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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這真的是山嗎?”看着前方的那片濃綠叢林,黃飛不由得吃了一驚。

炎曉東也不例外,茫然的表情,霎時間顯現於臉上,只是一般人很難看出。

然而,丁山更甚,難得的將雙手從口袋裡頭掏了出來,緊緊攙扶着船邊的圍欄,神情肅然,彷彿恨不得立馬跳下去,走進裡頭。

黃飛四處觀望着,一副犀利的神色霍然於臉上,但卻又突然間鬆了下來,化作喜形於色。

“汪汪。”

只見前方茂密的叢林中,突然鑽出一隻白色大犬,正是雪仔。黃飛看它一副耷拉的臉色,便知曉他的那條綠色紗帶並沒有追回來,不由得一絲感到失落,但隨即又倒吸了口氣,罷了罷了,他的雪仔沒出什麼事就好……

終年不散的霧裡,白中有白,一動一靜,一虛一實。

黃飛等人將船靠在岸邊後,便走進了這片看似是森林的地方,幽風竄過,松號柏舞,周遭時不時的就冒出一陣濃霧,若是不抬頭看天,極難分辨出此刻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

走在最前頭領路的,是黃飛的那隻大白犬——雪仔,身上兩側有幾道綠色的棕毛,若是突然有人見到,必定以為是在這叢林中遇到了一隻老虎,並且時不時的就左嗅一嗅,右嗅一嗅,警覺性之高,可謂是一隻“偵探虎”!

其次是一身白服的丁山,以及墨衣拉長的黃雷,雖並排而走,但卻都向著一側觀察着,似乎是有意要避開對方的目光。

再然後便是黃飛以及沐子萍兩人,竟然在這荒郊野外的手牽着手,絲毫不知危險似的,悠哉悠哉,似是遊玩。

要是以前的話,憑藉黃飛的好奇心,必定是沖在最前頭的一個,而如今,有了沐子萍,人家本就行走不便,步伐較慢,所以當然得與她一起走慢一點,讓她一個人留在船上的話又太危險,所以乾脆一點兒——貼身保護。

這不,黃飛也是不亦樂乎,一臉喜意。

走在最末尾的,自然是比較內斂的少年炎曉東,一路人當中最危險的位置,莫過於領路的和殿後的,而領路的已有了一條偵查神犬,做為他們的夥伴,這個守在後方“默默看護”的任務,炎曉東當然是義不容辭。

“這太白山,本應是一座高達雲霄的地方,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極少說話的黃雷突然細聲說道,由於周遭本就寂靜無聲,所以有點餘音回蕩之感,縱使是聲音略淡,卻是格外清晰。

丁山聞言,卻是一怔,知道黃雷是刻意向他說這話的,原本無任何錶情的臉上,頓時泛起一貫的傲慢,加上兩手插着口袋的姿勢,步履之間,略顯妖冶。

“哥,會不會是我們認錯了?說不定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太白山,本就是一座島?”黃飛右手與沐子萍十指相扣,左手則撓了撓額前左側略微凸起的疤痕,聽黃雷說完那句話,隨即自己也疑惑的說道。

“不,這就是……太白山。”還沒等黃雷回答什麼,一旁的丁山卻突然說道,語氣堅定,彷彿是認得一般。

“你怎麼知道,你就那麼肯定?”黃飛問道。

“哼,信不信由你。”

“好吧,竟然清風大師都說了,星晶石的位置是在太白山上,我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總不可能是子萍認錯了路吧!

黃飛聽他這般話語,不禁略有一絲憤意,但身邊還站着一位“美麗姑娘”,當然不能夠失態,所以便霎時間抑制住了與他“口舌之爭”的衝動。

這時,黃雷突然停住腳步,淡淡的說道:“沒錯,這裡一定就是太白山。”

眾人也停了下來,沿着他的目光聚焦之處看去,只見走在眾人最前方的雪仔正在左右嗅着一塊石碑,彷彿是在打量着它一般,兩耳也是高高的豎起,而那塊石碑雖略有殘缺,些許青苔,年代已久,但還是能夠清晰可見兩個雕刻的大字。

太白!

正在這時,待在那塊石碑旁的雪仔突然停止了“嗅”的動作,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眼睛霎時間瞪得像銅鈴,頭迅速的擺向另一側,知曉道此時不宜發出太大的動靜,低聲吠道。

“汪汪。”

黃飛等人見狀,立馬向那邊看去,只見在那片茂密的草叢處,彷彿是有什麼東西在躥動,發出一陣稀疏作響,旋即消失。

“汪汪……”

雪仔見此,習慣性的再一次吠道,似乎是以為有什麼苟且之人,尖尖警覺的雙耳,再一次高高豎起,尾巴蓄力,僵直垂下,便迅速朝着草叢那一躍而起,鑽進裡頭,奮力追了上去。

“雪仔!”黃飛本想阻止它,免得它再一次失蹤不見,未料已經晚了,確實又是消失的無了蹤跡。

“子萍,你先跟我哥他們待在這裡。”黃飛說著,還沒等沐子萍應聲,見剛才雪仔鑽入的那個草叢旁竟有條小道,便二話不說的跑了過去,勢必要追上它。

——呼!

速度之快,以至於周遭突發一陣葉起霧散,旋即便是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雪仔,雪仔……”黃飛一邊奔跑,一邊放聲喊到,時不時的就驚起一片正在沉眠中的烏鴉,當然,也因此而把他嚇了個好幾跳,只是雪仔還未找到,叫他何以安心?

“雪仔,雪……”仔字還未說出口,便已見到它正一動不動的蹲在前方的一個拐角處,不由得喜出望外,慢下急促的步子走了過去。

“雪仔,原來你在這裡啊!”害得他好找,“剛剛是什麼東西,追到了么?”

“汪!”吠了一聲,答了個“是”。

黃飛朝它所視之處望去,赫然呆愣住了,只見前方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蹲坐着不少面容憔悴,一副病態的人們,而在他們旁邊,更是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似乎是睡着、但更似昏厥了一般,微張着嘴巴,一動不動。

彷彿哀鴻遍野 ,卻又噤若寒蟬。

此刻,能夠睜開眼睛的,皆是望着這位突然出現且陌生的古衣少年,但面上的神色似乎又是漫不在意,毫無表情,唯一一位稍有特殊動作的,便是蜷縮在那棵大樹底下的小男孩,看他面容,莫約十歲左右。

黃飛看他正在瑟瑟發抖,又略有恐慌的望着自己,便猜出他多半就是剛剛躲在草叢裡頭的那個人,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很餓了,好在黃飛進島之前塞了一個燒餅在衣兜里,惶恐有備無患,於是便掏了出來。

“你是要這個么?”怕嚇着他或是其他的人,放低了聲音說道。

那位小男孩把目光移向黃飛手裡頭的燒餅,突然間全身放鬆了下來,略帶匍匐的走了過去,毫不猶豫的接下,兩隻髒兮兮的小手緊緊抓着,只見他大大的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嚼,便咽了下去,本想再來一口的,但卻是望着那塊有個缺口的大餅愣了一愣,接着朝着後方那些人走去,一小塊一小塊的撕了開來,逐一遞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