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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成作家助手的任務,汪謙把第一期《正義之聲》向所有摳扣用戶、微信用戶以及摳扣瀏覽器用戶、微訊遊戲平台用戶進行了全面的彈窗提示。

這種全方位的彈窗提示吸引了大量的點擊率,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點擊量就已經破百萬,已然讓汪謙完成了作家助手的周任務,而月任務完成起來應該也是輕而易舉。

《正義之聲》播出之後,在社會上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微訊視頻也因為《正義之聲》成為了輿論關注的焦點,關於《正義之聲》的討論,以及《正義之聲》第一期幾條新聞內容的討論迅速衝上了各大搜索引擎以及微博熱搜榜。

一位曾經在傳銷組織里和劉星文住在一起過的受害者,原本沒有勇氣站出來揭露這些事情,在看了《正義之聲》之後也勇敢地站了出來,主動邀約了正義使者講述了他在‘疊倍雷’里的遭遇,呼籲全社會關注傳銷問題。

從他的講述可以發現,現在的傳銷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經濟詐騙行為了,傳銷組織這些年在某些部門的縱容下,已經全面進化成了一個個的暴力組織。

“我是通過媒體看到劉星文死亡的消息的,很震驚。在那個叫‘疊倍雷’的傳銷組織里,我倆曾住在一起。他話不多,跟其他人也沒有多少話說。聊天后知道,他家是某地的,因為我也經常去某地,算是有了共同話題。但我比他幸運得多,如果不是我策劃一場苦肉計,襲擊傳銷組織者,又把自己的腿打斷,可能最後都不會被放出來,最終的遭遇或許會跟劉星文一樣。”

“先從頭說起。我叫劉冬,二十五歲,比劉星文大兩歲。畢業於邶京一所理工類高校,學的是IT專業,已經工作兩年。之前的工作不太穩定,有好幾份工作都是在博斯直聘上找的,一開始覺得博斯直聘是一個人性化的招聘平台,可以直接跟對方公司的負責人聊天。之前找工作,有幾次成功的面試經歷也是通過這個平台。”

“今年五月我想換工作。在博斯直聘上看到有一家叫邶京太和家通的公司招聘軟件測試人員,這個公司的招聘有簡單的電話面試,詢問了我的工作經驗和做過的項目,全程大約十分鐘,電話面試後一兩天給我發了面試通知。現在看來,那就是一個死亡通知,接到通知,讓我去某市上班,我去之前也懷疑過,但沒有多想。我坐城際從邶京到了某市西站,組織者給我發了路線,先坐地鐵到某紀念館,再轉公交下車有組織的人接,然後就被接到家裡,跟我說是先安排我住宿。”

“我到了‘家’以後頓時懵了,一幫人在一個農家小院里。我猜到肯定是個非法組織,然後就反抗想走。一個人上來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被掐到有窒息的感覺後,我只能求饒,十分恐怖。有三個人看着我,一個人跟我講話,旁邊還有兩個人圍着我。新人進去的規矩是要被‘吼’,我如果說‘想出去’這樣的話,領導會很大聲地吼我。但他們從來不說髒話,如果忍不住,髒字就用‘打廣告詞’代替,比如,‘我打廣告詞你全家’,如果有人說了髒話,會被要求做俯卧撐,這被稱作是獎勵,因為他們說組織里沒有懲罰。”

“每天在這個家裡呆的時間很短,因為要躲避警察,組織者會把我們帶到荒郊野外或者農田裡坐着,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有不少應聘者是直接從車站被帶到田間地頭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上當了,掉頭就跑,可組織者人多,直接給拖回來,我看到有的人因為掙扎頭髮都被扯下來了、衣服褲子都扯爛了。”

“這個傳銷組織叫‘疊倍雷’,是做一款所謂的化妝產品。我們這個所謂的‘家’就相當於一個組織,內部有一定的等級,我們所有被騙進來的人必須交現金兩千九百元買一套疊倍雷的化妝品,買了之後,我們這些普通人就被稱為‘老闆’。優秀的老闆會被提拔為‘小扛’,相當於副班長,‘大扛’相當於班長。被稱為‘導’的是一個家裡最大的,相當於班主任。”

