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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隔壁,漸行漸遠,直到確信再也看不到剛剛的“那一切”了,她才敢止住步子。pbtxT

再抬頭,已回到了老宅門前。

唯恐被人見到她現在的模樣,趕忙用指尖剔去眼角的殘淚,閃身躲到了角落。可剛這一躲,眼淚又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心中那種道不出,也不能說的痛楚,再次蜂擁而至。她多想嘶喊一番,可張着口,卻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嘴裡明明什麼都沒有,卻苦不堪言。

那一刻,如果沒有身邊其他的親人,她倒希望自己從未重生過。

至少可以省下沒有羽生的痛苦。

可惜,沒有如果,她別無選擇.....

默默的抹去眼淚,深吸了不知幾口,才強逼着自己穩住了心。又不知過了多久,才終就隱去了傷感的情緒。

再次出現在門前,臉色淡然若水,再沒了絲毫起伏。

今生今世,絕不能讓僅存的至親再為她擔心了。

至於羽生......

心口猛然被撕裂一般,強咽了口嘴中因咬破而流的鮮血,閉上眼,使勁的搖了搖頭。

就,就當做一場散落的夢吧。

這一世,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讓她珍視的人歲月靜好。

可若是再有膽敢加害他們的......

只是一瞬,原本放柔的目光,突然變的戾狠。繃緊的嘴唇再次被深咬了下去。

她,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

......

“錦溪,你去哪了?”

蘇錦溪正想着心事,突然被暈暈沉沉‘遊盪’的流清一把抓住。pbtXt

“我......”蘇錦溪的臉色瞬時恢復平常,唯恐流清看到她剛剛的表情,小心的觀察着她的反映。心裡不斷琢磨着若是被問到,當要作何解釋。

流清顯然沒睡醒,揉着眼睛,未等她說完,便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阿~哈,到處找你不到!”說著,邊打哈氣邊拽住她的衣服往裡走。壓根沒注意到她的不同。

“怎麼了?”流清要緊不緊,要慢不慢的態度將她弄的摸不着頭腦,心裡卻不知怎的莫名的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還不是去江寧府的事。幾個自稱是蘇府的人來接你,非要立刻定下日期帶你回去!”流清仍打着哈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成天都是回蘇府的事,成天不得消停。如今連個好不容易的懶覺都不讓睡了,到底還想不想讓人活了!

流清的話讓蘇錦溪猛地咯噔一下,不及多想,趕忙脫口回問道:“蘇府的人?他們的管事是不是一個憨憨胖胖的男人。”說著時,腦中緊緊的繃著弦,心裡千求萬求,千萬別是那人。

她還沒有來得及勸的張伯,她還沒有來得及帶他們離開,若是真是那人,那豈不是一切.....

“你怎麼知道是個憨憨胖胖的男人?難道你會未卜先知不成!”流清莫名其妙的看了蘇錦溪一眼,心裡未當回事,隨口調侃的回了過去。

蘇錦溪下意識退了兩步,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的是他!

前世她便被此人憨憨的外表所蒙蔽,相信了他的說辭,將燒死張伯的那場火認定為意外。直到她回蘇府半年,才偶然得知那火根本就是他們聽了大夫人的令,蓄意放的。

大夫人打着唯恐照顧不周的旗號,繼而安排了他們過來迎接。實際卻是派他們伺機暗害她的,只因當時張伯的死鬧的很大,驚的他們不敢再在此地輕舉妄動,才保得她和流清能平安的回到蘇府。

想到這,嘴角微挑,心中不禁冷笑。

可嘆啊,她已經決心遠離仇恨重新開始了,奈何他們卻不肯放過她。

“你怎麼了?”見到蘇錦溪的反映,流清心下疑惑,下意識扶住她,不禁開口。

蘇錦溪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急掩飾的笑了笑。

“只是病剛好,還有些腿軟。”說罷,推開她的手,仍作出嘻嘻哈哈的模樣撇開話題。

“我那有什麼占卜的本事,不過是路過前廊的時候晃見了一眼。見眼生,猜着是他。”說笑間,先一步邁過了門檻。隨後快步將流清丟在了後面。

蘇府這番陰暗事,目前尚不方便說與流清知道。再加上重生的事,只怕讓她知曉,她也不信。

不過這次若真的還是他們,絕對給他們“送些”什麼才好。

流清倒不介意,伸了個懶腰,乾脆蹲在門口折騰起睡着的貓兒。

蘇錦溪一門心思的想着應對,哪裡顧得上她是否跟着。腦中一閃,走向垂花門的步子停頓住了。身子一轉,緩緩的朝倒座房那裡靠攏。

哪裡撂着幾擔雜亂的行李,幾個男子出出入入的搬着什麼。蘇錦溪緊貼着月亮門相連的牆壁,並未被人看到。不過也難向院里看個真切。正當她琢磨着法子時,一個搬着個凳子的男子突然改變方向朝她所在的月亮門走來。

男子本身步子就大,又趕上他邁的很快。等蘇錦溪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快到門口了。

蘇錦溪一時慌亂,只記得頂着這張熟悉的面孔的人叫做小義。剛準備先一步露出身子,裝出路過的樣子時,小義已經側過月亮門,徑直走到了前院的角落停住。

她不由鬆了口氣,但眼見小義站到凳子上偷窺後院時,心不禁懸的更緊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是在為放火做準備?還是有其他陰謀?

“小姐?”突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錦溪猛地抬起頭,慈姨親切的笑臉放大在她的眼前。

慈姨是她娘親到了這裡才買來的丫環,在她十歲時配了村裡的一戶,此後仍每天過來做做兩餐。

蘇錦溪顧不得和她招呼,先朝小義他們的方向看去。

見院里的一個個並沒什麼異動,小義也並沒有主意她這,方放穩了心緒。

再看向慈姨時露出一絲羞澀,微微抬手做出噤聲的動作。

“母親的戒指讓我不小心掉在了外院,當著許多陌生男子不好進去,便偷偷用樹枝鉤了來。”說著,攤開的另一隻手,手心裡不知何時多了枚翠石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