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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他滴蜘蛛時的情形,蘇錦溪不敢接,只是“恭維”的說道。

“不知這是什麼,真是好氣味。”

南宮忘川不留面子的就“擋了”。

“不好意思,家族秘方,概不泄露。葯已經都交代完了,默姨,蘇小姐我告辭了。”見她吃扁,南宮忘川毫不遮掩的嘴角揚起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弧度。轉身直接離開。

待他走出去,默姨也站起了身。

“今日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嗯。”蘇錦溪也不挽留,順勢送默姨出去,待她的腳步聲漸漸減弱,四周終於安靜下來了。

蘇錦溪手下一滯,臉上的笑容耷拉下來。

剛倚着門框轉過身,突然看到眼前冷不丁出現的李輕塵。

“你過來幹什麼!”蘇錦溪心中驀然收緊,嘴中卻吐出厲聲。

李輕塵沒有往日的靈動,頹廢的看着腳旁。

“唯有我才令你討厭嗎?”

近乎冰寒的冷淡聲音,冷的蘇錦溪心裡更加收緊。

一股悶悶讓她的心裡憋的幾乎不能呼吸。

第一次,第一次他如此冷漠的對她。

即便是她自作自受的先“出言不遜”,但還是讓她痛的不堪。

可是她又怎是“妥協”的人,立刻故作無所謂的頂了回去。

“至少你是被討厭的。”說過,尾音已經帶起稍許顫音。

不管李輕塵聽到沒有,撇開頭不再看他。

李輕塵沒有回答,也沒有爭辯。

長久的沉默讓蘇錦溪的心越發的空落落。

然而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強撐着忍受。

曾幾何時,她最奢望的就是這麼一個愛她的人,以及那些動人的不離不棄。

可是如今的她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了。作為一個重生的人,作為一個對自己都掌控不了今明後的人,她註定,也應該是孤寂的。

然,隨着這份空落落的時間越長,蘇錦溪心裡的“柔嫩”一點點的被拉開。

在她的內心深處,到底是嚮往讓人保護,讓人憐愛的。

“我一直在回憶你最後那一絲弧度,終於被我想明白了。你這招真的很毒辣。你抹在我臉上的根本不是要,特殊調製的淤泥。”趁着墨子楓的靠近,蘇若溪壓低聲音。

墨子楓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還是常態。

“看出來又何妨,總之木已成舟。三天的功夫,足以讓我添加的毒粉融入你的皮膚。一旦那樣你只能求我的解藥。我答應給你去除黑印,可沒答應幫你解毒。不想死的就告訴我你的實情。”攻於算計又如何,到底是太年輕。此時的墨子楓早忘了自己不過大了人家三歲。

“可惜,我無可奉告。”蘇若溪攤攤手,似乎自己也很無奈。一雙眼睛漂浮不定,閑散的享受着窗外景象。

墨子楓並不動怒,嘴硬是嗎,一會兒有你哭的。直到拆到最裡層的紗布,他的臉上浮起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了,是解下來了?還是解了太多層的紗布,解累了需要我親自代勞了?”蘇若溪背過身將緊貼的最後一層紗布用手撕開,剎那間陽光盡撒臉上。

“怎麼可能,我明明塗了厚厚的一層,怎麼會什麼都沒有?!”那軟泥中攙着藥水,只要塗抹上便會滲透皮膚,即便她後來知道真相,也不會清除乾淨。什麼她臉上的觸感給他的感覺是什麼都沒有。

“那是因為你剛離開我便洗掉了,而且臉上提前塗了蜂蜜,隔離了你塗抹的東西。所以,你的葯傷不了我。”背着身,平淡言語字字扎入墨子楓的心坎。驀然間他低吼起來。

“你在我塗藥時就知道了?你一早就知道我會在葯中下手?!”他怒了,他真的怒了!從來沒有逃過他的計策,這一次他竟敗給了一個小丫頭!

蘇若溪絲毫不介意他的怒氣,繼續往他的怒火中添油加柴。

“不,我知道的更早。早在你那日在院子里給我丟下那句話。當時我就猜到了你要做的一切,我故意輾轉反側等你上鉤。再讓提前安排的丫環聽我暗號叫來夫人,並配合你演了一出為你辯解的戲。”

“居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控里,我實在看輕了你。”

墨子楓憋住涌到嘴邊的咸腥味,在氣勢上仍沒有一點的消弱。回想她失手碰掉窗撐子時,自己還得意的認為她是嚇的。原來是個早設定好的暗號。

他原本也是秀美至極的長相,此時卻蒼白的沒有血色。第一次品味失敗的味道,而且還是敗的這麼狼狽。

“還好你那時看輕了我,並沒有聞出我臉上的香甜味。當然即便你聞出,也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是些胭脂水粉的味道,如何也聯想不到蜂蜜。畢竟就那麼薄薄一層。”

當她再次回過身,墨子楓暫時的屏住了呼吸。早知道她長的不難看,誰知去了黑印竟是如此的絕美傾城。他突然很慶幸她識破了自己的計策,若是這副容顏受到傷害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怎麼了?知道錯,無力反駁了?”三天前蘇若溪不過洗完臉,又裹上了紗布。在加上當時黑印還未消除,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是如此長相。

見到墨子楓的反映,真當是自己技高一籌,他驚訝不已呢!前世自己就是太善良了,總是低調忍讓,殊不知有些人是喂不熟的。若是早對那些人用點心計,也不至於被害慘死。如此想想,其實害自己的最大禍首正是自己柔軟的心腸。

墨子楓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故意挑開了話題。

“你是指?那毒物可是融入湯中?”她在山莊向來不曾服用什麼,怎麼會有機會害她?思來想去,唯一可能的就是昨晚默姨送來的湯。

默姨不像是會害她的,那唯一的只能是商玄雪自己放的。

“原也不想這麼張揚,可惜,那葯最佳的效果就是融入湯中。”

“原來是這樣。”蘇若溪嘴角翹起冷笑,就說大夫人為什麼殷勤的為她送葯,原來是這等意思。原以為她是為了不落個不苛刻庶女的名號,真是看高尚了她。

看來在國公府里想讓她不得好的,遠不止蘇淡雪,安挽星兩個。

“真的?”蘇若溪的目光立刻甩到他身上,眼中的戾氣還沒有清散乾淨,眸子黑漆漆的幽不見底。

“自然是真的,我墨子楓說話從來一言九鼎。”墨子楓從心底發寒,當即應下了。那眸子里的陰冷竟與死不瞑目的人表現的無異。他還是第一次從活的人眼中看到這個。

“那好,現在就兌現你的言語吧。”蘇若溪撇了眼窗外,語氣又恢復了軟軟糯糯。屋裡的溫度驟然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