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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客氣了,我們只要有個能代腳力的就行,何況我們原來那輛......”張伯回禮後連連擺手,邊說邊朝馬車看去。然而只是一眼,就將他未說完的話噎住了。

一輛加大號的黑漆齊頭平頂的馬車步赫然屹立在院里。雖然車體通身沒有什麼裝飾,但從它的精緻程度上,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而駕馭它的兩匹馬,膘肥體壯、通體雪白,也不是普通的馬能比擬的。

最難得的馬車的底盤處有個放東西的空層,剛好把行李裝進去不佔車內空間。

這時,蘇錦溪幾個也都相繼走近,除了嬋衣冰着臉沒有表露什麼,其他人都驚詫不已。尤其是流清,立刻來了精神。跑上前,呼啦起馬鬃。

“義父,這輛真好,我們是要坐它去蘇府嗎?”

張伯沒接流清的話,目光複雜的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還是給我們換一輛吧。”他可沒有流清的好心情,他怎麼都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急忙推辭。

“您老是覺的不滿意?!”掌柜以為張伯不滿意,驚恐的整個心都要爆了,一股冷氣瞬時從腳底板躥上頭頂,狠撩着眉毛,使勁咽了口吐沫,兩眼發直的,滿臉土色的看向張伯。

待哆哆嗦嗦的講完這一句,心裡早不知到敲了多少下鼓了。

這已經是方圓百里他能找到的最好的馬車了。要是不滿意,他如何再找一輛更好的!

要是因此得罪了上面,讓他還怎麼活着!

張伯被他誇張的反應嚇了一跳,趕忙否決。pbTxt

“不,不,我是覺的太好了。”

這種馬車自然不能相比天潢貴胄之類的,但在這種荒破小鎮也算是頂尖的了。可這等便宜事...怎麼都覺的透着懷疑。

掌柜瞬時鬆了口氣,臉上重新堆滿了笑意。只是方才哆嗦的太厲害的雙腿,尚不能立刻適應,冷不丁的一軟,差點將頭磕在車廂上。

好在手還聽使喚,在大家同時心沉的一瞬間,及時扶住了窗口。微微一愣,立刻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閃離了馬車,順勢走到張伯左側,將他又往車上讓了讓。

“您老不用在意這個,只管去用吧。這輛看似值錢,實際便宜的很。您老能同意用這輛抵換,還是小的沾了便宜呢!”掌柜的邊說,邊心裡滴血。這輛馬車可花了他老鼻子錢了。這麼違心的說,真擔心會不會遭到報應。

“這......”張伯還想出言拒絕,蘇錦溪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打斷了他的話。

“張伯,既然如此,我們就收下吧。趕路要緊,就不要再為這些事耽擱了。”既然同她合作的那人願意當這個金主,她就大方收下好了。

“那,好吧。流清、嬋衣,我們上車。”張伯猶豫的抽動了下嘴角,見到蘇錦溪對他微微點頭,只得應下。

錦溪願收,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再橫加阻攔,只會壞了她的計劃。自己已經說過要相信她,便要全力的支持她。

看到他們都上車,掌柜的暗暗揉着胸口鬆了口氣,不失的將夥計拿來的東西,遞向張伯。

“這裡是一些早飯,還有先前提的退回的房費。”

張伯連連擺手,“馬車的事已經相抵了,這些東西我們不能再收了。”

一聽張伯不收,掌柜的又開始玩早上扮可憐那套。眼見濕潤的眼眶就要泉涌。

“您不收下,就是沒有原諒小店,小店的百年聲譽就這樣毀於一旦了。要不,要不還是直接關門得了!我對不去我爹,對不起我爺,對不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就在他準備突破演技,爆發出最高氵朝的關鍵時刻,窗帘一閃,蘇錦溪主動將手探出車外,親自接過了掌柜的遞來的東西。

“既是掌柜的一番好意,我們就收下吧。日後掌柜的要是去了江寧府,我們定然好好招待。”

“一定的,一定前去拜訪!”掌柜的好不容易釀出的情緒,立即嘎然停止,瞬時又恢復成恭敬的模樣。連連朝窗口的方向諂笑。

他才不管誰接了,只要收了就行。一聽日後還有巴結的機會,更是越發的點頭哈腰,一個對摺的鞠躬,險些將頭栽到地裡面。

若是今後真的再有聯繫,豈不更能與上面貼上關係,興隆發財?!

“掌柜的,那我們就此告辭了。”張伯已經看不下去掌柜的模樣,一揚皮鞭,馬車駛出了後院。

掌柜的好不容易的獲了個阿諛的機會,誓要將此進行到底。

顧不得弄掉頭髮上沾的土,連跑帶喊的,一股煙的追了出去。

“一路順風!一帆風順!順風順水!恭喜發財......”

即便已經看不到他的影子,還能聽到他不斷傳來的‘嘈雜’。考慮到他學識有限,誰也沒介意他胡亂套用的祝福話。只是此後都“似”各懷心事的,再沒誰主動開口。

“來,看看他準備了什麼早飯。”見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冷,蘇錦溪打開食盒,將裡面的幾碟吃的端到了車內的小桌上。

新換的馬車不僅個頭大,裡面的東西備的也齊。除了摺疊的小桌、靠墊、暖手炭爐、錦被等常見的。車內的還特地配了一面可展開合住的鏡子,以及為此搭配的各類胭脂水粉。

怎麼看都像是專門為他們定製的。

“是咱們鎮上的湯包!他怎麼知道我們是哪裡來的?”流清可不關心這個,肚子里的饞蟲首先被吸引過去,熟悉的氣味頓時讓她眼前一亮。

“可能是趕巧的吧。嬋衣,一同過來吃。”蘇錦溪自信是救她的公子所安排的,也就沒將流清的疑問走心。略敷衍了流清一句,便去招呼嬋衣。

“四小姐,奴婢等你們吃完後再吃。”嬋衣態度生硬,冰着臉直接推辭。自小的訓練使得她的尊卑觀念很深。

蘇錦溪不介意,沒做遲疑的又將籠屜向她面前推了推。

“我們能在一起都是緣分,不用拘泥那些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