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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武十五年正月十四,大明帝國的首都北京城中,皇城東門的東華門,朱宏三的兩個兒子為了爭奪皇位打成一團。

現在天色已晚,朱江命人打上火把挑燈夜戰,東華門這裡集中了四千多人,城外朱江有三千人,城裡錦衣衛一千人,還有朱海臨時將宮中健壯的太監調了七八百上來幫忙,才將將擋住朱江的猛攻。

朱江的手下可不是普通士兵,他手下五百親兵都是跟着他遠征日本的老部下,一個個不說殺人如麻也差不多,但是在東華門這裡卻遇到了阻礙,打了半個多時辰還沒攻上城頭。

其實這也不能怨朱江的士兵不出力,實在朱江的人手太少。孫子兵法上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現在朱江手下三千人,只是守城部隊的一倍,打打交手戰還行,這種攻城戰實在人手不足。

朱江站在城下看着就是攻不上去心中十分着急,這種事絕對不能耽擱,越快解決越好,朱江對身邊的馬如風說道:“舅舅,大炮怎麼還沒運來?”

馬如風剛要說話,一個把總跑來報告:“王爺,提督大人,崇文門發生事情了!”

原來馬如風在動手伊始就派人去南城取大炮,南城距離東城最近的道路就是經過崇文門,原本崇文門這裡歸丁長生管,也算是馬如風的自己人,所以馬如風並沒怎麼擔心。可是那知道丁長生背地裡投靠了太子,去南城運大炮的人到了崇文門這裡丁長生不讓出城,兩幫人最後打了起來,這個把總就是回來報信的。

朱江聽把總說完後大罵丁長生:“舅舅,這個丁長生不是你的人嗎?怎麼出了這種事情?”

馬如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現在軍情緊急,北京內城臨近南城一共三個城門,分別是崇文門、正陽門和宣武門,現在最近的崇文門不能走,正陽門是天子之門,平常是不開的,那就只能走西城的宣武門。

軍械庫在南城打狗巷,不走崇文門就要經過整個南城,然後走宣武門進入內城,然後在繞過皇宮運到東華門這裡,這樣路程足足增加三倍,沒有兩個時辰可趕不到。

朱江在這大罵丁長生,但是也沒辦法,只好派人從宣武門出去運大炮。北京皇城城牆足有六米厚,城門都是包鐵夾鋼,沒有大炮是絕對打不開的。

朱江抓住金道明叫道:“金道明,你帶上五百人去南城運大炮,如果有人阻擋立刻殺了!姜鵬舉,拚命的時候到了,你和本王一起上雲梯攻城!”

朱江現在是豁上了,準備自己動手攻城。但是馬如風趕緊拉住他說道:“王爺,千萬不要冒險,沒了大炮咱們還有後手,我已經派人去西山大營和通州大營了,再過一會兒齊歡和孟慶久就能趕到,只要他們到了咱們就贏了!”

齊歡和孟慶久手中可是各有一萬人馬,只要有一方進城,那朱江這面就贏定了。朱江聽馬如風這麼說點了點頭,這才打消要自己動手的念頭。

朱江這裡等候西山總兵齊歡的消息,可是齊歡那邊也遇到了麻煩。

按照齊歡和馬如風的約定,在正月十五北京城內出現混亂,齊歡就可以假借進城鎮壓亂民的由頭帶兵進城。可是哪想到朱江要提前動手,這樣就讓齊歡手忙腳亂起來。

在正月十四下午快到申時齊歡才接到朱江的手令,看到秦王要今晚上就動手,齊歡沒辦法只好直接敲鼓聚將。

等齊歡手下的副將和四個參將趕到後,齊歡拿出秦王的手令說道:“京城內發生混亂,一些亂民藉著燈會之際鬧事,現在秦王命我部火速進城!”

齊歡在北伐時是姜鵬舉的親兵隊長,姜鵬舉倒霉他也跟着來到西山大營當了一個參將。參將在明軍系統中和團長差不多,這倒和齊歡以前在軍中的職務差不多。參將在西山大營也算是高級軍官了,可是畢竟上面還有副將和一個總兵,哪知道在半個月前總兵張廣泗請假,馬如風一紙命令直接提拔齊歡成了西山總兵。

齊歡連升兩級當了總兵,可是手下那個副將和參將們就有些不服了,按照資歷你齊歡算個什麼?不就是靠上姜鵬舉的大腿當上參將的嗎,現在竟然爬到我們的上頭。

那個副將聽齊歡這麼說問道:“大人,城裡還有三萬人馬,為何要抽調我們進城?就算抽調我們可有聖旨或者軍機處和兵部的公文?”

齊歡聽有人質疑他的命令怒道:“朱副將,這是秦王手令,上面有秦王的印璽,你敢不服嗎?”

