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剛好你醒了,我熬的粥也溫度適中了。”李輕塵盡量稀鬆常態的說著,端起粥碗親自試溫了一勺,送到她的唇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發現她做惡夢了,雖然如此靠近,可她心裡那份無以名狀的悲傷卻“永遠”的觸碰不到。

當然,他也“不想”去觸碰,他害怕她因此而得到傷害,哪怕一點點。更害怕自己得知後,無法承受無力“保護”她的現實。

於是,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的陪着她,無論迷香還是笛聲,盡量緩解她的“痛苦”,放任着,守護着她,待她平靜後,再裝成一副若無其事。

所以,無論如何接近,他們至始至終都是“陌生”的。

兩個有故事的人,兩個同樣刺長到心裡的刺蝟。

“我自己來就好。”蘇錦溪有些尷尬,下意識奪過碗,心神漸漸回到入夢之前。

她記得那時景色正好,李輕塵突然拿出一管小巧的玉笛非要教她。她幾次吹不好音,乾脆停下聽着他吹。

在之後,她也不知是怎麼了,眼皮越發的打架,之後,之後,竟就又入了那個夢境。

而且這次,她第一次夢見了,她重生還未見過的查挽星。那個,她以為侯府里她唯一可信的人。

李輕塵也沒再讓,見她真的喝下了三五口,變戲法似的拿出個荷囊,彷彿不經意的丟到了她腿邊。

“這裡的是紅參,你嚼上幾片對身體有好處。”

嬉笑的說完,眼裡閃過絲心疼。

平日里看的倔強,,但身體虛弱的讓人不好受。真不知之前她都過的怎樣的生活。

蘇錦溪這次直接推到了一旁。

“我從不吃這些。”抬頭對上李輕塵的眼睛。

“沒想到你還會熬粥。”

李輕塵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將頭一揚,換作“一貫”的玩世不恭。

“那當然,我會的還多着呢!怎麼樣,以後跟着我,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是不是有點小心動?”說完,掃去額前如煙的垂落,露出耀眼的魅惑。

蘇錦溪不屑的撇了嘴角。

“哼,我還當藍山大師最得寵的弟子給是多麼的養尊處優呢,原來,不過如此。”

話說的“清淡”,可白天他以藍山大師弟子的身份“亮相”她面前的事情,到如今仍“餘震”着她。

雖不知道他如何知道她冒充藍山大師徒弟騙過張伯和流清的言談,但被他這麼一“鬧”反倒是可以正式“亮相”了。一直提心弔膽被張伯詳問,時刻擔著被傳出去的“風險”。

只是方式太扎眼了,這不連蘇淡雪都“得罪了”。

呵,恐怕還不止一個蘇淡雪呢。

不過,好在是他,總比一般人不會害她,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不由和與他遇到後的點點滴滴串聯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他有故事,直到知道了他這個身份,仍是堅信他沒有真正顯露。

但他的真實身份,她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李輕塵聽了果真“急了”。

“這叫優秀,懂嗎!”張牙舞爪的眼看就要“爆發”。

蘇若溪動了動身子,隨手從荷囊里取了兩片輕輕嚼在嘴裡。而後,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靠向身後厚厚的被子。扭過頭,閉着眼不再理他。

“哎呦,我的粥!”李輕塵突然大喊一聲,很入狀態的“抓狂”頓時被打斷了。轉身跑了出去。

而一出屋,他的步子就慢了下來。不知何時,他越發的在她面前“怒”不起來了。而衝動的“毛病”卻逐步嚴重了。

就像今天,若不是聽到東籬對歡喜說,她見他弄壞了小七送的珠子心疼的跟什麼似的,心裡對小七定是不一般的話。他何以衝動的跑到從嘉的宴席上去鬧那麼“一出”。

不過回來的路上他的反過勁了,沒想到東籬那個冷漠的也會耍騙他。

可他又不安心,鬼使神差的又去了她的院子。誰料竟看到她與丫環的一幕。

她折磨丫環的“手段”雖不及他“殘忍”,但也是見不得光的。

可他不厭惡,反而心疼,是真的心疼,是那種刺入內心的。

從那一刻起,他知道他是喜歡她的,雖然他已經暗示自己的否決了千百遍。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她。很喜歡很喜歡,刻入骨髓的喜歡。

可他,什麼也承諾不了她,什麼也給不了她。

心中突然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煩悶,而且越涌越烈。

猛地抽出腰間的佩劍,漫無目的的空舞了起來。

李輕塵走後,蘇錦溪就開始失神,李輕塵為她做的,他眼中的憐惜,她又何嘗看不出來。

越處的久了,他給她的感覺越不“一般”,不同於見查羽生時,因羽生而生出的心裡的揪痛,是一種安心,是一種能容她暫時放下“心弦”、放下防備,容她暫時歇歇的“港灣”。

然而那又如何?對於她這個命都是賺來的,隨時朝不保夕的人來說,除了她“此行”的的目的,其他的越少越好。

好在他不曾說,也不曾問.....

想到此,心一狠,使勁閉緊眼睛,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強迫自己將他從腦中擠出來。

可是這空落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掩的失落引的她想哭。

正在此時,窗外突然“不平靜”,簌簌簌,一陣揮劍的聲音,引得她扭頭看向窗外。

高挑清華的李輕塵,正在空地飛舞着手中利劍。

他墨色的眼眸充滿了堅毅,一條雪色髮帶將萬千青絲高高倌起,袖口處綉着雅緻以極的紋路。腰間的碧玉腰帶,增加了他難得的溫雅氣質。眼角微翹閃動着無盡的智慧,眉宇間有壯志凌雲的氣魄。

點劍而起,輕盈如燕,揮舞處落葉紛崩。

不同於她以往對他的印象,不同於她以往見過男子的形象,他這氣勢、這動作是她從未見過的。

不,她好像是見過.....

那年在丞相府,與馮途晟同處的順王好像也曾這般舞過。只是那時她一心抓着機會與馮途晟下毒,只看到了個背影還是個側邊。

在之後,順王因與馮途晟同食了她送來的糕點,一同毒死。而她被投入了牢獄,再出來就是那場腰斬。

不容她多想,映上月光的一道劍寒晃了下她的眼睛,放眼望去李輕塵離她越來越近。隨着他劍尖飄忽,一股銀輝竟環着他周身遊走。突然劍指一收,劍勢變的柔和,劍劍銳利,劍劍洒脫。複雜的劍招達至二百餘招,竟招招未曾重複。

而後,“意外”的穿破窗紙,恰到好處的停在看的入神的她的前面。

“看夠了嗎?”之後,一個收勢後,佩劍靈巧的回歸到劍鞘中,代替它的是李輕塵美玉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