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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回蕩在書閣的回聲都靜了下來,那人放下已經被他捏出折的書冊,對着後架角落淡淡的說道。

“你出來吧。”

壽安公主搬着幾本書,側身站了出來。

“輕塵,你這又何必。蘇姑娘這半年是怎麼過的,你應該很清楚。”

話剛脫口,就被狠狠的打斷了。

“正因為我很清楚,所以才更要狠心。好不容易她肯接受別人,怎麼能讓她又糾葛我這個不知明日的人。”說過,長吁了一口。一而再的想起南宮忘川那日與王太妃說的關於他下一次毒發的生死不明。

要不因為這個,他怎可忍的住半年與她的分割。

不過商玄雪怎麼會來大周,難道?

立刻銳利的朝壽安公主看去。

“商玄雪到底是誰?”

壽安被他盯有些的發毛,猶豫了下,乾脆說了。

“他...他其實是趙禁軍的弟弟,只是自小被送到唐國了,這個皇兄也是知道的。”

李輕塵只覺的心緊,失口又問了一句。

“那京兆尹也是大周派去的了?”

其實這一問根本就是廢話,二人扮演父子多年,哪有不是同謀的。

壽安跟着點頭。

“嗯,除了他們,朝中、軍營都有。反正唐國此後也起不了氣候了,告訴你也無妨。”之後,將書放到他面前的台上。

踟躕道。

“我真不知道和蘇錦溪一起的就是他,要知道,我絕不會留你在身邊。”

“無妨,你只要今後咬定我不是李輕塵就行。”李輕塵聽聞,反而漸漸松下心緒,唐國的輸果然是必然,不僅是表面的實力,連裡面的功夫也是如此懸殊。

猛地聽到壽安補充的一句,心裡忍不住又鈍痛了下,拿起她之前放下的幾本,側身一一插入架子里,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如何都是亂的。

話說蘇錦溪一路從書閣跑了下來,不成想剛入了後院就險些衝撞了一個拿着絹紗的男童,他身後的婦人趕忙將他一拽,擋在了他的前面。

蘇錦溪緊收步慢收步,還是輕輕碰到她的側腰一下。急忙往後一挪步,施了個屈膝禮。

“抱歉,是我衝撞了。”

那婦人溫柔的將男童安置到另兩個孩子一邊,立即親自上前扶她起來。

“這是做什麼,誰能沒有着急的時候呢。也怪我們不太識路,東走西轉的突然出來。”看她衣着的布料,和裁剪、刺繡的講究,應該地位不凡。但裝扮的首飾非常的簡樸,給人一種難言的舒服。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長相竟然和突然離開的香草十分的相似。

只是比起香草眼中的機靈,她的是忍不住想親近的溫柔。

因有這一點,連絕世的容顏似乎都“掩蓋”了。

蘇錦溪也是因為這個,立刻辯出她不是香草。

那婦人不知她的心思,只見她一直看她,兩頰登時染的緋紅。

含羞看了不遠的三個孩子一眼,對蘇錦溪壓低了聲音。

“難道你也看出來了?是不是我掩蓋的太不仔細了?”

蘇錦溪一愣,順着她的手看向她撫着的小腹,心裡立刻清明。

嘴角微翹,忍不住淺笑着與她“玩笑”。

“只是不知道幾個月了。”

“噓。”那婦人只覺的臉更紅了,背着身後的孩子做了個禁言的手勢,羞澀的模樣十分的可愛。

“剛過了三個月,千萬別說,我想等再大些給良人一個驚喜。”

蘇錦溪覺的她好笑,都有了三個孩子了,竟然對丈夫還如此。

心裡卻意外的對第一次見的她有種難言的喜歡。

“母親,我們可以走了嗎?”

這時,還是先頭蘇錦溪險些撞到的男童跑近了她們,拉着婦人的裙角拽了兩下。

“好好好。我先和你們這位姨母說一聲。”婦人先低頭愛憐的安撫了下孩子,再看向蘇錦溪時一臉歉意。

“我們要正為一位親戚準備成親的東西,這幾個孩子興緻高的很,都急着摻和。”

“我們是要為鄭恩叔叔準備,母親說那位新娘子總是一身戎裝,怕她不喜歡那些傳統的嫁衣,特地請詞刺繡局做了幾件不同的,先讓她看看。”

鄭恩?

蘇錦溪當即愣住。

那那總是戎裝的新娘子,他們該不會指的是李夢梵吧?!

怪不得一入宮門就看到他們一處,難道已經定了良緣。

他們...

忍不住撲哧一笑。

倒也是一對。

她這一笑,在場的四個人皆都弄了一頭霧水。

互相打量着,以為自身沾了什麼好笑。

蘇錦溪見狀,立刻開口解釋。

“我不是在笑你們,只是聽到你們說的新娘子可能是我的一位好友,方才笑出口的。”

那婦人聽了,也跟着笑了。

“可巧,就是不知你那朋友怎麼稱呼。”

“李夢梵。”

“正是她!”那婦人立刻失口,目露驚喜的看着蘇錦溪,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我記起你來了,你姓蘇,曾來皇宮住過一段。”說到這微頓,又紅了臉頰。

“曾經我還以為叔叔看上的是蘇姑娘呢,畢竟他為了你砸的良人那一下實在是重。”

蘇錦溪沒有變臉色,心裡卻咯噔一下。

在她記憶里,鄭恩只為她用頭砸了一個人,那就是禁軍首領趙匡胤。難道眼前女子的丈夫就是他?

對了,他明明見過李輕塵,為什麼這次卻泰然他的存在?

這其中究竟...

正想着,那婦人卻又開口。

“正好你在,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為他們送去,你是她的朋友,能有幫她出嫁她定然會高興的。”

“我.....”蘇錦溪被說的一時結舌,那婦人已經鬆開她,帶着孩子遠走幾步朝她招手。

蘇錦溪突然想起郭夢梵對她的每次出頭,隻身鬧到大周來找她,心頓時顫顫的軟了下來,直跟着他們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們過來時,鄭恩和郭夢梵已經不吵鬧了。相互沉默的倚着牆頭,不知在看些什麼。

那婦人回頭對蘇錦溪施了個眼色,抱住猴急的三個孩子躲在了角落。

蘇錦溪心笑她的童心,站在了他們之後。

“喂,呆木頭,你肩上的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