朱宏三在五年前命令朱江協管步兵統領衙門,所以秦王下這道命令也算合理,朱副將想了想也不準備和齊歡爭辯下去,只好退下拱手接令。

齊歡看到眾將信服心中滿意,只要等事情結束秦王登基,到時自己在一一收拾這幫桀驁不馴的傢伙。

齊歡剛要發布命令,就聽外面有一個清脆女聲說道:“誰說城內有亂民鬧事了?”

西山大營是保護京城的第一道防線,現在卻讓一個女人輕易的混進來,齊歡怒道:“誰?誰在大帳外面說話?不知道這是軍事重地嗎?”

齊歡剛說完門帘一挑,進來二十多個軍兵,最後進來的是一個身穿男裝的女人。齊歡不認的這個女人是誰,但是那個朱副將確認得這個女人,正是皇帝的長公主,長平公主朱洛。

朱洛走進屋中看了看屋中眾將,對那個朱姓副將說道:“朱老五,本宮以為西山大營是你在管事,怎麼不是?你是本宮父皇的義子,怎麼還只是個副將?”

那個朱副將叫朱信,當年是朱宏三收養的五個孤兒之一,分別按照仁義禮智信取名,這個朱信年紀最小,所以是老五。這些人當年在武昌時就是朱洛、趙虎的玩伴,趙虎成年以後四個跟着去了南洋當兵,只有這個朱信留在了廣州。

朱信一看是朱洛來了,趕緊上前單膝跪倒行禮道:“臣見過長公主!”

朱信這麼一說大家都知道面前這個囂張的女人是誰了,正是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嫡長女,長平公主朱洛。

齊歡知道朱洛刁蠻不講理,但是當前這個時機可不能落了下風,齊歡也沒上前施禮,而是站在大帳之中說道:“公主殿下,末將身有甲胄不便行禮,還有今晚上西山大營有重要軍情,請長公主退出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朱洛今天來就是受弟弟朱海所託,來控制西山大營的,那裡能聽齊歡的話。

“有重要軍情?正好本宮手中也有一份軍令,你看看吧!”朱洛說完將手中一張紙拿出來,交給朱信。

朱信打開一看上面寫的很簡單,城裡秦王朱江攻打皇宮,命朱洛解除齊歡西山總兵的職權,帶領士兵入城鎮壓秦王叛亂。信的最後蓋着關防大印,朱信一看正是朱宏義的領侍衛內大臣的關防。

自從神武四年開始,朱宏義的官職被朱宏三一擼到底,只保留了一個領侍衛內大臣的職位,雖然名義掌管京城內外軍事事務,但是禁衛軍是朱宏三直管,錦衣衛是朱宏三的親信丁謂在管,步兵統領衙門是秦王的親信馬如風在管,所以朱宏義這麼職位完全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不過領侍衛內大臣的職權也可以管到西山大營,所以這份命令倒也不算越權。

朱宏義為了避嫌根本不見太子朱海,沒辦法朱海只好去求自己姐姐,朱洛倒是愛護弟弟一口答應下來。原本朱洛以為這完全是個簡單問題,朱宏義原本就是tàizǐdǎng,這次危機時刻必定能幫忙,但是哪想到見到朱宏義說明來意後朱宏義完全不同意。

朱洛這下傻了眼,朱宏義對這個兒媳婦以前從來沒有說過重話,但是在這件事上卻絕對不鬆口,並且還讓朱洛少管皇子之間的事。

沒辦法朱洛只好偷摸將朱宏義的關防大印偷了出來,然後自己寫了封軍令,蓋上關防帶了出來。

齊歡聽朱信將朱宏義的軍令念出來,上前接過軍令仔細觀看,一下就看出來破綻。

雖然朱宏義的領侍衛內大臣不管事,但是往來軍令都有固定格式的,紙張也要固定紙張,這份軍令寫的前言不搭後語,紙張也只是普通的信紙,除了關防大印是真的外其他都是假的,一看就是朱洛偽造的。

齊歡冷笑道:“公主殿下,你這份軍令是你自己寫的吧!紙張不對格式也不多,大概你偷了郡王爺的大印吧!公主殿下你偽造軍令已經犯了死罪,末將現將你關押,等皇帝陛下回宮在處理!”

齊歡對門外的親兵說道:“來人,將長公主殿下押下去好生看押!”

齊歡的聲音剛落,朱洛帶來的二十多個親兵馬上動手,其中一個魁梧大漢拔出腰刀上前一刀將齊歡砍到,然後將人頭砍下。這時門外齊歡的親兵聽到帳中有動靜,衝進來十多個,但是這些普通士兵那裡是朱洛親兵的對手,紛紛被砍死在大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