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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句的蘇錦溪,顧不得再關注綸恆了,心道竟不知他昨晚出去過?

看他和藍山大師說話的意思,似乎有意瞞着她什麼。

和壽安公主談的會是什麼,總不能又是談兒女聯親的事吧。

想到兒女,蘇錦溪耳根子有些紅了,頓時又對自己有些發笑。

可新婚之夜專門約出去談這事?壽安公主幹的出來,李輕塵會幹的出來嗎?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難不成是大周,是柴榮。

吃過早飯,他們師徒三人真的告辭了。

藍山大師拖着灤脽,綸恆拿着他還剩餘半份的粥。

重新回到卧房,李輕塵立刻從身後環住她。

“昨晚師姐着急要走,我見你睡的正熟,就獨自見了她。”

知道她肯定會猜出裡面有事,所以他並不打算瞞她,之所以打斷藍山大師,只是怕他說的太多憂心了她,還是由他親口對她說的壓下去些才好。

不待她相問,繼續說道。

“昨個傳來消息,大周決定對唐國開戰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和前兩次一樣,各國間的爭鬥都是難免的。師姐急着回去,是有些擔心姐夫。”

說的風輕雲淡,似乎是一件比早飯還正常的事。

至於,這次大周帝柴榮是抱着滅國的心出征唐國,壽安公主趕回去不是因為擔心駙馬,因為現在唐國的兵權已經全部落到了趙匡胤兄弟手裡,駙馬閑散公主府根本不用出征,急着是因再晚些她根本從唐國境內走不出去了,及讓他們趕緊避去別國之類的隻字不提。

“嗯。”雖信了他,但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因為她清楚的記得前世,大周三征唐國後,雖然因柴榮的突發重病沒能亡國,但唐國被迫將長江以北十四州割讓給大周,並且去帝號改稱唐國主,對大周從此稱臣,被柴榮稱其為江南國主。

不管多麼不愉快,她終就是唐國的人。

面對唐國的幾近亡國,如何也是樂不起來的。

李輕塵何嘗不如此,他雖從本源算不是唐國人,但畢竟以唐國人二十餘載,以唐國而生的榮辱感,對唐國的熱切感情,那是一時半刻能放下的。

所以他今早才故作輕鬆的對蘇錦溪說帶她去個只有他倆的地方隱逸,他不想讓蘇錦溪見到即將發生的,雖他沒有經歷,但可以想象的到預見的到的事情。

“我們離開這吧。”

蘇錦溪沒回應,她還沉浸在前世唐國戰敗後的事事中。

突然一個人的形象清晰的出現在她腦中。

齊王!

記得前世唐國戰敗不久,已是太子的李弘冀擔心最終還是兄終弟及,叔父齊王得了自己的位置,下毒害死了他。

想到自己幾次千鈞一髮都是齊王“出手”相救,她對這個結果有些於心不忍。

抬頭回望去李輕塵。

“齊王和你關係如何?”

李輕塵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很認真的說道。

“在唐國兄弟間,最屬他同我最近親,幼時幾番照顧的也是他。”是啊,若不是他,他又如何那麼機緣的會碰到藍山大師,認識壽安公主,以及後來的一番作為。

蘇錦溪聽後,點點頭,目色也同樣認真。

“若是我說,他在這次戰爭後就會因李弘冀下毒而死,你會幫他嗎?”

“李弘冀?”李輕塵有些意外,雖然他這位曾經的大侄子心狠,但這種違背常倫的事他相信他還是不會做的。

可既是蘇錦溪說的,那就意味着在她前世里,他已經做過了。

拳頭猛然攥的嘎嘣作響。

蘇錦溪想她已經得到答案了。

“來年八月初二,好像是買通個姓袁的人下的毒。”

“袁從范!肯定是這個人。”李輕塵說時,胳膊已經從她的腰上抽走。

走到桌前像是翻閱什麼,登時外面叫道。

“絕命!”

蘇錦溪剛進來時明明記得屋外沒人,瞬時就見絕命的身影從外進來。

“這個人,及他身邊的人直接除了。”絕命接過遞來的紙條,看了一眼,立刻攥在手裡碾成碎末,之後朝李輕塵、蘇錦溪一拱手,準備出去。

行至門口時,李輕塵突然補充道。

“做的隱秘些,不要讓齊王知道。還有,從即日起,你親自抽調人安插在齊王的周圍,務必保護他的安全。”

蘇錦溪不反對他這麼做,但。

“輕塵,不要忘了始作俑者。”放過李弘冀,即便殺上百個袁從范又能斷絕什麼!

李輕塵自然知道這點,回身撫上她額前髮絲。

“他是他的人,我自然要精心備份大禮,才好給他送過去。”

突然,嘆了一口,表情中有些愧切。

“溪兒,我剛同你說要帶你去一處無爭隱逸,卻即刻又涉及這些。你會怪我嗎?”

“不,因為我知道,有些東西我也放不下。”是啊,若不是前世張伯他們的慘死,她今生又怎麼可能還會選擇和蘇府相鬥呢。她有她必須的理由,他也有他必須的道理。否則她也不會告訴他。

李輕塵看了她片刻,把她擁到懷裡。

“我答應你,再給我些時日,等我安排好唐國的事,我們就再也不回來了。”

“嗯。”蘇錦溪貼在他胸口點點頭。有些人和事,不確定好了,一生都是將個疙瘩。

李輕塵沒再言,只是手上抱的更緊了些。

她的髮絲間,永遠是他最安穩的港灣。

而這時,絕命關上的門,被人忽然撞開。

“小姐!小姐!”

翹楚歡快的身影,伴着她歡快的聲音沖了進來。

蘇錦溪猛地推開李輕塵,目色間有些尷尬。

雖然成親了,但是要她在別人面前顯得這麼親昵,還是不好意思。

倒是翹楚都“習慣”了,無視李輕塵的臉色,晃着手中的單子,徑直跑到蘇錦溪面前。

暗處的歡喜,同步無奈的用手護住了臉。

“小姐,這是無痕整理好的全部禮單,你看,居然有這麼厚的一疊!”

蘇錦溪好想笑她,傻丫頭,竟就因為這興奮成這個樣子!

但她現在要遮掩剛剛的尷尬,還是接了過來。

“嗯嗯,還真是不少。”一面看,一面應付的說著。

突然眼前一亮,竟看到並不認識的寫着周宗一行,忍不住脫口道。

“周宗是誰?”

李輕塵也很疑惑,立刻接住她的話。

“周宗?他是唐國的大司馬,不過和我之前並沒有什麼來往,更別說現在的董林了。”轉念貌似知道了,繼而說道。

“不過,他的女兒與你相識,正是安定公夫人。”

安定公夫人?

蘇錦溪也覺的清明,定是她不便給她送上賀禮,便讓以父親的名目,反正人沒去,其他人也不會看到禮單。

不禁想起當年她們與郭夢梵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