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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達室里的人七嘴八舌商討了一陣,這個拿起信件的人員將幾封信件一收,準備挨個去部隊各部門問問,看是不是哪位粗心大意的警員留了總隊地址電話,卻忘了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了。

電影這裡調色偏冷,將不動聲色的陰鬱感已經在視覺上搶先一步‘置入’觀眾的第一印象中,從開篇來看,開局就已經打開了一個好頭,將電影的質感提升上去了。

舒佩恩看到這裡,原本提起的心,已經落了一半回原處。

《犯罪嫌疑人》開局就已經把節奏打開,開場疑點就放了一些出來,沒有藏着揶着,已經可以看出早些年間霍知明正處於巔峰時期的狀態苗頭,使舒佩恩對於這部電影,期待值一下就高了很多。

陶岑坐在霍知明身側,這部電影拍攝的時候,她全程在組,演了些什麼,有些什麼內容,電影走向她心裡都清楚。

這一幕畫面也是她親眼看着拍攝的,但將這些小畫面串起來,組成的成片她還沒看過。

電影熒幕上男人拿着信件,四處在問最近是不是有人沒有收到信件,他問到的每一個人都搖頭,問到刑偵隊的時候,眾人都不停搖頭,男人拿着一疊信件,轉身要走,喃喃自語着:

“看來是個惡作劇了。”

他話音一落,一道略帶着些嚴謹的女聲便響起來了:

“什麼‘惡作劇’?”

舒佩恩在聽到陶岑的聲音時,精神一振,下意識的換了個坐姿,緊盯着熒幕。

陶岑的台詞功底是非常好的,字正腔圓是最基本的功課,最重要的,是台詞音調隨人物,她人還沒出現,光憑一句話,已經足以令人對這道聲音浮想聯篇了。

腦海里幾乎能勾勒出說這句話的人的性格,一臉嚴肅,既有女性的溫柔,更多的卻是屬於警察的威嚴、正氣的感覺。

她話音一落,那拿着信件的人身體一抖,顯然還沒看到來人,就已經聽出這人聲音了,臉上露出一絲略帶着些討好的笑,轉身就道:

“沈隊,您來了。”

鏡頭隨着這男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後的沈熏然身上,她一頭長髮往中分,牢牢的挽成團束在腦後,露出一張白皙娟秀的臉龐。

陽光下,她的膚色略顯有些蒼白,臉頰窄瘦,嘴唇緊抿着,顯得有些嚴肅。

鏡頭給了她臉部一個特寫,讓觀眾看到了她的一雙眼珠,並不是純黑色,反倒有些偏淺棕色,彷彿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內心深處,讓人不自覺的在她面前低下頭。

“什麼‘惡作劇’?”

她又問了一次,這拿着信件的男人就道:

“是這樣的,最近傳達室接二連三的,收到了好幾封沒有署名的信件,我問了一下,大家都說不是自己的,我猜測這是哪個人惡作劇,所以準備回頭把它處理了。”

在望津總隊,沈熏然是個傳奇的角色,她警校畢業之後,進入警察系統,多年來屢立奇功。

工作上,她雷歷風行,說一不二,有敏銳的觀察力,也有無畏的勇氣。

性格上,她既兼具女性的柔和與細緻,又有不輸於男性的果決,所以隊里一些重案、大案,都有她的影子,手下對她的判斷也很信服。

“惡作劇?”

沈熏然在聽到這男人的結論後,皺起了眉頭,她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是有些不大正常的。

她攤開手,示意男人將手裡的一疊信件交給她:

“行了,你先給我,回頭我琢磨琢磨。”

這堆沒有發件人、收件人署名的信件一共有六封,最早收到的,已經是大半個月前的了,在接連這樣短的時間內,收到這樣多封相似的信件,絕對不是巧合。

雖說一開始傳達室的人認定這是‘惡作劇’,但惡作劇這樣多,且能開玩笑開到警察局的,絕對是少數。

就算有人膽大包天,與警察開這樣的玩笑,但一封信就算了,接連六封,就不大正常。

更何況這封信件沒有發件人地址,除了收件方,沒有一個多餘的信息,據沈熏然多年破案累積出來的經驗,覺得這其中絕對是有古怪的。

信件註明是望津總隊收,既然沒寫特定人的姓名,又擺明是送到警察局的,在向上頭報備過之後,沈熏然就將信件打開了。

果然如她所料,她拆開的最早寄的一封信,上面寫着:離武春和的死期,還有兩個月!

短短一行字,透露出來的消息讓人不寒而粟。

接下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信件,都與第一封的內容一樣,唯獨不同的,只是通知時間的差異罷了。

有人要想殺武春和,並將這一封‘死亡通知書’,以倒計時的形式,發送到警察手中。

這是什麼?這是公然的挑釁,這是狂妄與自大到極致了!

信件內容一公布,整個望津總隊都沸騰了。

有人笑,有人奚落,認為寄件的人興許是覺得生活太平靜,想找點兒事做。

“武春和那是誰?武春和是武總!在這望津,誰人不識,誰人不知啊?”

總隊里,一群人哄堂大笑,“武總近幾年生意做得不錯,估摸着得罪的人太多。”

有人站到了沈熏然身邊,拿起桌子上一封沈熏然拆開的信件,笑着就道:

“不過像這樣的大人物,身邊不缺保鏢、警衛的,真要殺他,恐怕偷偷摸摸才能成功。現在這樣鬧得大張旗鼓,那武總也不傻,加強防備,怎麼可能得手?”

沈熏然皺起了眉頭,沒有開口,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頭。

一個準備要殺人的‘兇手’,膽大包天的把自己的‘殺人’計劃以書信的形式公布,還是公布給警察,這事兒怎麼看着,都是有些懸乎。

正如同事所說,‘死亡通知書’的消息一公布,武春和有的是錢,政府對他這樣的企業家又相當看重,自然會給予一定的保護,民眾也會對此事加強關注,這背後的‘兇手’在消息曝光之後,得手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理智上,沈熏然對這個問題的看法與同事相同,都信為寫信的人‘太蠢’,很有可能是因為一時泄憤,故事惡作劇,來報復、戲耍一下旁人。

但本能上,沈熏然又覺得這事兒問題是很大的。

從信件表面來說,透露的信息並不多,信件本身字數也控制在一定範圍之內,用的紙張也是普通的4A紙裁剪,儘可能的不給警方留下線索。

能做到這一切的人,性格應該是相當警惕,且具有一定反偵能力的,與‘他’這樣看似‘冒失’的舉動形成強烈的反差,細節方面有矛盾之處。

不過這封信也不是沒有‘破綻’的,它是以手寫而成,寄信的人一面有意隱藏自己信息,一面又故意留下自己的筆跡,這種種舉動,給沈熏然一種‘他’在挑釁警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