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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面試考官也都搖了搖頭,他們看出了雷香是在故意刁難汪謙,但既然需要招人的兩位考官沒發聲,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要不,你還是答應了沈主任做幕後工作吧,不然第二個考題不過的話,你連幕後工作的機會都要失去了。”雷香見汪謙沉默着不吱聲,心裡當然清楚自己太過刁難,於是又補了幾句假裝出自己很好心的樣子。

“不,我一定要當主持人。”汪謙開了口,他看出了雷香是在有意刁難他,心裡對此也很有些窩火,但在電視台主持人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上一世已經錯過了,這一世他不想再錯過。

“好吧!我開始出題了!記住,一定要原創!”雷香見汪謙不識抬舉,給台階也不下,心裡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出吧。”

“前陣子,我們電視台播出了一部很火的電視劇,名叫《我們的青春》,結尾的時候是一群中年人在一起感嘆逝去的青春歲月,你就以這個為題,創作一首告別青春的歌曲吧!”雷香想了想之後,現場出了個考題給汪謙。

聽到這個考題之後,其他考官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尷尬,進來面試的這位明顯是一位才畢業的大學生,正值青春年華,雷主任你讓他創作一首告別青春的歌曲,這實在太為難人了吧?

不過並沒有人開口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着汪謙的反應。

“不行就算了吧,我們叫下一個人。”雷香等了半分鐘之後向汪謙提了出來,表示她已經給汪謙機會了。

“牆邊那把吉它能借用一下嗎?”汪謙抬起了頭來。

“可以。”沈琳翔向汪謙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位倔犟的年輕人還真的要即興創作和表演啊?

“謝謝。”汪謙走過去把吉它拿到了手中,撥弄了一番之後又一步步走回到了面試考官們的面前。

“我可以開始了。”汪謙抬起頭看向了沈琳翔和雷香等人。

“快開始吧!”雷香向汪謙點了點頭,心裡越發不高興了。

『我將在深秋的黎明出發』

『伴着鐵皮車廂的搖晃』

『伴着野菊花開的芬芳』

『在夢碎的黎明出發』

『再見青春……』

汪謙彈着吉它緩慢地唱了起來,他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配上歌詞里‘深秋的黎明’‘鐵皮車廂’‘野菊花開’‘夢碎的黎明’這些如詩如畫的景物描寫,頓時把在場的考官拉入了一個深秋的早上,身上彷彿都感受到了秋的寒意。

這些面試考官全都是至少三十歲以上的中年人,早就青春不在,對於告別青春的人生體驗和感悟也都比年輕人深刻得多,當‘再見青春,再見美麗的疼痛,再見青春,永恆的迷惘’兩句唱出來的時候,有幾名考官的眼神都有些痴了。

青春的疼痛,可以是美麗的,而青春的迷惘,註定會變得永恆。

『雨會從記憶的指間滑落』

『帶着血中曼舞的青鳥』

『帶着風中悲鳴的草帽』

『從燃燒的風中滑落』

『……』

汪謙繼續唱着,歌聲低沉而悠遠,雨從記憶的指間滑落,這裡的‘雨’指的是青春的記憶嗎?疼痛既然可以是美麗的、那麼憂傷也可以是燦爛的,而血中曼舞的青鳥、風中悲鳴的草帽,它們帶着青春逝去的蕭瑟和無可挽回的苦痛,一點一點浸入人的心扉。

此情此景,讓好幾名考官眼睛都不知不覺地濕了。

『我看着滿目瘡痍的繁華』

『感到痛徹心扉的惆悵』

『聽着心在爆裂的巨響』

『陷入深不見底的悲傷』

『……』

“再見青春,再見燦爛的憂傷。再見青春,永恆的迷惘……”

“我的演唱結束了,謝謝!”汪謙唱完最後一句、吉它又撥響了一長段情緒激烈的音符之後,才最終停了下來。

沉浸在逝去青春記憶中的主考官們,這時候才如夢初醒,

“你這首歌叫什麼名字?”沈琳翔用餐巾紙擦了擦眼睛,這才向汪謙開口問了一聲。

“既然考題是告別青春,那這首歌……就叫《再見青春》吧!”汪謙假裝思考了片刻。

“我看着滿目瘡痍的繁華,感到痛徹心扉的惆悵,聽着心在爆裂的巨響,陷入深不見底的悲傷……太凄美了!簡直凄美到了極致!我不知道我該如何來形容這首歌,你確信真的是你原創的?而且是剛才即興創作的?”沈琳翔無法相信地看着汪謙。

身為科教頻道的負責人,沈琳翔的文學造詣是很高的,汪謙這首《再見青春》的歌詞,就算單獨拿出來作為一首詩,都是文學水平很高的一首詩。剛才第一道面試題的時候,汪謙給沈琳翔的感覺是驚訝,第二道面試題,汪謙給沈琳翔的感覺就是驚艷和震驚了。

一首歌,能讓聽到的人立刻陷入對逝去青春的無盡回憶和哀傷之中,至少沈琳翔以前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你們出的考題要求即興原創,我也只能即興原創一首了。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是不是原創一查就知道了。”汪謙回答了沈琳翔。

“如果是原創,確實不錯!綜藝頻道雷主任可以考慮招他進來。”另一位面試考官向汪謙豎起了大姆指。

“雷主任,這第二道題,你覺得怎麼樣?”沈琳翔看向了身邊的雷香。

其他考官也都看向了雷香,這次招考的兩個主持人,一個是綜藝頻道的,另一個是科教頻道的,雖然與他們頻道不相干,但他們還是希望台里能留下這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形象不怎麼樣,而且,太有性格了啊!”雷香努力在汪謙身上尋找着缺點。

“年輕嘛!也正常。”沈琳翔瞅了汪謙一眼。

“你先出去吧,回頭有消息會通知你的。”雷香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向汪謙提了出來。

“好的。”汪謙從雷香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來,也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有沒有被錄取,把吉它放回牆邊之後,轉身離開了面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