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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輕塵雖然在上車時吐了一口血,但晚飯的情形還不錯,半碗飯,愣是讓再添了些。

這可是他們找到主子後的頭一遭,平日里能喝小半碗粥就不錯了。

是因為見到小姐?還是因為那兩次五石散的附效?

絕命不由的又擔心起來。

到了睡覺時間,本已經收拾好準備睡隔壁房間的蘇錦溪,見李輕塵又輕聲咳嗽幾聲,尤其是最後一口,痰里還有些血沫子,便非要留在房裡多照顧他一會兒。

今日本來就體力透支,再加上吃了葯的緣故,李輕塵終於先她受不住的睡去。

再睜眼,卻見蘇錦溪仍在他床頭趴着。輕輕的側過她的臉,見她閉着目,呼吸勻稱,儼然一副睡熟了的樣子,撲哧一聲就笑了。

不知是不是睡了兩覺,又多進了飯的緣故,感覺平時虛弱無力的四肢,此刻卻有些力氣了。

小心的起身下床,輕柔的將她橫着抱到床上。再仔細的為她蓋上棉被,才重新上床扒着床邊躺下。

突然胳膊上一緊,就見蘇錦溪翻身將他的胳膊抓在手裡。可人卻還閉着眼睡着。

李輕塵淺淺一笑,怕她抓的不舒服,乾脆翻過來平躺着。

蘇錦溪那面似乎也感到胳膊落下,直接貼上臉,將整根胳膊完全摟在懷裡。

李輕塵這一下,再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蘇錦溪的一靠近,再加上體內沒清除的五石散促使,瞬時覺的有股東西在體內叫囂。

但他給不了她未來,他不能動她。只能仰頭看着房頂,盡量不再想她。

好在靠過來接觸到的不多,大部分隔着棉被,忍了半宿,這場火終於滅了。

第二日,一早,蘇錦溪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和李輕塵一起在床上。

見他還閉目睡着,自己也裝睡的又趴回了他身邊。

本來自己就一心的只有他,五石散那一節,又將他與她之間嫻玉郡主的誤會解除了,加之自己心下的那個決定。就是他現在要了她,她都不會拒絕。

李輕塵卻在她這“一動”間,醒來了。

見她還露着自己睡着,忍不住用手摸向她的髮絲。

而這一摸之後,正與她看向他的眼睛對上。

“醒了?”

“嗯。”看着李輕塵,蘇錦溪只覺的什麼都不如這甜蜜。

聽到響動,端來水的無痕剛好到了門口,推開門,不想看到的是這副場景,剛要連人帶東西退出去,就聽到院外絕命慌張的聲音。

“主子,不好了!主子,不好了!”絕命向來鎮定,他若成這樣,必出了大事。

正要開口,他已經到了門口,身後還跟着急匆匆的嬋衣。

李輕塵抽出胳膊,用被子將還未洗漱的蘇錦溪蓋嚴,隻身下床走了出去。臨了,還不忘關上門。

“怎麼了?”

一臉肅穆,心裡不斷盤算着會出了什麼事。

難道是趙府的人找來了?

昨天雖然他們毀了他們的東西,但也只因他們太過欺人,就是鬧到皇上那裡,他們也沾不得便宜。

難道他們調動禁軍想私下解決了他們?

那倒是讓他們來來看看,光他調到大周的一萬名暗衛,就夠滅他們三遍了!

絕命沒答,只一揮手,他身後的嬋衣跪在了地上。

“昨日夜裡,皇后娘娘身邊的邢公公突然派人過來,說是皇上的病突然複發,御醫們會診,一致說是問題出在葯里。讓小姐提前有個準備。

奴婢左等右等小姐未歸,就偷偷潛到皇上寢宮那去看。

誰料正聽到一個御醫說,小姐給皇上的包葯的油紙包上查出五石散的成分,而皇上現在的反應,也正是中了五石散的反應。

皇上、皇后大怒,朝臣們當即認定小姐和南宮少主給皇上下毒,跪了一片請求捉拿嚴懲。

見皇上氣沖沖的親自下旨,奴婢趕忙出宮找了小姐半夜,好在一早碰到了在外的絕命侍衛。”

嬋衣說完,絕命立刻補上一句。

“主子,這裡雖偏僻,保不齊一時半刻就會查來,是要現在帶着夫人走嗎?”

嬋衣為這稱呼一愣,緊接着就見一直未露臉的自家小姐,一臉剛睡醒的,從李輕塵之前走出的卧房裡走了出來。

自己瞬時明了的誤解了。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她真想腆着臉問一句,她要不要改口叫李輕塵“主子”?

要不“姑爺”也行。

額,她什麼也這麼八婆?

果然不做殺手,改嫁人後,做人的想事方向都被影響了。怪不得原來師父那麼反對她嫁人,說什麼殺手不能有感情,真乃真理啊!師父果然是個實誠人,從不謊話匡她。

無痕不知身邊有一個和他一樣思想行雲流水的“逗比”,放下托盤,直盯着李輕塵等他的指示。

作為日後叱吒整個朝堂、江湖的然無然他爹,他是拎得清輕重緩急的。

而李輕塵則看向朝他走來的蘇錦溪。

“溪兒,現在大周已經沒了你容身的地方,你怎麼打算?”

只她一句話,她說留下,便豁出去喚來所有暗衛陪她,她說走,就天涯海角隨她挑。

可惜我們這位,是真的沒聽到他們說過什麼。頓時一臉茫然。

“為什麼?”難不成那個趙禁軍因為家裡的東西毀了,要讓她在大周沒有立錐嗎?哼,好是囂張!

嬋衣一副我明了的表情,暗暗同情了下自己小姐。

她是理解的好唄,“成親”後的人比較暈嘛!

目光透過門縫見到地上的一點李輕塵昨晚吐的血跡,有點站不穩,小姐你昨晚貌似好激烈啊,床這麼大都盛不下你倆,非要地上...呃呃呃。

倒是李輕塵愛憐的拽起她亂了的一縷,輕輕的給她挽上。

“沒什麼,只是想帶你暫時離開這雲遊。”

沒聽到,就正好沒聽到吧,他突然想到,與其讓她帶着擔憂走,不如什麼都不清楚。

糊裡糊塗的覺的大周皇上、皇后還是她的朋友,糊裡糊塗的將大周仍當她的“大後方”。

他自是相信他的小溪兒不會害皇上的,“躲”出一陣子,也許“真相”就大白了。

蘇錦溪不傻,自知道其中有事,但他既願意走,她便陪着,只是......

仔細盯着他慘白的臉看了半天,擔憂的說道。

“可你的身體,受得了嗎?”

“他已經沒有事了,但是再不放開我,就沒準了!”

正問着,不想,門外卻傳來個“打岔的”。

聽着聲音熟悉,一回頭,果然是南宮忘川那個殺千刀的!

此刻,他臉上炭黑,衣衫泥濘,雙手背身綁着,一隻耳朵被歡喜扭了一圈,一面拽着,一面踉蹌的往屋裡走。

自蘇錦溪見他,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