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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溪本想回絕,考慮到有些話不能直說。pbTxtlwxs520最終敷衍的答應下來。

還是讓她繼續單純好了,至於那些齷齪陰暗的,就讓她為她遮擋吧。

言至此,她亦不再說什麼,撩簾走到床邊,為熟睡的張伯捏了捏被角。凝神看了片刻他蒼白的面容,轉身往外走去。

“流清,我同嬋衣去賬房和老夫人那一趟。你留下照看張伯。等秦歡回來了,讓他再去買些煤炭。

最好是那種無煙的,要是有暖手的炭爐,記得也讓他上捎幾個。還有就是......”

話是說給流清,目光卻一直落在了緊隨的嬋衣身上。

流清一把搶過嬋衣遞過來的碎銀,不耐煩的推着她們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再嘮叨,秦歡買回來的十三絕,我可不給你們留了。”

“你這丫頭,嬋衣,我們走吧。”蘇錦溪無奈的頓住,扭身出了後院。

雖她不願想及,可前世的過往,仍讓她避不開的心郁滿懷,不由得腳下生風。

不多時,便“輕車熟路”的帶嬋衣來到了賬房。

嬋衣雖然疑惑蘇錦溪對蘇府的熟悉,但終沒有開口去問。

很快,她們走近幾個相連的矮間。窗戶緊關,靠近門的牆上掛着賬房兩字的牌子。

字跡規謹,總算不是蘇默年親書的了。

蘇錦溪無視兩個在外面折騰促織的小廝,抬腿邁了進去。

賬房裡,只有一個老者正在算賬。pbTxt見到蘇錦溪,停下了撥打算盤的動作,眯着眼睛看向她。

“您是?”一大家子統共就那幾位小姐,這位倒是個生面孔。而且,她那臉上黑乎乎的一片的是什麼,難道是他們說的那個......

“這位是剛回府的四小姐。”嬋衣開口答道。

老者聽後,隨意點了下頭,算是行了禮。

“老奴見過四小姐,老奴還有些要緊的賬,就不應酬四小姐了。”

說完,很隨意的低下頭,繼續撥弄一枚枚的算珠子,再不理會蘇錦溪什麼。

果然是她。

對於這位四小姐,他是早有耳聞的。

雖說外祖父一家地位顯赫,可惜從她娘那代就斷了關係。壓根沒什麼背景可言。

說好聽點,是什麼長房大爺生在外面的私生女。說不好聽,就是個沒人要的賤丫頭。

他自小先學數錢,再學識字,無利不起早的事自然比誰都精道。

相貌醜陋倒是其次,這無錢無背景的嘛?呵呵......

“你......”嬋衣忍不住想去斥責,只剛開了口,就被蘇錦溪抬手止住了。

放下手,淺淺帶笑,閑適的又向里走了幾步。

之後,落住步,冥神嗅了下屋內的茶香,“悠哉”的落坐在放茶瓶的桌旁,親自為自己倒了一杯。

“叨擾一杯清茶,想必衛老是沒意見的吧?”

老者正忙着自己的事,頭都未回的隨口接了一句。

“四小姐隨意。”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看向蘇錦溪。

“您認識老奴?!”

賬房雖說不大,但也有着十幾口子,單論他這番年紀的就不下三五個,如何一眼識得是他?

要知道,這可是他二人第一次謀面。

蘇錦溪沒有理會他的問話,低頭抿了口茶水。

“上好的火前茶,可惜蒸青時的烘溫差了點。”

“你懂茶?!”衛老更加驚訝,乾脆丟掉賬本站到了蘇錦溪的身旁。

原以為鄉野長大的蘇錦溪沒什麼體統、見識,隨便應付句就打發了,沒想到是個茗茶行家。

且知,他今兒這茶,可是託人專門從吳越國花大力氣弄來的,僅以一口就能斷出茶名的,整個江寧府也沒有幾個。

他雖自小和賬目打交道,最喜歡的卻是茶。尤其最崇敬懂茶的人。

蘇錦溪神態泰然,沒立刻答他。只顧低頭又品了一口,才繼續說道。

“算不上懂,只是略知一二。不過,就此茶而言。不知是買的便宜了,還是被人唬弄了。總覺的有一絲苦澀。”

“我也一直疑惑這個,茶是我侄子孝敬的,應該沒有問題,可這苦澀味就是老有。”

正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尋”。

衛老頓精氣神迸發,竟忘了蘇錦溪的身份,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椅凳上認真論說起來。如同與平日共同品鑒的茶友一般隨意。

蘇錦溪沒有介意他的失禮,微微搖頭,示意已經邁步上前的嬋衣退回身後。

再次回味了片刻,略略皺緊了眉頭。

“哦?那只能是庵茶的問題了。火前茶向來以嬌嫩著稱,水溫稍稍一高是容易帶出些苦澀。”

衛老聞言的眼睛猛然瞪的圓大,立刻端起杯,快速抿了一口。咂巴了幾下嘴,瞬時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原來是這個道道,我說我怎麼弄了十幾次都是這個味。”晃了晃瓷瓶中的茶湯,起身倒到腳邊的瓷盂中。

“稍等,我這就重浸泡一些。”

蘇錦溪輕瞟他一眼,嘴角彎出些弧度。

此人別看相貌泛泛,卻是蘇府家生奴才里,在賬房待的時間最長的,蘇府歷年的所有款項無一不經過他手。

為人算計幹練,幾十年里竟沒有一筆錯賬。年紀不及天命,卻已是賬房的大管事了。

只可惜有兩個弱點:一則,本身是個茶痴,視茶如命。一旦遇到可心的茶品,便錢兩不計。

二是有一個資質庸碌的口吃兒子。其日後的成家、生計一直是他的心病。

蘇錦溪要想在勢利的蘇府站穩腳,首要就是有錢。

而就她目前處境來說,最容易得到的錢就是蘇府的。

至於燕王妃贈的那些,需要顧忌的太多,根本不是她考慮的範疇。

而要得到蘇府的錢,衛老絕對是個不可逾越的最佳幫手。

想到這層利害,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目光隨着放了茶碎、手持注水的衛老,瞟向他手邊上的幾件茶具。

“即便溫度把控得當,要想喝的有味道,也要配上適合的茶具方行。說起來,非得越窯青瓷盞杯子不可。不妨拿幾個來。”

蘇錦溪說的輕描淡寫,像是說著一件很尋常的簡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