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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你遇到了賢寧?”

“錦溪,你相信緣分嗎?當年他在我的柔聲中傾聲,而六年後,我卻在他的溫柔中迷陷。”

迷陷?蘇錦溪突然因她的話愣住。

她指的他難道就是賢寧?!

她還以為他們只是再遇見。

李輕塵適時的輕拽了她一下,蘇錦溪立刻恢復過來。

再看長歡,她沒有再說話,可從眼中到嘴角全是幸福。蘇錦溪不由的也隨她一般會心的笑了。

“那你和他現在就在大遼嗎?”

只要她過的好,他們有什麼資格多言呢。

“嗯。”長歡點點頭,繼而染上了落寞。

“聽說了嗎?六嫂死了,我回不了唐國,便想在這對她祭拜。”

蘇錦溪知道她是在指國後,不由想起國後死前的悲切,心裡發酸,眼淚又盈了眼眶。

“我知道,我就是從唐國來的。”

長歡目光一緊,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

停了好久,才最終說道。

“你們是準備去哪嗎?”

離開大宋、離了唐國,又一路朝北……

蘇錦溪立即尷尬的笑了。

“實不相瞞,我們原就是奔找你而來,如今看到你無礙,也就放心了。”

說過,看了眼身側的李輕塵。

“至於去哪,我們想去我原先住過的羅秀老宅。這麼多年一直不安穩,今後的日子我們只想偏居一偶,再不要什麼波瀾才好。”

聽聞他們的話,長歡先是感動,隨即喜悅的說道。

“既如此,你們何不與我為伴,留在遼國呢?你別光聽聞遼人粗俗、野蠻,其實他們很質樸和熱情。而且這裡地域遼闊、景色秀美,住下來絕對每日都是心曠神怡。”

“這……”

蘇錦溪被長歡的熱情弄的有些遲疑,再轉頭看了李輕塵一眼,突然一路上的噁心勁兒又翻了上來,趕忙聰李輕塵哪裡抽出手,到一處樹下嘔吐了起來。

長歡緊跟着李輕塵趕過去,抬起手,輕撫上蘇錦溪的後背。

“天寒地凍,你又這個樣,還是留在這吧,至少也給養養身子,春暖花開了再離開啊!”

蘇錦溪原本還有找長歡的事支撐着,如今徹底在這一吐之後虛脫了,見李輕塵也朝她點頭。也只好暫時答應留下。

一路隨長歡的馬車到了遼國都城,正趕上剛下過大雪,柔和的陽光暖暖的曬向大地,好一派雪照雲光。果然如長歡說的當真心曠神怡。

車道兩旁多是木質的矮房,數量雖多,但錯落整齊,再加上被收整的很乾凈,一路看過去,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馬車停到一處稍大些的木質院落,長歡一下車,裡面立刻出來一人,蘇錦溪當即認出是賢寧。

不同於當年的少年,一身華麗的契丹裝束的他,被襯的十分驚艷。而且對身側的屬下說話張弛有度,一絲過去喏喏的影子都沒有。

要不是長歡衝過去的一聲‘阿寧’,她真是認不出是他。

賢寧緊接着一句長歡,立刻當眾把她擁在了懷裡。

看的出他們真的是很恩愛的。這樣真是太好了,蘇錦溪會心的想着,嘴角禁不住為他們帶出笑來。

再接着,像是長歡對賢寧說了什麼,賢寧先是一愣,立即和她一同朝蘇錦溪他們走來。

“蘇姑娘!”先稱了一聲,停頓了下,再對李輕塵說道。

“董大人。”

李輕塵當即知道他知曉很多事,也不點破,繼而對他說了一聲。

“賢王爺。”

王爺?!蘇錦溪險些失口呼出,再見長歡也在對她點頭,賢寧也不拒絕,當即意識到這是真的。

不過想想也是,否則長歡也不會一見他們就是一副遼國貴婦人的排場。

剛要也對他回禮,不想那難抑的作嘔又來了。

而這一次似乎相當的眼中,竟將膽汁都嘔了出來。

之後,整個人有些暈暈的昏迷,迷迷糊糊間,見到李輕塵和長歡慌亂的模樣,後就沒了知覺。

突然間,她感覺自己似乎在無根的漂移。

忽然就聽到有人在叫王太妃。

聽了眉間下意識一緊,想與身邊的無痕說,卻發不出聲音。

而這時,猛然看到假山後趙光義的身影,緊接着就聽到南宮忘川的聲音。

“太妃還不信我的方子嗎?”

身子立刻被拽住似的,飄蕩過窗口那去,透過窗,只見他正笑容可親的陪在一個光鮮傾城的美婦人身側。

蘇錦溪當即一驚。

王太妃?

她怎麼還活着!

而這時,就聽着王太妃淺笑着作答。

“這種事總要見了才為實。不過看你的表情語氣,應該是錯不了的,本宮心裡也就踏實多了。”

剛要進去,人突然又出現在藍山山莊,藍山大師的屋外。

門口的一道身影,竟是她自己。

她剛離開,默姨臉上就浮起了擔憂。

“藍哥,若溪此去絕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我真是放心不下。這半年我真是拿她當做女兒了,真怕她在蘇府出事。”

緊接着是藍山大師的作答。

“我何嘗不知她的心思,但有些東西必須她自己開解。一切皆有定數,隨她去吧。”說的貌似輕巧,但臉上的擔憂出賣了他的心思。

可能是太過擔憂,默姨幾欲哭了出來。

“這讓我想起了塵兒,當年你同意收下他的確是為他好。可王太妃哪裡掂量的卻不是那麼簡單,尤其還有他的身份。”

藍山大師立刻打斷了她。

“怕什麼,世人皆知他雲墨公子的名號,誰會猜到其他。此事不要再提了。”

說過,轉身,沉默不語。

默姨則一個勁兒的抽涕起來。

蘇錦溪想去安慰他們,但他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再後,她突然感到自己虛浮的飄了起來,在上空,她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遠去的一席馬車,明明就是他和嬋衣曾乘的那輛。

“玄雪,何必這麼麻煩,直接殺了那丫頭不就完了。”待馬車完全不見蹤影,眸中溫潤無雙的南宮忘川信步而至。

“讓她的女兒親自毀了那個地方豈不更好?”

趙光義原本沙啞的嗓音,變的極具磁性,可惜依舊冷冽如冰,沒有一絲動人的溫度。揭下附在面上的偽裝,一張慘白的臉英氣逼人,綻放着陰冷和殘忍。只是一夕,又將另一張偽裝附在面上,立刻變成另一副平庸無奇的模樣。

南宮忘川搖搖頭,粲然一笑,“若她哪日知曉了你姓趙,早晚會洞察你的意圖。”

趙光義聞言,冷眸轉動,一道寒光銳利閃過。

“最後一遍,我不姓趙,我姓商。”

“隨你。”南宮忘川不再多言,瞥向別處的臉微微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