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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兵士沖向高塔,還未及入內,從塔頂傳來“bang!~bang!~~~”幾聲巨響,眾人舉目再瞧時,黑衫小雪已從高塔七八層高度,撞破雕花木窗,飛身而出,撲在高塔外正如同無頭蒼蠅般亂竄的一堆尤蟲之中,當場便張口啃咬起來。

快速咀嚼完口中的尤蟲之後,她瞪着一雙赤黑的眼瞳,四處觀望,半張的口中還不停發出“嚕嚕”怪聲,在場眾人,目睹黑衫小雪這一舉動,無不驚詫。

“這是個什麼怪人,這麼噁心的蟲子都能吃得下去……我得帶婆婆離遠些……”說著嘉念趁混亂,將任敏緩緩拖向葯園,沿途一路裝死,雖被倉皇后退的兵士踩得七葷八素,翻身護住任敏的嘉念愣是咬着牙不說一句話,一點點將任敏挪到了葯園之內。

“嬿兒!?”

一鑽入葯園半人多高的草藥叢內,嘉念便見到躲藏在葯園內,捧着鬼針草正朝外觀望的紅霜背影,嘉念先是一愣,再又轉喜,連任敏都忘了顧上,伸手搭上紅霜肩膀。

“啊?!”紅霜驚呼一聲,連忙捂住嘴巴,回頭一瞧,嘉念一副散發狼狽,衣衫帶血的模樣,正衝著她傻笑。

“嬿兒!太好了!”嘉念興奮地抱住紅霜,“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

“別說話!噓~~……”紅霜神情緊張,將手中鬼針草擋在兩人之間,不過並沒有推開嘉念,而是急忙拍拍他後背,讓他住口,側目過去,依舊緊盯着高塔前的黑衫小雪,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

“你是…何人?”單修遠盯着黑衫小雪背後不停擺動的那些帶刺長骨,喝問道。

不過黑衫小雪並不搭理單修遠,而是動手撲倒就近的幾個兵士,扯斷他們手腳,高塔前紛紛傳來的兵士混亂而驚恐的嘈雜聲,這陣雜音之中,又聞單修遠叫喝聲起:

“大家不用慌!這定是魔教的妖物在作祟,離這妖物遠些即可!”單修遠急忙安撫起周圍一些萌生退意的兵士,“都別慌!所有人先行後退,換用火攻!吩咐巨弩先攻,待弓弩手換上燃火箭!”

“是!”眾人聽了單修遠安排,稍覺心安,心中無不祈求將來的巨弩箭能將他們眼前的怪物射死。

眨眼間,果然從遠處飛射來十幾支帶火的巨弩長箭,衝擊在塔身的力道頗大,只是都被黑衫小雪躍上高塔一一躲過,眾人無不惋惜。

不過黑衫小雪雖是躲過了巨弩箭,後背那些眾多帶刺的長白骨卻不如手腳聽話,其中幾根四處亂擺的長白骨,被一支巨弩長箭擊中,將黑衫小雪釘在塔身之上,痛得黑衫小雪“嗷嗷”直叫,塔前眾兵士紛紛叫好。

此時徐朗再一聲令下,四周的兵士齊齊上前,將手中裹着火焰的兵刃刺向黑衫小雪。

黑衫小雪“嚎叫”一聲,當空雲際之間,盤旋飛來數只飛鷹,環繞在任府四周。

紅霜瞪大了瞳孔,攥住匕首立刻沖了上去,不過才跌撞着衝出葯園幾步,忽見一大片黑霧般的真氣從黑衫小雪背後湧出,將刺入她體內的兵刃全部原路彈回,那些手執武器靠近她的兵士轉眼間,被他們自己的兵器所斬殺,只這一瞬間,殺與被殺已經轉換了角色,紅霜不由得愣在原地。

“停~手…停手…”紅霜顫着聲冒出一句。

黑衫小雪舔了舔嘴角沾上的鮮血,從塔身上躍下,身後兩根帶刺的長骨飛竄出去,捲住一名雖受傷卻還有氣息的兵士,將他拉到身前啃咬起來。

“快停~手……”紅霜大聲叫喊一聲,衝到高塔前的台階之下。

那兵士發出的慘叫聲,叫在場其他人紛紛朝後逃去,唯恐避之不及。

這時單修遠注意到剛才巨大弩箭攻擊到的塔身裂紋,當即指着那處,吩咐道:“讓所有巨弩全部射那處地方!”

“小雪……小雪!姐姐求你!你快停手!不要變成這樣…不要……”紅霜眉頭緊皺,狠狠咬了口自己胳膊,強忍住情緒,舉起手中從葯園內摘來的鬼針草,緩緩朝小雪靠近,又道,“小雪……你快吃些這個,快試試!”

