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溪眼下聽的專註,心裡很是不屑。
可憐?
有道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論這府里,但就四爺比較,他不知高出幾個層了。可人家依舊仕途、經商條條出彩。
自己不上進,有什麼資格哀怨。
轉一想,估計話有所指。
果不其然,三夫人左右看過,猛然站了起來。
親自關緊門窗,附到了她的耳邊。
“這裡沒有外人,我也就不說什麼面上的虛話了。你娘雖是侯府千金,可惜遇人不淑,如今連累你也落了庶女的尷尬地。”
說到這,嘆了口氣。
“你父親的作風想必你也見了,若不是孝王妃,恐怕今生你也進不了這蘇府。即便你做了那世子妃,沒有一個頂住事的娘家,恐怕也王府難處。孩子,難道你就沒有擔過心嗎?”
蘇錦溪聽了這話,臉上頓時布滿了愁容,起身,鼻頭一抽,眼看就要哭了。
“三嬸嬸既然將話說開,我也就不遮掩了。這些事我怎可能不知,怎可能不愁。可是我區區一人,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虛擦了把眼淚,多抽了兩下鼻子。
“您也知道娘親和外祖家的事,基本上是指不上了,單看那日查侍郎待我的冷遇,就能看出。
其他的雖是同族,可關係尷尬,我初來乍到,也不知能依靠的了誰。也就您還對我安好罷了,也不知能不能攀的上了。”
三夫人見“時機”成熟,急忙將她攬入了懷裡。
“我可憐的孩子,若是你信我,今後我們三房便是你最親的家人。人前人後自有我們可以依仗。”
“真情脈脈”的言辭剛撂下,忽然話鋒一轉,撇出些許淚花。
“唉,可惜你三叔是個不頂事的小官,我又在這府里沒什麼實權。否則,定要讓你不比大丫頭差上半分。”
說著,略停,一雙眼睛愛憐的瞅向懷中的蘇錦溪。
蘇錦溪馬上配合的扎深了頭,默不言語。
三夫人立即又開了口。
“不過你放心,就是再難,我和你三叔怎麼也不會讓你差與雲煙的。”
蘇錦溪內里噁心她的不掩飾的虛假,但面上又不得作出感動。
一哽咽,愣是擠出點濕潤。
“三嬸,我我”
說話間,故意斷斷續續的抽涕着,雖“實質”的“承諾”一句沒說,但卻着實讓三夫人自信了“演技”,剛想“爆”一把。
嬋衣突然“闖”進門打斷了她們。
“小姐,門外有人求見,說是有重要東西,一定要親自交您。”
蘇錦溪見嬋衣語言唐突,動作唐突,表情更是有些慌亂,立刻意識到事情“重大”。
剛要“撇開”三夫人,卻被“好奇”的三夫人先行“撇開”了。
“是誰?怎麼直來了我的院子?”
蘇錦溪面未改色,心裡卻轉起心思。外有家丁,內有薛元南等人。更甚至,還有嬋衣這等高手,怎麼可能容外人隨意出入。
而蘇府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也不是一般人可辱的。
瞬時將此人的身份地位,“往上”猜高了又猜。
“奴婢不知,看門外”嬋衣看了眼比蘇錦溪還“關注”她的三夫人,猶豫的停住了嘴。
蘇錦溪順着自己的思路,越猜越“急”,脫口厲聲追問了過去。
“門外怎麼了?!”
嬋衣一震,馬上恢復了往日的“回應”。
“奴婢看門外的情景,他恐怕是硬闖進來的!”
三夫人聽了,立即走近窗戶,將窗扇略撥開一個縫。
蘇錦溪的目光立刻隨着她看了過去,只見門外直立了一名男子,身後最近的是東倒西歪的薛元南等人。
再往後,是躲得遠遠的,時刻注目着這裡的一群小廝。見狀態,估計也是“受過”苦的。
“四丫頭,你如何招惹了這種人?不然隨着我從後門,到三房躲躲?”
蘇錦溪一時也是意料不及,但前世便見過些“狀況”的她,也不至於怕了這個。
剛想着用何話最“恰當”的回復了三夫人,嬋衣上前了一步。
“小姐,奴婢覺的他雖魯莽,但對您還是知禮的。自打和奴婢說了來意,便一直規矩的守在院里等着。您”
話雖如此,但一想到他招式的了得,又挨不住對蘇錦溪的擔心,到嘴邊的話又遲疑了。
蘇錦溪乾脆幫她做出了“決定”。
“叫他進來。”說完,朝身後一轉,對三夫人說道。
“來者不明,三嬸不如避避,萬一我這有什麼事,也好您幫照應。”
三夫人剛想點頭,卻想起了燕王妃、七皇子等與蘇錦溪的關係。反而“壯着膽”做出一臉“正義”。
“你說的哪裡話,即是你冒失了,我這年長的自當更保護左右才行!哪有先走的道理!”
蘇錦溪本就想激她留下,萬一有什麼情況,也好有個狡辯的由頭。見她主動上鉤,立刻做出一臉的勉強。
“即是這樣,那好吧。”扭頭再對嬋衣確定道。
“讓他進來。”
“是。”
嬋衣應了一聲,退着走出了房間。
門外安靜了片刻之後,開始傳來一聲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隨着腳步臨近,三夫人心裡越不寧靜起來。
不由懊惱起留下的“決定”。
突然門咣當一聲,見一男子彎腰朝里走,三夫人趕忙扎低了頭,目光則順着縫子里偷偷朝外看着。
蘇錦溪此時也是緊張,目光緊隨着望了過去。
只見此人,頭束起,周身短碣,但就打扮,貌似與其他府中小廝之類無異。然而仔細看去便會現玄機,他短碣的布料竟是上等的絲品。
即便此,還是與蘇錦溪料想的出入太大,下意思愣了微刻。
男子不知是沒看出,還是根本不在意,直接合拳拱手。
“在下東籬,奉主子之命,將這個交換給蘇小姐。”
說完,從袖筒中取出一個彩繪的雕花盒子,放到距蘇錦溪不遠的桌上。
被盒子上嵌的黑珠子吸引過去的三夫人,頓時將“害怕”煙消雲散。
直接走的比蘇錦溪還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