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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些小腳們舉着火把打算將平台上的照明石柱都點燃,於是發現了平台邊緣的人像和石盆。這一點火,便從石盆開始蔓延,平台下的機關早就被赤狐將軍打開,於是一會兒功夫,整個平台下就閃起處處光明。這一照可不得了,那瑪瑙礦反射着璀璨的光亮頓時引起一陣驚呼。

白御山被這美輪美奐的寶石光芒吸引地直失了神,他拉着老爺子的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老爺子也趕緊恭維道。

“白鏢總,若不是令嬡給的最新線索,咱們哪裡能發現這無價的礦脈。我看,別等軍隊過來了,咱們先動手開挖,否則軍隊一道,斷然沒有咱們的事情了。”

“正是,正是,我也有此意,這就安排!”

那白御山本就是見了好玉走不動路的人,不管是rb人來還是軍隊來,肯定要先挖個牆角給自己撈私活。他與老爺子約定將能帶走的寶石通通先在地宮外掩埋起來,日後再平分。

於是,他安排小腳們找繩索卸筐子,又每人配上鐵鏟之類的工具,除了負責在外把風聯絡的人,其他盡數下到深淵裡的採石區,這就要大幹一場。

那些小腳也是挖寶心切,一個個躍躍欲試,白御山為了調動積極性,大聲許諾,今天來的兄弟們回去都有一份大大的打賞,這下可瞬間士氣高漲,帶隊的把眼便吼叫着去安排了。

白御山回頭對老爺子拱拱手,極盡拉攏之能事,還大嘆可惜,要不是老爺子已經完婚,恨不得將白柳許配給他,讓這兩家在相與之上再親上加親。

老爺子暗自發笑,能不能成為相與還得看這最後來的是rb人還是中國人,若是那rb人先到,你白御山就是以你家傳本事相傳也不答應。

就這樣,在與白御山匯合後兩個時辰,所謂的探寶也就變成了採礦,那些小腳哪裡會分辨,只要能弄下的通通送上來,白御山則根本不管好壞,盡數安排人在地宮外找地方掩埋,自己不停在平台上轉悠,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能讓他把這碩大的礦脈盡數挖完,那份貪婪哪有一絲一毫的大師風範。

老爺子則乾脆找了根石柱靠着養神,他知道,一會兒到底哪一波人來這裡,才是最後的重頭戲,rb人要來的事情是白御山說的,但白春城的信里卻說白御山和rb人勾結,還有軍隊可以來,但真真假假根本無法判定。

而且,自己就算已經送信給報紙,但那些人能否前來也無法掌控。而軍隊更是無法預料,白春城如果真的與軍隊有聯繫,最多告訴他們見信號趕去死人灣,但現在這裡是甘露灣,白春城死了的消息軍隊不可能不知道,但自己也斷不可能冒險與軍隊接觸。

唉,說到底,自己還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力量,暫且休息,聽天由命吧。

突然,一個小腳從地宮門衝進來,在平台上大喊,說大小姐帶人過了岔口山,很快就要到這裡了。

那白御山明顯緊張起來,迅速安排小腳全部上來,撤去繩索收拾現場,將這裡清理得就像剛進來一樣,老爺子趕緊詢問是不是軍隊到了。

可那白御山只是一言不發地點點頭,整理下衣服便向地宮平台走去。老爺子剛想上去追問,就聽見白御山一聲拿下,那些小腳齊刷刷衝上來用鋼刀架在老爺子脖子上。

“陸東家,原諒白某說謊了,大rb帝國的勢力太大,我違背不了,也是無奈,方才我已經明着暗着點撥於你,希望你我合作。眼下時局,若真能我倆聯手,還可以給後人留下些好東西,否則,都會盡數歸於那些rb人。你暫且休息,好好想想,血染殺場是英雄,能屈能伸更是英雄!”

老爺子閉上眼睛,恨不得現在就能手刃這賣國賊,可是為了能夠徹底貫徹計劃,還得要把戲演下去。他裝作很悲壯無奈的樣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似乎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那白御山一看,老爺子不惱不怒,只是一副徹底失望的頹廢模樣,他感覺老爺子這是同樣感覺時局艱難心生悲涼,但都是聰明人,換個角度來想,民族大義這東西太沉重,那張作霖這幾年想擺脫rb人的控制都那麼困難,更何況兩個吃死人飯的土賊。

在白御山看來,他是真欣賞老爺子,而且,若是兩人能合作,對rb人陽奉陰違,藉助他們的勢力大開方便之門,一來吃自己的本家飯不愁富貴,同時還能保全一些老祖宗的好東西,這也是愛國。他認為,這對於自己和老爺子這樣早就沒了底線的行當人來說,已經非常難得了。

他感覺老爺子已經心動,便乾脆折了回來。

“陸東家,咱們兩人,說的敞亮叫東家、鏢總,說的難聽就******是刨地鼠死人賊,你就算學富五車身懷絕技又怎樣,難道還能拉起一支軍隊與那rb人和軍閥干仗不成?白某在東北土生土長,從俄國人到rb人,從張作霖到郭松齡,動蕩了幾十年,一邊說為了東北和平,一邊說為了民族大義,又怎麼樣?那rb人也沒有濫殺中國人,張作霖也沒有堅決反日,就算是這幾年新建鐵路,建設學校,組建工廠,大有排日的架勢,但說白了,還不是為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否則,他為何屠殺革命黨人,為何反對共和?去年郭松齡都打到錦州直奔奉天了,他怎麼不反日了?又是rb外務省幫着警告,又是關東軍增兵,硬是弄得rb人穿着中**隊的衣服幫他打仗,這算什麼?”

“所以,我算看透了,咱們這些渺小的人,抗不過任何大勢力,不管是哪一方。如果寧死不從,那這家業,這孩子親人,可都是老祖宗傳下的血脈,難道就不要了?上了斷頭台那是必須得死,咱既然可以不上,而且又都是手段眼光高明之輩,何不在亂中取利,也好給咱們國家留下些好東西。陸東家祥參啊!”

老爺子心想,好你個白御山,這話術招招句句環環相扣,整個一套從“灰字口”入,把這世道和人心演繹成黑暗與無奈,然後再當個悲壯英雄,猛一聽好像還委曲求全做了什麼忍辱負重的大義之事呢。

罷了,罷了,我陸雲靈也本是個無力之人,有什麼資格去要求別人。既然我的目標就是故意放棄這個地宮達到目的,其它的都不重要,至於那些民族大義、善惡本質這樣的問題,也懶得去爭辯。就說自己,掘了那麼多別人的祖墳,手上人命也掛了幾單,自己到底是黑是白?盜亦有道,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詞罷了。我只知道當下,老子就是個盜墓賊,但是當下我要保住珣玗琪的秘密,除此以外都是廢物!

想罷,老爺子抬頭看着白御山,狠狠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白鏢總真不愧是過來人,看事情能夠如此通透,這一番誅心的話真叫陸某醒了那妄作青天的痴夢。我本就是一個污人,而且力量卑微,還妄想什麼大義之事,真不如白鏢總教訓的那樣,忍辱負重也罷,順其自然也罷,只要這生命和手段在,能留下一些好東西,這才是當做之事,陸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