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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樣的舉動,對於張玉勤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折磨。

珠珠是她的生命,是她的希望,是她未來生活中唯一的光,卻突然有一天,這絲光采熄滅了,對她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她曾是珠珠遇害前接到珠珠最後一通電話的人,卻因為工作的緣故,她沒有及時趕回家中,所以她內心深處應該是自責無比的。”

惡魔的原作者小聲的添加了一句。

這個作者應該是個新人,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矮胖,有些靦腆的樣子,戴着眼鏡,他插完話後,看到江瑟轉頭看他時,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推了推臉上的鏡架,漲紅着臉胡亂的向江瑟點了點頭。

“是的。”趙讓肯定了他的說法,並補充道:

“對於回到原本的地方,她肯定是心中萬分痛苦並抗拒,也帶着一種害怕又渴望的微妙心理。”

趙讓說到這裡,比了個手勢,看了看江瑟:

“但母愛的力量,又讓她戰勝了這種種念頭,使她無堅不摧。”

所以總的來說,張玉勤備受折磨,她應該是帶着一種頹廢,又像是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將兇悍隱藏在心中。

從她女兒失蹤時起,她心裡就應該窩了一團火。

她回到家裡,這裡她其實已經不敢踏足了,她彷彿能聽到女兒奶聲奶氣的問:

“媽媽,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我作業已經做完了”

每當踏回這所謂的‘家’一次,對她的傷害就更深一分。

可是事隔幾個月之後,她仍是在堅定的意志力催動下回來了這裡,她在踏入故居的那一剎那,最痛苦的不僅是因為這一次再踏入故居時,發現了蛛絲馬跡,而是因為發現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丈夫鄧海卻像是已經被撫平了傷痛。

家裡已經有女人在進出,他護着別人,看着張玉勤的樣子有些擔憂。

她仍在追查珠珠的下落,可是珠珠的生父卻已經認為案件是過去式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已經報給了警察知曉,張玉勤不應該再糾纏過去了。

那種與丈夫之間理念不同的感覺,對她應該是有一定的打擊的。

打擊不是來自於丈夫出軌的舉動,而是來自於,這個世界上本應該有與她一樣相同感受的男人,卻輕易的忘記了那種女兒出事時的痛。

“瑟瑟,明白了嗎?”

趙讓將戲講了一遍,江瑟應了一聲:

“明白了。”

“既然這樣,先走位,把位置記下之後,明天開拍,這一場戲有幾組,這幾天之內要拍完的。”

拍完了這個地方,劉業幾乎就應該快來了,到時兩人真正的對手戲才要上場,那才是重中之重。

趙讓一拍手,劇組副導演康家成便喊了一聲,這一場戲所需要的演員便先集中到演員區了。

燈光師、攝影師、助理及美工人員跟在趙讓身後,看趙讓指着江瑟要走的腳步,每走幾步,在哪裡停下來,鏡頭的焦距與起落,都是要詳細記載的,這也是便於明日拍戲時的順利,節約一定時間的。

接觸這一行越深,江瑟就越清楚,拍電影不是像當初跑龍套時那樣簡單,每一個走位、停頓及動作,都得與鏡頭配合,一旦有人出了差錯,前期準備工作就全都廢了,劇組便相當於要多耽擱一天時間了。

如此一來,浪費了整個劇組時間,拖累了大家進度不說,還是浪費投資的一種表現。

所以每個人在趙讓講解的時候都份外用心,直到趙讓將明日拍攝的走位角度講完,攝影助理在攝影機會停留的軌道位置分別做好記號之後,已經是將近晚上九點了。

這一天還沒開拍,就已經累得眾人滿頭大汗了。

劇情里張玉勤原本的‘家’位於城郊外,是一片破舊的平房,這一帶原本是廢舊的拆遷舊址,大部份的人都已經搬走了,只是因為政府規劃還沒來得及動工的緣故,所以這一帶平房被保留下來了。

在確定拍攝惡魔之後,劇組先選好了地址,將這一片租了下來,經過一個星期的改造,趙讓將惡魔原作者也挖了出來,與他商討之後,花費了大筆資金將這裡相當於重新裝飾過一次。

荒廢的破屋被清掃過,上面的青苔被鏟走,野草也被處理,甚至照着原作者的意思,還臨時蓋了幾個草垛及蓋了幾間柴棚。

不遠處是田野,只是這邊因為拆遷的緣故,大部份的人搬走了,留了一地的作物卻沒人再要了,長滿了雜草,夜間一到,江瑟耳朵邊就聽着蚊子‘嗡嗡’的飛着,哪怕莫安琪在一旁拿着扇子不停給她扇,她手臂上也被咬了兩個疙瘩,汗水一沁之後癢得鑽心入骨。

“行了,收工。”

旁邊幾個群演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卻不敢叫苦,直到趙讓叫了收工,飾演鄧海的演員長鬆了一口氣,忙不迭就接過助理遞來的濕帕子擦臉了。

“累不累?”

趙讓笑着問了江瑟一聲,江瑟接過莫安琪遞來的礦泉水喝了幾口,才喘了口氣:

“這還是開始,怎麼能喊累?”

她一臉冷靜之色,不是在跟趙讓開玩笑的。

劇場四周燈光下,她一半臉龐隱在黑暗中,人雖然瘦得脫了形,但那種堅定卻比趙讓第一次見她時更深刻。

拖到這個點,劇組直接準備了盒飯,趙讓與江瑟坐了一桌,不遠處幾個龍套演員及魏作一臉羨慕,一副想過來卻又不敢的樣子。

相較之下,趙讓與江瑟的晚餐雖然不算豐盛,但與龍套演員們相比,卻已經好太多了,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下,還有劇組演員在工作,幾位劇組重要人員可以休息,但餘下的工作人員卻還有不少事情要做。

惡魔的原作者與編劇等人坐在一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江瑟,推了下眼鏡,開了瓶啤酒:

“我以前總覺得明星是很風光的,當編劇也很容易,沒想到也這麼辛苦。”

他也認識江瑟的,畢竟從華夏電影節到現在,國內最紅火的新人女明星中,除了江瑟可能就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