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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眾人跟隨陳遠之來到城樓之上。

就見城外幾十名刀詈司眾,協同另外數百名身着虎紋的弟子立在華亭城外,領頭坐榻上的鬼臉人身後站着傷七與季宣,而那些身着虎紋衣衫弟子身前,則是站着一名身軀凜凜的男子,一抬頭,便能見到他雙眼寒光勁射。

鬼臉人率先開口道:“陳大人,我們在‘里華亭’等了你這麼久,你卻縮在這裡……我還以為你已死在安明城了……”

“爾等奸佞之徒,我陳某人豈會如你們所願?”陳遠之眼光掃過傷七沉默的表情,表露威儀,俯視下方。

這時鬼臉人身旁那目射寒光的男子,瞧了瞧樓上眾人,開口喝問道:

“吳大人!我們少陽幫可給足了面子,從來不在此地惹事,更是將幫舵遷回了毓州!你現在是安的什麼心?”

“這…這是少陽幫的浦和長老…”吳宏面露難色,看看陳遠之,再看看城下,開口問道,“浦長老,你這是何意?可否說明白些?”

“少裝蒜!你是不是投靠了南熬那邊了?!”見吳宏直搖頭,浦和又道,

“我問你,我們三個少主呢?幫主幾日前已經病故,又豈會這麼巧三人同時失蹤?南熬就是對多年前被我們打得灰溜溜而懷恨在心,趁我們幫主病危,想來滅了我們少陽!”

浦和接着罵道,“吳宏!快快將陳遠之交出來,免得我與你不快!”

“放肆!”陳遠之這時喝道,“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這是朝廷的城池!華亭!竟敢大逆不道!妄想與朝廷為敵么?”

“陳遠之!別跟老子廢話!華亭是受西王的管轄!好好的湖州督撫不當,竟想來禍害我們少陽幫!”浦和毫無懼色,提刀插在地上,再怒喝道,

“你們別以為你做的好事,無人知道,你們……離先生,怎麼說的來着?”

浦和突地一愣,轉而問起一旁的鬼臉人,這時就聽鬼臉人開口道:

“朝廷督撫陳遠之,不遠千里趕到安明城,為的就是將安明城主誅殺,再嫁禍任家勾結魔教,現在挾持幾位少主,為的也就是將少陽幫一網打盡,試問西王麾下任家與少陽都不在了,誰能得利?恐怕除了統領六州的南大帥……再沒有別的人了吧……”

“一派胡言!”

陳遠之怒拍城樓,指着鬼臉人,喝道,“你們挾持小女,圖謀不軌,分明是你們刀詈司勾結魔教,作弄這些鬼事!想要嫁禍西王與我們!南帥向來敬重西王,豈能叫你污衊?!”

“挾持?我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你交出三位少主,令千金自然就交換給你,浦和長老,你說……是與不是?”鬼臉人轉過話鋒,一問浦和。

“是!是~!”浦和應答。

“陳大人,我們留下的探子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你們留了兵馬在任府,尋到了陸安明,卻將他誅殺,敢問這是為何?”鬼臉人,二問陳遠之。

“什麼?”陳遠之啞口,回頭看向四安,見四安朝他搖頭,頓時皺起眉頭,“你這是誣陷!一面說辭!哼!吳大人!還不發兵?!”

“這…這……”

吳宏兩邊看看,似乎都得罪不得,剛才雙方口舌爭辯,相互指責是非,他一個外人這下連誰殺了陸安明都已經迷糊,更已是分不清誰對誰錯,只得連連點頭,卻遲遲不下命令,“是…是……”

全因,城下少陽幫與華亭守軍同屬西王,又有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刀詈司,他若是幫了陳遠之,私自調兵暫且不論,真打起來豈不是在西王的地界,用西王的兵自相殘殺么?

一番尋思,吳宏遲疑了。

“吳大人?!”陳遠之聲若鞭笞,“速速發兵!將這些禍亂全部拿下!”

“發什麼兵!?我們大長老親言,還能有假?三個少主都是你們勾結劫去的!動手!”浦和一揮手,吩咐道,“既不開門!咱們就破城!”

“大膽少陽幫目無朝廷!”陳遠之指着朝着城門一擁而上的少陽幫眾,怒喝一聲。

再轉向鬼臉人,道,“刀詈司身為朝廷中人,四處屍毒作亂,殺人誣告,更欲圖欺上瞞下!今天不將你們這些禍害除去,天下怎可太平!”

言之,朝着吳宏再次喝令道,“吳大人?為何遲遲不動?”

見吳宏默不作聲,面露尷尬地看向別處,陳遠之已經知其意思。

“哼!看來吳大人已有了決斷……”陳遠之言畢,憤然從旁奪過一隻弓弩,朝着鬼臉人連射數箭。

“嗖~!嗖~!嗖~!”三支飛箭射向鬼臉人,未到鬼臉人身前,便被季宣一劍攔下,正要再將那箭打回。

“住手!”鬼臉人急忙喝止,“翻遍了他府上也沒找到百花圖,還不能殺這老狐狸!傷七,去把他捉來!這回由我親自守着!”

“是!”傷七應聲,步履緩緩,與城樓上的陳遠之相互對視,見陳遠之一雙怒目,便不再看他,而是縱身一躍,眨眼間便在眾人驚愕之中,飛上城樓捉住陳遠之肩膀。

“放開他!”傷七耳旁響起一聲叫喝,聲未停,便覺一陣掌風襲來,這一掌不快不慢,似乎力道與勁速剛剛好夠上傷七出手抵擋,並非是趕盡殺絕的招式。

一掌相迎後,傷七懸在半空緩緩下落,就見眼前一名女子摘去頭頂豎冠,朝他撲了過來,身透芳菲,色如凝霞,正是四安。

傷七抬手迎擊四安拳腳,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踢飛,豈料落地身形還未站穩,四安便又攻了過來,雙掌招式凌厲。

瞬間,從四安那頭散開長過腰際的黑髮之中,飄射出無數四葉飛花,鋒利異常,傷七係數擋下那些飛花。落地未及他多喘息一次,從地上更是飛躥出十幾道肉眼極難分辨的鋒利精鋼絲。

原來那些被傷七打落的飛花落地之後,並沒失去作用,而是通過精鋼絲全數連在四安手中,再化作出其不意的一攻。

“鐺~鐺!”清脆的聲響發出,那些精鋼絲全繞在了傷七手中的五方單符劍鞘之上。

“這招藏攻之術…你是東夷人?可惜你武功還未到家,”傷七看了看衣衫被割得稀碎的兩袖,再道,“若不然剛才趁我大意之時,已可取我性命!”

四安一愣,下一秒便覺得一股勁風襲來,傷七掌力已至她鼻前一寸距離,速度太快,四安根本來不及反應,心中驚出一陣冷汗的同時,忽覺自己被朝後拉去。

傷七這一掌拍在一層無形真氣之上,與那道真氣平分秋色,相互抵消的氣浪,吹得四周樹木搖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