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皇上才不信李輕塵的“鬼話”。
什麼麻藥?那裡的麻藥還帶閃亮的!
再者說了,就算是麻藥,也不是他一人所為。
沒想到,他居然在他宮裡還安插着人。此之前,還真是小看他了。
難不成這裡面有大周的什麼在其中。
抑者說他根本就是大周安插過來的!
虧了剛剛沒有表態,否則現在已經得罪大周。
不過這麼明目的將人安插在他這,也太不把他看在眼裡了!
唐國皇上反覆做着思量,倒越發讓人覺的是在等漢國的態度,尤其他們唐國的大臣們感受的真切。
可這漢國總不表態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不屑他們唐國?
人就是這樣,想的多了就愛走極端。唐國的眾臣也是人,耽擱的時間長了,開始有人沉不住了。
一個蘇錦溪不認得武將先開了口。
“皇上,臣軍務急迫,若是漢國皇帝沒什麼事,臣可否不再作陪,先行退下。”
此言一出,在座的都正襟坐起,似乎再等皇上開口後,他們也都要請辭了。
哦,只有一人還在自飲自酌。
蘇錦溪認得他,更認識站在他不遠處等着侍奉的男子衛芥。
宋齊丘,好久不見了。
剛剛恍了一眼,竟沒有看到他。
再看衛芥,面上沒有過多表情,雖獨自站在角落,氣勢開張,自成一股脫然,比跟着她時沉穩多了。
他倆都沒有看她,她也不好一直盯着他們看,趕忙將目光撇去別處了。
李輕塵像是知道她在看誰,輕攥了她下手,朝着她淡淡一笑。
蘇錦溪看的含羞,不知為什麼,明明自然的目光,總讓她覺的那麼灼目。
唐國皇上剛要作答,劉鈞卻搶在他前頭。
“這位將軍不用作急,朕剛想說有政務急着去處理,想向你們皇上告辭,沒想到竟同你想到一處去了。”
蘇錦溪覺的這位漢國帝也是夠了,這麼拙劣的借口也可以拿來用。
要換其大周的柴榮早就獨自拂袖去了!那管撿的回撿不回面子,面子?他的氣魄就是面子!
各國間,還沒人能給得起!
那位將軍顯然也沒料到自己如此出言後,劉鈞會有這番說辭給他。一時張着嘴,不知如何接話。
倒是劉鈞已經攜南宮凝裳離坐。
一句告辭,殿下坐的漢國臣子們也都一眾起身跟着。當然是不會把尚在殿上東倒西歪的幾個抬走的。
看他又恢復如常的傲慢氣勢,貌似剛剛鬧出眾多笑話的根本不是他!
李從善朝他不經意一眼,着手將一直握着的杯子放倒在地上,桌前殿上立刻沾上一道不仔細看不出的痕漬。
待劉鈞過來走近李輕塵與蘇錦溪,突然間腳底一滑,控制不住的人向後倒。
雖然揪住了南宮凝裳,可她自身還難保呢,反將劉鈞帶的更控制不穩。這下可好,一堆漢國君臣前俯後仰的都倒在李輕塵和蘇錦溪面前。
李輕塵倒也是個不謙讓的,趕忙受寵若驚的做了個要扶不扶的手勢。
“我二人的成親禮是在明日,漢國皇帝何故現在就做此大禮呢!”
蘇錦溪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去扶起南宮凝裳,之後,才又回到他身旁。
雖然她害過她,但也許是不得已呢?
即便連南宮忘川也說過什麼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話,她就是不想相信,當年那樣一個純凈弱小的女子會多殘忍。
南宮凝裳朝他頷首,趕忙去扶劉鈞。
李輕塵看着蘇錦溪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說。
漢國的其他臣子是自己起的,劉鈞扶正皇冠,連唐國皇上也不理會,哼了一聲就要走。
眼瞅就要邁過殿門檻,李從度這個多嘴的,突然指着劉鈞的龍袍下擺對旁邊嘀咕起來。
“快看那是什麼,沾了一大片,不會是剛剛喊叫要把董大人碎屍萬段,自己先被人家嚇尿了褲子吧。所以一見了人家董大人,才直接腿軟的摔在地上。”
說是嘀咕,卻比平日正常說話的聲音都大。而且李從度的角度,以及他提前就知道李從善杯中的東西,自知道使他滑倒、沾上的是油。
但其他離的遠的看不出來啊,在他們看來好似確實有一片濕的痕迹。
立刻恍然,就說呢,之前他們皇上尚被一排內侍擋着,可漢國皇帝卻能穩坐位置上。原來是嚇尿褲子了。
一時間,嗤笑聲再次此起彼伏。
劉鈞的臉色已經說不清是什麼色了,使勁的攥起拳頭,走出大殿離開。
這次的仇,他一定會和他們清算的!
他一走,李輕塵借之前說過告辭的話,直接牽着蘇錦溪離開。
有沒有必要,這皇宮他再也不準備帶她來了。
先鬧了一堆“笑話”,如今又一個兩個拂了他的面子,皇上也沒有了意思再繼續。揮揮手,內侍趕忙上前宣布散宴。
眾臣子趕忙起身拱手作辭。
剛出了宮門的李輕塵和蘇錦溪剛要上車,就聽到後面有人喚他們。
“喂,等等!”回過頭,就看到李從度氣喘吁吁的朝他們跑來。
“不知昭平郡公有什麼賜教?”蘇錦溪對李從度今日的維護還很是感激的,但李輕塵卻計較之前在別院、藍山山莊時的諸多不善,言辭間也生硬了很多。
蘇錦溪心裡好笑他,知道他不過是裝裝而已。要知道,他與李從度可是在認識她前就是好友。
不過如今,故人見面不相識,也挺悲哀的。
而這一切,似乎又是因於她。
不由的情緒落了下來。
而李從度卻把這看做她是想起他之前對她的惡語,所以傷感,趕忙開口說道。
“我首先是想道個歉,蘇表妹,過去是在下不懂事,得罪了。”
蘇錦溪愣住,他在說她是什麼?蘇表妹!
他這是在承認她嗎。
緊接着他的話證實了她的推測。
“我不管你還想不想承認我這個表哥,但有些話我必須給這位董大人說清楚。”說過抬頭,一本正經的看向李輕塵。
“董大人既決意娶我表妹,就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若是他日有負,我雖不才,也會傾盡全力不放過你的!”
“哈,哈,哈哈哈!”李輕塵聽了,當即笑出聲來,最後竟彎下腰,笑的幾乎不能自己。
李從度以為他是輕視他,有些惱了。
“怎麼?董大人是不信我,還是心有別意。若是不信我,無所謂,若是有別意,還是早廢了成親的打算,省的延誤別人!”
但這慷慨激昂的言辭並未引得李輕塵的重視,在“強扶”蘇錦溪上車之後,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落下一句。
“想想那些年你喝我的那些茶,我會是那樣的人嗎?”
說過,輕身上車。
帶帽遮掩的絕命揚鞭駛行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