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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溪說話間目光落在隱隱籠着一層水汽的玉佩上。南宮忘川順着她的視線,拾起玉佩摩挲了一番,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沒想到她竟還調查了他。最“可貴”的是,還如此“暗暗”的告訴他。

“你聽說的倒是不少。”可惜她只知這些傳聞中的,不知這塊兒玉的其他用意。要知道它是網羅着天下所有情報的信物,不知道還有沒有膽量再這麼看。

“都是道聽途說,偶爾撞對一半個。”蘇錦溪故意謙遜的連連伏小,心裡暗嘆賭贏了一把。

她這麼說無非是想引起南宮忘川的注意,想借用他的力量,首先必須結識他。想起之前南宮忘川琢磨不透的任意妄為,自己這麼做着實是冒險了。還好,他沒有惱怒。

“好了,大家都認識了就進去坐吧。露天風大就不要在這裡吹風了。尤其是錦溪,身體還虛。”感覺到南宮忘川的清冷,柳夫人及時打了個圓場。

一行人沒有異議的朝一處樓宇走去,蘇錦溪猶豫了半分還是跟上了。跟她同步落在最後的南宮忘川突然在她耳邊落了句話。

“你難道不好奇,黑印為什麼突然沒了?”僅此一句,便不待回答的走到了前面。

蘇錦溪早知和他脫不了干係,沒有一絲錯愕,仍舊規規矩矩跟着前行,似乎南宮忘川與她從沒交流過。小細節被樓宇里的一個身影看的仔細,見他們一行走近,便出去迎接。

“你們幾個湊成一起,太不容易了。”來者正是藍山大師,身材修長沒有什麼贅肉。雖已近不惑之年,仍舊能看出英美的容貌。

“可不是,要是月兒也在就更好了。”默姨點頭應和,眉宇間還是有點沒舒平。

蘇錦溪掃了眼面前的人,毫不生怯的走近了默姨。

“剛剛不是說她不日就會回來嘛,您無勞煩憂什麼。”

默姨聽了這寬慰的話,當下握住了蘇錦溪的手。“也是,就不知那傢伙說話靠不靠得住了。”

溫暖的觸感讓蘇若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重生一世,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對她這種溫柔。片刻的失神馬上讓人打破。

“師母不用擔心,大師兄向來說話算數。他既如此和二師兄說必然是要回來的。”司紫衣也隨之附和,純凈認真的模樣逗得柳夫人開懷直樂。他是明國都城都尉的幼子,雖是五個徒弟中家世最低的,但乾淨純真讓人忍不住信任。

“紫衣說的是啊,敏柔不必介懷,大不了等塵兒回來後我好好收拾他!”說完,目光轉向蘇若溪。

“看來你的身體已經無礙了。”

“是,承蒙柳大師搭救。”蘇若溪不卑不亢的施了個禮,嘴角露出笑容。這笑容十分炫目,縱使她有半張臉的黑印也遮掩不住她的光彩。

這一刻,到讓安羽生有些恍惚。

“不過是舉手之勞,我們進去吧。”柳夫人上前虛扶了一把,很自然的將蘇若溪的手攥在手裡牽引着朝屋內走。心裡感嘆自己要是有如此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

正室內,迦南正燃,香煙裊裊。幾架古琴有序擺開。

“羽生,許久未聽你彈琴了。你且彈奏一首,為師聽聽你的可荒廢。”柳明徑直坐上主座,目光落在安羽生身上。這個讓他視如己出的人,向來是他的驕傲。

“是。”安羽生也不推辭,直接坐到琴旁。

修長的十指撥弄出漣漪的曲調,整間屋子裡頓現一種清涼的感覺。像是輕風拂過水麵的觸動,亦有潺潺流過的味道。輕挑絲弦宛若天籟。

蘇若溪被他的琴聲所牽引,一雙素手於身旁的瑤琴上波動起來,循着汩汩之音,她彈奏出的亦柔亦剛。時而如疾風驟雨,時而如飛羽落地。安羽生連目光都不曾給她,仍撩撥着自己的弦音。二者的琴音攪和在一起非但沒有突兀感,反而自然融合。

許久,安羽生曲終琴歇,蘇若溪仍沉浸在彈奏中。弦音繞樑,聲聲落寞,似乎這世界獨剩了她一人。直到她挑出最後一個顫音,人們還深陷那種蕭寂不能自拔。

蘇若溪輕鎖眉頭,雙手空置琴上。柳明的鼓掌聲讓她驟然驚醒,趕忙起身上前。“柳大師,若溪失禮了。”一個歉意的行禮還未做下,柳夫人已經上來虛扶。

“哈哈,如果如此可以每日聽到仙音,我倒樂意你每日如此失禮。不知你師承何處?”柳明沒有惱怒反而喜氣洋洋,這孩子歲數不大竟有這般音準。

“若溪只是自己瞎彈的,幼時見別人學琴便偷看了幾回,懂得指法後便拾了破琴胡亂撥弄。”

她沒有撒謊,作為國公府最無地位的庶女根本不會有人教授她這些。不僅是琴,就連識字都是她趴窗角偷學的。要不是她牽連着沐郡王府的婚事,根本沒人關心她的死活。

柳明能稱得上大師,自然閱人無數,是不是扯謊一眼便識別出了。他看的出蘇若溪句句實言,驚嘆她天賦異稟的同時嘆息她的過往。

“你家在何處,父母是誰?可願隨我學琴。”

此言一出,蘇若溪也是一愣。她是想找機會和柳明大師套上關聯,這次的彈奏也是她有意而為之,沒想到這麼容易。

“若溪,師父在問你話。”機敏頑劣的沈木然碰了碰她的胳膊。蘇若溪立刻回過神來。

“柳大師,若溪無父無母,也沒有可以容身的居所,若溪願意和您學琴。”聽說柳大師除了音韻,其他也是傑出非凡。光看安羽生等的劍法就可看出一二,若是可以學上一些自當增益不淺。

“既然如此你就留我門下吧,從明日起就同他們一起開始上早課。”

“這些年你收的徒弟全是男孩,總算有個女的了。”柳夫人嗔笑柳大師一句,扭頭看向蘇若溪。“我一直想有個女兒,可惜一直未能如願。”

“夫人若不嫌棄,若溪願侍奉膝下。”蘇若溪脫口而出,立即覺的自己急躁了。而這話亦然是收不回,只能硬着頭皮站在身旁。心裡暗暗尋量着最壞的打算。

其他幾個徒弟皆是心中一稟,剛剛柳大師的話已經夠讓他們震驚了,沒成想蘇若溪接的更驚。各自揣測着她的來歷和目的。對此柳大師倒是不露聲色,早在之前問話他就覺出蘇若溪不是一般出身。一般小戶怎麼會偷學到琴技,隨便拾得琴了。要知道一把琴瑟的價格可是不菲的,除了高門侯府誰會隨便丟棄。這本身就是個餑論。要知道一把琴瑟的價格可是不菲的,除了高門侯府誰會隨便丟棄。這本身就是個餑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