“剛來時,導會給我們培訓,沒有材料,都是口頭講授,大約半個小時,還講得很快,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導會讓記憶好的老闆用筆記本記下來,再去背,然後給新人講,就像相聲《報菜名》一樣快,內容包括自身改變、家的規則和治理等等。更高級的領導叫‘大導’,我只見過一次。‘大導’給大家講課,說最多四五個月我們就可以成代理商。我們算過,需要賣十幾套產品,大概需要交四五萬。所謂的賣產品,就是騙親戚和朋友交錢,但實際上這個化妝品只是個概念,我從頭到尾都沒見過產品。”

“他們會講一夜暴富之類的,就是各種歪門邪說,我呆在裡面都不怎麼聽的,但有些人是真的執迷不悟,會被洗腦。一個‘腦殘’還來指責我,問我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努力學習,也不知道是真被洗腦了,還是假裝來迷惑其他人的。裡面的人都是大學剛畢業,或者畢業一兩年的,有的還是有一定工作經驗。組織發展下線要麼是靠現有的人拉朋友,比如有些人是有手機的用來發展下線,拉一些朋友,或者提升‘身價’後成為代理商等等;另一種方式就是‘導’們通過互聯網招人。不僅是博斯直聘這樣的招聘軟件,還有其他的聊天軟件。最奇葩的一哥們玩網戀,直接找女朋友找過來的,發現是傳銷組織之後直接懵了。”

“我去的第一天晚上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這個家的負責人姓劉,我們叫他劉導。晚上趁大家不注意我突然衝到窗邊用頭把窗玻璃撞碎了,脖子上被劃開一個小口子。他們應該是害怕了,劉導讓我罰站,從晚上十一點半要站到第二天上午十一點,但我站了一會兒就假裝暈倒了,他們又嚇到了,趕緊弄熱水給我喝。”

“可能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善茬,或者是怕影響其他人,第二天,我就被轉移到田導家。到了田導家我才知道,劉導那邊的人其實和善多了,這邊的人才真正的暴力。也可能是覺得我不好對付所以專門把我送到這裡來的,看到這幫凶神惡煞,被他們一番毆打之後,沒辦法我被迫交了兩千九百元,他們對我的稱呼也從帥哥變成了老闆。”

“所謂的‘家’全都是租的農家院,農村常見的那種磚瓦平房,我沒有見過租給他們房子的房東,也不知道多少錢。汪老師說得對,如果沒有這些房東助紂為虐,傳銷組織不可能發展得這麼迅猛,也不可能這麼難以治理,要想從源頭上進行治理的話,必須要對這些租房給傳銷組織的房東進行嚴懲、甚至要對他們的村幹部進行嚴懲,他們對這些傳銷組織都是知情的,但因為某些利益對我們的遭遇不管不問。”

“在家裡的時間很短,每天我們大多數時間是在野外或者農田裡圍坐着,為的是防‘土狗’抽查。所謂‘土狗’是他們對警察的別稱。我們每天大概就是晚上十二點回家,然後睡到半夜三點會再讓我們出去,扛着被子去野外呆一天,相當於野外露宿。野外冷倒是不冷,有時候有太陽的話會特別熱,有時候會下雨。有一次,晚上沒回家就是直接在外面睡的,還下雨了。雖然也有女生,上廁所跟我們一樣,只能就地解決。吃飯的話,他們就是會向周邊的一些小超市打電話訂一些東西。早晚各送一次吃的。每個人一天要交大概六七塊錢,微信轉給負責人,有時一收就收一周的生活費。但我從來沒交過,我把錢全轉給朋友了,就一直賴着。”

“有新來的成員會問:如果我們是正經生意的話,為什麼要躲警察?但他們就會說,國家現在對我們的項目不太認可,沒有立法,然後胡扯一大堆。讓我特別心寒的是,有一次十幾個人在野外坐着,警察得知消息趕了過來,可能是有人報警了。但附近的村民卻打電話給我們的‘導’通風報信!在警察過來解救之前,我們就被轉移了!”

“現在我還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這些房東和村民是無辜的,身為一名親歷者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們就是傳銷組織的幫凶,這種通風報信讓我們一次一次失去了可以逃脫出魔窟的機會,劉星文之死,這些房東和村民也擺脫不了干係,但是,他們除了從傳銷組織獲取了巨大的利益之外,就算傳銷組織被打擊了,他們也從來沒受到過任何懲罰。”

“因為我不太聽話,所以把我安排在田導家‘受訓’的時間很長,大約二十多天。就在這裡我見到了劉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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