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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輕塵喜極,並未顧及馮途燁臉上的異樣,抓住他的胳膊,就要拽他起身。

“那你還孤着做什麼,走,我們幾個幫你迎娶回來。等了這些年,不就是等這一天嗎。”

心想這麼多年幫他揪着的心,總算可以放開了。雖說嘴上高興,但還是難免存着一絲心酸。

不過好歹,苦盡甘來了。

馮途燁慘然,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取過面前的酒壺,自斟了些。

“不必了,她已經嫁人了。”

手中捏動着杯子,嘴角勾出一抹苦笑。“那人富甲一方,日子還算殷實。”

李輕塵猛的愣在一旁,一時間無言相對。

過了好一會兒,才跌坐回椅子上,強提着笑容,故作戲謔的說道。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等呢?堂堂丞相大公子,總不能永遠不成親吧。回頭傳個你好男風什麼的,沒準還把我拖累了。”

邊說邊偷掃着馮途燁的臉色。

還好,輕鬆的語調終究“緩和”了二人之間的氣氛。

馮途燁淡然,復笑:“所以才勸你儘快成親啊,要是人跑了,追悔也沒用了。”

“開什麼玩笑,我們只是認識。”

說過,像個泄了氣的球,重新趴回桌上。

“也許連認識都算不上。”

最後一句輕的基本沒了聲音,完全是為自己喃喃,心亂亂的沒個頭緒。

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前日里蘇錦溪趕他的情形,更加挫敗的沒了精神,乾脆將頭埋在雙臂間。

想哪李輕塵向來洒脫不羈、似乎什麼都影響不到心情,此時竟說出如此幽幽的話,不禁讓馮途燁大感驚詫。

轉瞬一想,笑意濃厚。

“難道是沒相中你?不會吧!這世間居然真有不屑你的奇女子,那我可一定要結識結識。萬一我們雙雙看對了眼,也好省了家父的天天嘮叨。”

馮途燁的話剛出口,李輕塵像是遭電擊了一般,立馬抬起了頭,嫣然俊臉勃然變色。

一雙桃花眼瞪的嚇人,似乎着出了熊熊大火。

“你胡說什麼,其他的隨便你,就是她不行!”

一字一頓,銀牙緊咬。一揮掌,上好的金絲楠烏木桌子,已然毀了個角。

馮途燁毫不在意,一手執壺,一手拿杯,反而閑然的自飲自酌起來。

“你又和她不熟,我倆相好不相好和你有什麼關係?正所謂一家女百家求,就算我倆沒戲,還有玄雪、子青、忘川這幾個接着呢。

作為江寧府頂級的少年才俊,總會有一個合適的吧。再不濟宮裡還戳着倆未婚的,人若真好,我豁着“臉皮”替他們求個賜婚......”

“夠了!”

李輕塵這下徹底“引爆”了,奪過馮途燁的酒杯,使勁摔在地上,隨即,像瘋了一樣朝門口狂吼起來。

“無痕!無痕!”

門外的無痕正靠着牆面,無聊的磨耗時間。冷不丁聽到裡面的‘暴風怒吼’,驚的心驟然一緊,險些窒息過去。

直到被歡喜無情的狠踩一腳,才醒過半截,顧不上和歡喜計較,急沖沖跑了進來。

“主子。”

只見李輕塵肩膀起伏,眼神憤怒。身旁則是爛了的桌角及碎的成渣的白瓷。

這是怎麼了?除了五年前在王太妃宮裡那次,還沒見過主子發過這麼大的火呢!不由嚇得胸口發悶,剛清醒的一半思維,瞬間混亂的翩翩混想起來。

可惜李輕塵並沒有給他多想的時間,前後不過一秒,不善的眼光已經割向他的皮肉。

隨後抬起一指,直向尚在自得的馮途燁。

“告訴他,我和她的關係?”

“她?”無痕一時更蒙了。

李輕塵簡直要怒爆了,一記‘帶刀的’寒光緊跟而至。

無痕無辜的連打了七八個冷戰,剎那間恍然大悟。急忙破口嚷道:“女主子,當然是女主子了。”

能讓主子如此情緒波動的,女人,只能是女人!時久不入宮了,肯定不是因為太妃。不是太妃?那肯定蘇錦溪!

可惜他只猜對了一部分。

還沒來得及自豪自己捉急的智商,就被馮途燁悠悠的嗓音蓋住了。

“呦,都到這一步了。某人不是說就只是認識嗎,可否抽了空給我解釋一下?”

狹促的笑容,笑的李輕塵憋氣。臉上瞬時密布出琢磨不透的味道,向上微揚的嘴角似乎隨時就會狂風暴雨。

扭頭一撇,貌似不經心的目光,寸寸割着無痕的皮膚。

“你說什麼?”

半慵半懶的聲音從牙縫裡一字一頓的擠出,重重的捶打着無痕的腦袋。他原本被折磨的不靈光的腦袋,更漿糊了。

“我...我...我......”

不明所以的看看冒火的李輕塵,又看看一副看好戲的馮途燁。不知是該逃跑還是該求救了。

一時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處。

倒是‘心軟’的馮途燁首先看不下去了,拾起虛懷新放桌上的杯子,朝無痕示意般的一舉,貌似查慰的溫柔笑道。

“不要怕,你主子只是太興奮了。其實,心裡歡喜着呢。”

隨即起身,用手肘戳了戳李輕塵。

“是吧,我說的不錯吧。”

李輕塵亦不反駁,扭頭的瞬間突然頭腦一現。嘴角一提,眼中紅熱的的火氣一點一點的降了溫度。

“既被你看出來了,我也不必遮着掩着了,那麼,以後就請對她主動繞行。”

隨後,倚靠在椅背上,朝徹底蒙了的無痕揮了揮手。

“你下去吧。”

“是。”

無痕應了一聲,趕忙逃離了這個‘是非地’,剛出門口就對上了歡喜鄙視的眼神。

自知他是為女主子那句,頓時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噴薄而出。

我是被逼的好嗎?為什麼受欺負的總是我!啊,還讓不讓人好好活了!

待無痕退出去,李輕塵見馮途燁一直不再做聲,又得意的揶揄了他一眼。

“哼,聽見了嗎?再廢話,可就是奪妻之恨了!”

“你的臉皮還真不一般的厚。”

馮途燁沒有看他,就着僅存的一半桌子。仍舊自酌自樂。

心理默默同情起那個女子,當然,更多的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