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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緒上的渲染,遠比表情上的驚恐更能說服人。

張靜安去看鏡頭下的江瑟,她此時像是一隻受傷的鳥兒,彷彿盡量想將頭藏進被反綁的羽翼里。

他有些感嘆,這幾個月的時間,江瑟果然不是白混的,她將唐靖的心理把握得非常的精準,既能演繹出唐靖的純真與孱弱,又能演出她此時的絕望與恐懼。

片場燈光下,幾個綁匪的身影被拉長,高聳的眉骨將眼窩打出層層陰影。

江瑟的表現不弱,但同樣的張靜安精心挑選的演員也是不差的,丹尼爾將一個綁匪的殘暴與戾氣揉合在他挑着唇半眯着的眼睛皺褶里。

漆黑的屋頂上,一根電線垂吊下來,上面掛着的燈泡透過結着的蜘蛛網發出暗沉沉的光,將每一個人的臉照得不那麼分明,成健國的陰戾被劉業演繹得活靈活現的,使張靜安感到驚喜的,是在這股張力之下,江瑟並沒有被同場的幾位演員的演技壓制,她的表現甚至比起劉業、丹尼爾更加的出色。

她瘦高的身形牢牢抱緊,連足尖都卷了起來,她原本穿着一雙珍珠白的高跟鞋,但在先前被拖拽的過程中,有些鞋子已經不知道掉到了哪裡。

張靜安打了個手勢,攝影師與他合作多年,深知他的心意,此時俯下了身,將攝影機的鏡頭對準了她捲起來的腳趾,她一雙腳也保養得極好,露出來的腳肌膚如玉,腳趾根根細嫩分明,無一不在說明她出身富貴的身份。

從細微處入鏡,把鏡頭慢慢上移,渲染着那種狼群與獵物之間充滿的張力。

張靜安將這一絲細節捕捉得極好,下一刻抱着頭的江瑟一下被丹尼爾飾演的托馬斯拽在了手裡。

而在劇組拍攝的大約兩個小時之前,一架由廣州飛往南江省的飛機停在了機場里。

當機艙門打開,第一個出來的青年身材極其高大,背着一個簡單的行囊,三步並作兩步,仗着身高腿長,很快將同機的乘客甩出了很大一截距離。

他一路步出機場,沿路因為卓挺的身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猜測他的身份是不是哪個模特,他對於周圍人的目光視若無睹,出了機場之後直接坐上了一輛等候乘客的出租車:

“新界鎮。”

他戴着墨鏡,坐上車的時候,因為結實而高大的身體而使得車子顫了一下,關門之後的震動令司機回過神,透過後視鏡,看不到這位乘客的眼睛,卻覺得他的目光銳利逼人。

“新界鎮?離這裡有將近一百公里……”司機提醒了一句,坐在後排的青年面無表情,再重申了一句:

“新界鎮。”

他語氣低沉,話里已經透出幾分不悅,司機已經盡到提醒的義務,自然沒有不接業務的道理。

心裡猜測着這位客人的身份,看氣勢不像是普通人。

司機試圖搭話,裴奕卻並沒有要跟他閑聊的意思。

他一早就已經將江瑟要拍戲的地點打探聽清楚了,可惜估計錯誤。

近來他一直在學校進行特殊訓練,當初明明聽江瑟說,她要在上海進行培訓一百天時間左右的,電影真正開機,應該是在十月下旬。

因為張靜安要先拍攝上海的戲份,所以到新界鎮的戲份時,應該已經是在十一月底或是十二月的樣子,算算時間應該還來得及。

哪知後來臨時打聽,才知道劇組提前開機,在兩天之前已經到了新界鎮。

當初江瑟糾結着要不要將這一部戲接下的時候,是裴奕給了她鼓勵,並承諾自己會陪她一陣子,可是此時因為算計失誤的原因,使他晚了兩天才趕到這裡。

他一路從機場急趕出來,關掉的手機還沒打開,這一打開,便傳來‘滴滴滴’的信息提示音,有裴家人的消息,但更多的是來自另一個陌生的賬號里。

裴奕看到這個賬號的時候,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

陳敏殊實在是陰魂不散,他的手機號碼及各類社交賬號,從她的父親嘴裡打聽到之後,便變着方兒的給他發消息。

一個號屏蔽還不行,她總有方法換着號來發給他消息。

看着屏幕上一連串的‘你在哪裡?’,將一條條消息壓了下去。

裴奕忍下心裡的越來越濃的戾氣,從當初他攛掇着陳敏殊參與十一月的實兵實戰演習之後,她就隱隱有把自己當成囊中物的架勢,行事越來越沒分寸。

他安慰自己,再忍忍,她如今越鬆懈,將來戰場上,要弄死她就越容易。

消息還在不停的發來,甚至他第一時間開機之後,又有電話號碼打進了他的手機,一個號碼拉黑,又換了號碼打來,直到將近半小時後,裴奕手裡機傳來沒有電的提示音,他臨時從廣州出發,準備並不充分,臨行前手機電量不到一半,根本經不起這波短信與電話的折騰。

從裴奕上車之後,消息就沒斷過,這樣的情景甚至引起了出租車司機的注意,他轉頭看了裴奕一眼,這位客人嘴唇緊抿,神情有些冷酷的樣子。

帝都中,馮中良已經從原本的激動情緒中平息,趁着這段時間,他將馮南名下所住的房子、分紅及資產、收藏等一律凍結,並時常拿着當初馮南的物品感慨無比。

趙醫生近來總讓他卧床休息,怕老爺子太過激動,影響身體。

他也明白自己的事,雖說不明白馮南身上到底經歷過什麼,這種情況又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既然找到了自己的孫女,自然不應該在她回到帝都之後,以病怏怏的身體來與她見面的。

趁着這段養身體的時間,他也想了解江瑟更多的事,小劉卻給他帶來一個並不怎麼好的消息,江至遠出現了,他綁架了杜家的人,差點兒殺了杜家滿門,心狠手辣,與當初相比,不止沒有收斂,反倒更兇狠幾分。

一想到江至遠,馮中良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一件事情忽略了。

裴奕本能準備將這個號碼再一次拉進黑名單的時候,卻看到了上面標示着‘馮南祖父’的提示,他立即選擇了接起。

“阿奕!”

電話里的馮中良失態的大喊,他的聲音裡帶着焦急,手機里傳來‘嘟嘟’沒電的提示音,裴奕皺緊了眉,陳敏殊還在拚命的給他發消息:

“你在哪裡?實兵演習沒幾天了,你不在基地好好訓練,你去哪裡?”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你在跟誰打電話?”

“……”

‘滴滴’的提示音及另外有電話切入的振動不停響起,密密集集,幾乎要壓過馮中良的聲音。

“你在哪裡?江至遠出獄了!”馮中良的聲音幾乎是在用吼的,“他前兩個月回了……”

裴奕還沒說話,手機便已經在最後一次語音提示有其他電話打入的情況下自動關機。手機用戶請瀏覽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