀先輕輕的一拍桌子道:“對,就用這個死信箱,你把怎麼聯絡一會拿筆寫上,我讓我的人去辦。”

武北滕有些猶豫的道:“閣下,這件事最好還是讓我親自來辦。但絕對不是我想耍什麼心思,因為我知道,即便我能逃出軍統的大牢也絕對逃不出山城。所以我只是為了這次行動能夠順利,而且不出現任何破綻,才如此的提議。因為一些細節,還有習慣,是一般人裝不出來的。”

鄭耀先覺得武北滕說的有幾分道理,而且根本不怕他跑了。因為一個孫傳芳在逃,他們要找,多一個武北滕,他們也一樣要找。而且武北滕與孫傳芳不一樣,如果孫傳芳逃出去了,她還有可能活。反而武北滕這種已經出賣了江川由貴的人,即便回到特高課也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鄭耀先直接便答應武北滕,並且讓趙簡之帶着武北滕去辦這件事。

待趙簡之帶着武北滕離開之後,鄭耀先讓人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細細的在那品味。

然而此時,宋孝安卻湊近鄭耀先,壓低了聲音道:“六哥,打了半個多小時了,要不要停一下?”

鄭耀先點了一下頭道:“停下吧,別一下子把人給打死了不好交代。”

“是六哥!”

宋孝安領命,然後命令四名壯漢停下來,此時四名壯漢輪番上陣,打的那王明宇已經皮開肉綻。

但王明宇一直在慘叫,卻依舊一個字都不肯說。

鄭耀先有些奇怪,因為按理來說,王明宇一直在慘叫,理應很快就招供才是,為什麼,他卻能挺到現在?

鄭耀先有些好奇的走過去問道:“為什麼?你扛不住的,因為這只是開始。”

王明宇微微抬起頭來,用顫抖的聲音道:“我,我想見我的兒子,妻子。”

鄭耀先道:“我已經說過了,你的兒子已經死了,你的妻子下落不明。這是你的上線,也就是武北滕親口說的,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王明宇深深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來道:“日本人是狡猾的,怎麼會在你的面前說實話呢?我前幾天還聽到了我兒子的聲音,他又怎麼會死?”

鄭耀先先是詫異了一下,但旋即便道:“你是說,你的兒子在日本能聯繫到你?你是不是想多了?”

王明宇搖頭道:“不,我感覺他在中國,一定是在中國的某個地方。”

鄭耀先搖頭道:“不會,鬼子或許只是利用你想念兒子心切的心情,找了一個人冒充你的兒子。那個武北滕他是不會撒謊的。”

王明宇聽到此處哈哈大笑道:“你才是被日本人騙了,武北滕出去後就不會再回來了,他一定會想辦法逃出去的。而只要我不說,那麼我的兒子就是安全的。來吧!為了小寶,我挺的住!”

而此時,鄭耀先終於明白為什麼王明宇能挺到現在了,他一直堅信着自己的兒子還活着,所以才不鬆口,否則恐怕王明宇早就招供了。

鄭耀先眼珠一轉,然後微微俯下身子與王明宇道:“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

王明宇詫異的道:“打什麼賭?”

鄭耀先道:“我們就賭,武北滕會不會逃,如果他逃了,我放你走,去找你的兒子。而倘若他沒逃,又乖乖的回來了,那麼你就告訴我在第一戰區指揮部還有沒有其他人叛變了,如何?”

王明宇想了想,卻搖頭道:“我信不過你,因為你沒有這個權利。而且你有可能用電話或者是其他方法把消息傳遞出去,這樣即便武北滕想要逃走,也逃不掉了。”

鄭耀先嗤笑一聲道:“我是做不了主,但有一個人能做主。我們戴老闆如何?”

王明宇再度嗤笑了一聲道:“戴老闆?他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而且戴老闆對付叛徒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他是絕對不會讓我活着走出山城的。”

鄭耀先反問:“那你相信誰?不會讓我把委員長找過來吧?”

王明宇嘆了一口氣道:“這不現實,而且我也沒有臉見委員長。你把端午找來,我只信他。而且他有這個能力赦免我,讓我去找我的兒子。”

鄭耀先嗤笑一聲道:“好,那麼我們就按照你說的辦。從現在開始,我們誰都不出這個房間,只等武北滕回來,或者是他逃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