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實力才有話語權。

這是不爭的事實，大到國家之間的交往，小到企業之間的往來，一概如此。

段旭看出來李婉在猶豫，但是他卻並不着急，只是淡淡的笑着，在等待李婉的答案。

李婉沉默了半晌之後，嘆了一口氣。

就像段旭所猜測的那樣，她沒有別的辦法。

作為一個有野心想要做一番事業的人，她別無選擇。

或者確切的說，她現在，除非想收手，安安分分的做了富婆，否則如果她想要在事業上更進一步，那她就只能選擇和段旭合作。

“好吧，我也沒有意見。”李婉對段旭說道。

段旭聳聳肩：“既然這樣，那就慶祝咱們合作愉快。”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就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划了，剩下的就是具體合作的流程了。這個不僅僅需要三個人坐在這裡聊，還需要涉及到法律方面的問題。

馬曉剛和李婉各自都有相熟的律師朋友，他們回去肯定也要諮詢這方面的事情，段旭也早已經打定主意把這件事交給母親那位好友，自己的梅阿姨的老公張愛國來處理這件事。

之前崔志遠專輯的簽約合同，段旭就是諮詢的張愛國，這一次，同樣也要麻煩對方。

第二天，段旭就通過梅婷約見了張愛國。

只不過這一次，兩個人見面的地點不再是飯店，而是張愛國所在的律師事務所。

“張叔叔，您好。”張愛國的辦公室里，段旭很有禮貌的打着招呼。

畢竟對方是自己的長輩，梅婷和孫淑霞是多年好友，段旭可不希望給人留下個得志便猖狂的印象。

張愛國看着段旭，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你還真的做到了。”

他說這句話，是因為段旭給崔志遠寫的那個專輯。

當時看了合同之後，連張愛國也覺得段旭有點異想天開了，居然敢用銷量和音樂公司對賭。因為這件事，他對於崔志遠的專輯倒是關注了一下，結果讓他非常震驚，那張專輯不僅唱片銷量火爆，就連網絡上的音源銷量也頗為不俗。

段旭謙虛的笑了笑：“叔叔您過獎了，純粹是運氣而已。”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不管段旭是謙虛還是真的那麼想，張愛國都不能說別的，笑了笑看向段旭：“怎麼，今天來找我，有別的事情？”

如果說之前他還把段旭當做妻子老朋友收養的普通年輕人的話，現在他真的把段旭當做一個成年人來看待。

或者準確一點來說，從前的段旭，在旁人眼中是個有點才華，很早熟懂事的後輩。而現在，他考上了京城大學，自己寫劇本寫歌，而且張愛國很清楚，段旭憑着這張專輯的版權，將會得到幾十萬甚至以後每年都會有幾萬塊甚至更多的版權費。

而他，剛剛讀大學一年級，剛剛二十歲。

這樣的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

張愛國不介意在段旭還沒有揚帆起航的時候，扶他一把，落一個人情給自己。

做人，尤其是在外面工作的人，廣結善緣總是沒什麼壞處的。

段旭點點頭，也沒繞圈子，把自己和馬曉剛李婉準備合夥開公司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笑道：“關於法律方面的事情，我也沒什麼熟人可找，就只能找您幫忙了。”

這個事情他之前倒是對張愛國提過，只不過那時候張愛國還以為小孩子好高騖遠隨口說的笑話，可怎麼都沒想到，現在居然成真了。

驚訝的看着段旭，張愛國不敢相信的問道：“你說，你要和馬曉剛聯合成立一個影視公司？”

李婉是何許人也他並不清楚，只是聽段旭介紹說是崔志遠所在的音樂公司的合伙人之一，現在獨立出來單幹了。

可馬曉剛不同，張愛國自然知道這位在商業片領域頗有聲明的大導演，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馬曉剛居然要和段旭聯合成立公司，而且股權居然還是一人一半。

這豈不是說，段旭擁有讓馬曉剛必須視他為平等對手的資格？

想到這裡，張愛國看着段旭的目光，更加不一樣了。

段旭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下，最後誠懇的說道：“我對法律方面的事情不了解，想聘請您作為我的法律顧問。”

張愛國點點頭：“這個好說，既然是你的公司，於公於私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是實話，就衝著梅婷和孫淑霞兩個人的交情，他也會答應段旭幫這個忙，更何況人家段旭也說了，是正式的邀請自己做公司的法律顧問。

段旭笑了起來：“不，您誤會了，我說的是，邀請您做我個人的法律顧問。”

個人？

張愛國一下就愣住了，奇怪的看着段旭，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段旭解釋了一下自己和馬曉剛以及李婉二人的約定，最後說道：“我希望，您能夠幫我處理個人法律方面的事情，怎麼樣？”

張愛國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點頭：“好吧。”

他自然明白段旭這話裡面的意思，如果按照自己的說法，自己將會為他新成立的公司服務，而如果按照段旭的說法，自己是為他個人服務的。

“對了，張叔叔，你有沒有考慮過，離開律師事務所？”段旭笑了笑，對張愛國忽然開口問道。

張愛國楞了一下，看着段旭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段旭聳聳肩，眨了眨眼睛，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離開了張愛國的辦公室。

“兒子，你要開公司？”

晚上回到家裡的時候，孫淑霞拉着段旭小聲的問道。

段旭一愣神：“您怎麼知道的？”

瞪了他一眼，孫淑霞道：“你梅姨剛給我打完電話。你這孩子，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媽商量商量？”

段旭眉頭皺了皺，如果張愛國是這樣的人，隨意透露客戶資料的話，這人就不能用了。

看他臉色不好，孫淑霞就知道段旭在想什麼，伸出手在他腦袋上面敲了一下：“臭小子，想什麼呢？”

段旭嘿嘿一笑，沒說話。

孫淑霞知道兒子心思重，怕是會記恨張愛國，無奈之下解釋道：“你梅姨下班的時候看到你張叔叔書房裡擺着你的資料，這才發現的。”

段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倒也不怪張愛國。

“少在那胡思亂想。”孫淑霞瞪了兒子一眼：“來，你給我解釋解釋。”

因為飯店還沒有關門，她也不敢大聲說話，怕別人聽見，只好拉着段旭在二樓客廳里說。

段旭苦笑了一下，把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就是這樣，他們跟我合作，我出內容，他們出力出錢。”

頓了頓，他笑道：“當然，我也得出一部分錢。”

孫淑霞眉頭皺了起來：“這樣能行么？”

在她看來，這未免也太兒戲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一樣的事情，如果萬一兒子寫不出來劇本或者歌了，難不成這公司就開不下去了？

段旭苦笑着搖搖頭：“媽，這您就甭操心了。”

他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對母親解釋，總不能告訴母親，您不用擔心，我腦子裡有無數個劇本和歌曲。

孫淑霞忽然嘆了一口氣：“哎，兒大不由娘，你再也不是小時候什麼事情都要跟我商量的孩子了。”說著話，她臉上的表情居然有些悲傷了起來。

段旭連忙說道：“媽，媽，您別這樣，其實我心裡有底的，我已經寫完了好幾個劇本和十幾首歌，版權都註冊完了的。”

為了避免母親傷心，他只好先透露出一部分底牌了。

可下一刻，段旭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