“嗚嗚~~嚕嚕~~”黑衫小雪抬起沾滿鮮血的臉面,一雙黑目盯着台階之下的紅霜,口中咬食的人肉還在不停地咀嚼。

“嬿兒……你別過去!危險!這個怪物…看它樣子可不好惹……”嘉念跟在紅霜身後,一把拉住紅霜,瞧着黑衫小雪腳下那些鮮血,畏着聲問道,“你們…你們不會認識吧……”

“她是我妹妹!不是怪物!”紅霜聽不得嘉念這麼說。

“好好~!不是怪物,那…那小雪妹妹怎麼會……”嘉念連忙改口,盯住黑衫小雪模樣之時不禁打了個冷顫,跟着紅霜上了台階。

高塔下這會只剩下紅霜、嘉念與小雪,高低相錯站在台階上,相互對峙在一片死屍與血泊之中,紅霜眼眶泛紅,緩緩將手中鬼針草朝着黑衫小雪遞了過去。

小雪黑目之中映出的紅霜身影,漸漸清晰,那群如同尾巴一般張牙舞爪的帶刺長骨,在此時紛紛垂落下去,隨之跪倒在高塔台階之下,紅霜急忙衝上去抱住小雪。

“霜…姐…姐……”小雪口中剛呢喃出這一句,三人頭頂便飛過數十支巨弩箭,全部射在了塔身裂縫之上。

原本在玄九與黑衫小雪打鬥下,這高塔就已變得搖搖欲墜,更別說這會塔身又連吃了幾十支攻城的巨弩箭。

連續不斷的撞擊,使得高塔從裂縫處飛速崩壞,十數丈高的塔身轟然落地,倒塌只在眨眼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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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細小的圓石飛濺入溪水中,隨之一只方頭靴踏入溪水淺處,六刀奴苦着臉,邊逃跑邊朝後叫喚道:“在下都說了,剛才塔裡面那是騙你的!花羅蜘蛛就這一頭!沒有!沒有了!別跟着在下!”

六刀奴揮着雙手,不住地朝他身後緊追不放的玄九丟撒着暗器毒鏢、淬毒圓珠,六刀奴武功不及玄九,這些丟出的暗器對玄九來說,形同虛設。

又行一陣,六刀奴從衣兜內撒出一堆五色蟲、毒蛇、蟲蠱,豈料這些獸蟲不沾玄九身上半點,效用甚至不及灰塵,要麼逃走,要麼竄回六刀奴衣兜之內。

再三次時,六刀奴差點就將手中百花圖與拓本丟了過去,好在看清,又藏回衣兜內,他已是黔驢技窮,再逃到一棵橫倒的巨木旁,他喘着粗氣,抬手做個止步暫停的動作,衝著他眼前正盯着他上下打量的玄九,怒道:“停!~停!~~別追了!你這小輩是在耍在下么?”

“除了蟲子,你還有別的么?”玄九開口發問,擦了擦手掌,又道,“師傅說騙人是要付出代價的,你給個我想要的東西,我就不追你了!”

“你!在下怎麼知道…知道你要什麼!?”六刀奴余怒未消,口齒都有些不利索。

“那你把衣服脫了!”玄九忽然這麼說道。

“什…么?在下…士可殺不可辱!”六刀奴猜不透玄九要幹嘛,一邊回復體力,一邊尋看四周機會。

“不辱!不辱你!”玄九調皮地一眨眼睛,指着六刀奴衣兜,“我剛剛看到好東西了!給我!”

“什麼…什麼好東西!”六刀奴側身護起衣兜,“這些都是在下的私物,你一個姑娘家要來做什麼!?”

“百花圖可不是你的!”玄九眉頭一皺,閃到六刀奴身前,一把揪住六刀奴衣兜,“這是雲蕾大姐姐的!”

玄九話音落下時,已將那衣兜撕開,將六刀奴衣兜內的東西撒了一地。

小小衣兜,不僅蹦出十幾隻蠱蟲與各式藥瓶,同時也掉下百花圖與拓本,更是從中飛出一件編綉牡丹的粉色摸胸,玄九拾起百花圖與拓本之時,剛好落在玄九頭上,六刀奴表露尷尬,老臉頓時窘迫不已。

“咦?!好香……”玄九拿起那粉色摸胸,湊到鼻前聞了聞,不解地問道,“這不是女兒家穿的么?怎麼……”言及此處,玄九瞪大了雙眼將六刀奴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捂住面紗,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怎麼原來你是個女的么?和阿果她差得好遠……”

“住口!你…你胡說什麼……在下堂堂男兒!豈能再容你羞辱!在下…在下……”六刀奴幾乎要暴跳起來,卻又改了個口風,一把奪過那粉色摸胸,揣入懷中,“還回來!”

“真是個怪人……難怪小宮說你是被火凰教除名的,愛好真是不一樣……”玄九轉過身一邊翻看百花圖,一邊隨口說道,全然沒吧六刀奴放在眼裡。

“小宮?竟然知道在下是火凰教的……玄九姑娘的朋友可真不簡單……”六刀奴眯起眼睛,伸手就要來奪那百花圖,“百花圖你也看過了,能還給……”

“啊?這圖我要了!總歸是雲蕾大姐姐的東西,我不追你了,你走吧!”玄九打斷六刀奴,這麼說道。

“你…這個圖你們也看不懂,不如就交給懂的人算了,在下可與你分享圖上的寶藏!”六刀奴將一隻攥着銀針的手背在身後,纏繞起真氣。

“寶藏?是什麼寶藏?”玄九頓時眼睛一亮,彷彿透出一股恍然大悟之覺,將百花圖舉在手中,對着光晃了幾下,“難怪師傅要派九小徒去找,原來這圖是有寶貝的啊!”

“當然了,在下…在下這就給你指出來!圖上的寶藏!”六刀奴說著靠近玄九,一邊伸手指在百花圖上,一邊猛地將另一隻手裡的銀針扎向玄九頸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