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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查公子來了。”說完,嬋衣恭敬的站在一邊。

“這麼不湊巧,我剛說在二嫂嫂這吃飯呢。”蘇錦溪淡淡的說著,面上卻變了臉色。

施蓮心立即主動道。

“我這無所謂,別讓人家等急了。”

蘇錦溪“趕忙”接了下來。

“那好吧,得空了二嫂嫂到我那裡去,我讓小廚房做幾個特色的。二嫂嫂一定要來啊。”說過,抽回手,順勢頷首轉身。

“好好好,得空了,一定去你那。”

施蓮心只得對着個背影連連點頭,心裡卻在計量之前的話。

之後幾天,二房突然忙碌起來,蘇辰然日日在府里府外轉悠,連放榜後的宴請都沒時間參加。

好事的三夫人一打聽,才知道小姑家找人算了一卦,說蘇淡雪和張昌非給這個月成親才能富貴綿長,這一說,蘇府二房自然就給改日子匆匆嫁人了。

蘇淡雪再沒來找過蘇錦溪,嬋衣去打探了一次,發現她房門緊鎖,非送飯的,不得有人入內。

翹楚自回府知道冬卉死了,又哭了幾次才停休,歡喜亦如往常陪在她身邊,整個人卻深沉了很多。

很快蘇淡雪出嫁,整個人是被架上花轎,聽丫環們講,蓋頭裡還堵着嘴。

二房只給湊了三十六台,不過據說裡面十分鬆散,還不如蘇迎春年前出嫁的二十四台實誠。

二夫人不知聽誰說了蘇淡雪要出嫁,鬧騰的要見,被忙着送親的蘇辰然推搡了一把,跌在青石板上暈了半個多時辰,醒來人就瘋了。

可憐蘇淡雪一路遠嫁,進了張府沒落停了腳,就被一堆張夫人家安排的婆子攔了行路。其中一個孔武的將手往打開的箱子里一插,立刻變了臉色,又翻了幾下裡面的東西,只覺的臉色更沉了。

趕忙跑過去告訴了張夫人。

張昌剛剛告訴她蘇葉決被貶職的消息她還不信,如此看來,恐怕是真的了。

否則一個尚書大人,怎可能給唯一的女兒如此的嫁妝!

親自上前又開了幾箱去看,皆是些充門面,不值錢的布匹。再往下翻,竟發現他們居然還放了一卷草席。

恨恨的一甩手,指着一排的三十六箱對幾個婆子說道。

“都搬到庫房去,一律充了府里的家用!”

正說著,張昌急沖沖的跑來。

“怎麼還把她接進來,我怎說也是個堂堂舉人,將軍之子,如何能娶個不值錢的八品下的女兒!”

院里的婆子、媽媽、丫環們,不管是迎親的還是送親的都眼觀鼻,鼻觀心,扎着頭誰也不敢言語。

蘇淡雪被捂着嘴,捆着手腳,只能從花轎簾縫裡看着外面。

見那位之前將她奉為仙女的張昌,此刻一臉嫌棄的模樣,再想起“送”入花轎時,蘇葉決和蘇辰然的決絕,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張夫人急忙抓住要拂袖而去的兒子。

“人是早定的,賓客也是提前通知的,如今花轎過門,賓友參宴,實在是更改不了了,唯一之策,就是你娶了她。”

“可你知道,她們家”

見自己的兒子爆了青筋,急忙打斷。

“我知道你委屈了,以後要娶幾房都也隨你,只是今日若是笑話了,他日委屈的是你的前程!”

這記“猛葯”果然頂事,張昌當即住了嘴。

點點頭,又不甘心,猛地掀開轎簾,抬腿就對蘇淡雪一腳,剛要再來第二下,張夫人立刻攔住。

“她一會兒是要當眾拜堂的,萬一瘸了之類不妥,過了今日,你想怎麼收拾不可?”

張昌覺的有理,停住了腳下的動作,可發了一半的火如何能憋的住,緊接着拽掉蓋頭,見蘇淡雪淚流滿面的樣子,頓時火氣上涌,連着狠抽了十多下才停手。反正一會兒拜堂也要蓋蓋頭,臉上紅腫又看不出來。因此張夫人並不攔着,見兒子出了氣,才上前幫他揉手。

蘇淡雪被捂着嘴,混着唾沫的血星子流不出來,光是嘴裡含着有咸腥味。可臉上火辣辣的紅腫相當明顯,尤其是那一道道的手指印,鮮明的讓人不敢直視。

好不容易等到夫人的示意,婆子們趕緊給她用蓋頭蓋住。

而這只是第一日,還是拜堂成親的好日子。

至於其他日子如何,就是後話了。

只是從此蘇淡雪再未回過江寧府,張府的人也沒有傳過她的消息。不過蘇府的人反正也沒有人關心,不管何時從未有一人提出過去看她。好像從沒有過這麼個人似的。

嫁出了蘇淡雪,不過半月就迎來了蘇雲煙的出嫁。

因為做的是妾,雖然是嫁入王府,但布置的華麗規模還不及蘇淡雪的。

而且嫁之前還有個引子。

自那次燕王被“誣告”的事後,李灝寒雖然被保釋出來,但世子的封號被收回了。燕王、燕王妃誰也沒有責怪他,但待他客氣的像陌生人,使得他日日如坐針氈。

再加上福伯不知怎麼被燕王發現了端倪,提前被賜回家養老。可惜他運氣不好,回老家的途中正趕上住店失火,人被發現時已經是具焦炭了。

李灝寒沒了顯赫的背景,沒了鼎力的智囊支撐。只得一門心思的放到大皇子吳王身上。可惜吳王自保也好,去嫌也罷,幾次給他了個閉門羹。生生叫他更成了江寧府的笑柄。

因此蘇雲煙此次嫁給他,不但是妾,而且連個承微都不再是。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燕王兒子的妾,一個大家都心知肚明再不可能得燕王、燕王妃寵愛的兒子的妾。

她自然是不樂意的,但是礙於燕王的權威,又不的不嫁。

只得在出嫁那日哭的那叫一個慘啊。

聲聲切切,愣是把圍觀看熱鬧的百姓哭哭了好幾個。

待到來迎親時,騎着高頭大馬的李灝寒一出現,立刻成為圍觀人們的私語對象。時不時發出的小聲和指指點點,讓他的臉不斷的變色。

蘇錦溪獨自一人坐在亭子里,遠遠的看着他入府迎接新人,這還是上次重陽宴後她第一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