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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公主,你莫非……是南霧蘿門倖存的餘孽?”

風倚鸞被站在她身後的霜夜抓住手腕的時候,心中已知道,完了,這下可麻煩了,八成是被發現了啊。

但若說她是南霧蘿門的餘孽,這可猜錯了。

她裝作無辜,否認且反問道:“大人!本公主是玥闔國的公主,大人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和猜測?怎能這樣懷疑本公主!?”

霜夜依然抓着她的手腕不鬆開,語氣卻並不十分凌厲:“我只是懷疑罷了,看公主的年齡……不太像。南霧蘿門被剷除的時候,你應該還沒有出生,除非你在實際年歲上也動過什麼手腳,但我並未看出異常。”

修真者大多都能一直保持年輕的容貌,而且大多都不會更改隱瞞真實的年齡,即便有人刻意隱瞞了年歲,但同樣也有術法能夠識破。

風倚鸞順着霜夜的話說:“對呀,大人說得對。”

霜夜又說:“或許,你是南霧蘿門餘孽的後代?南霧蘿門的野修雖然被安枕閣抓走了,你卻有幸在外面存活了下來,並且混進了玥闔王宮內,被僖王當成了公主,又藉此機會想要尋回那些法寶和秘籍?”

“噗~~”風倚鸞失聲笑了出來:“大人!你全都猜錯了!”

“那你究竟是何來路?眾人皆傳言,說你並非僖王親生,這絕不是毫無道理憑空捏造出來的,即便是捕風捉影之言,那也一定是有什麼值得讓人懷疑的根由,眾人才會有這樣的猜測。”

“大人!我真是父王親生的,我真是玥闔國的公主,只是我娘親的出身差了些,有了我之後,又招宮中旁人嫉妒,所以才放出了那樣的虛假傳言啊。”

風倚鸞甚至想說,是淇妃嫉妒她的生母,所以故意造了這樣的謠言。

因為之前聽淇妃的意思,她並不介意別人抹黑她的名聲,只要玥闔國能存續,自毀名聲根本算不得什麼。……但是,能不提她就不提吧,淇妃的名聲已經挺差了,不能繼續抹黑下去,畢竟她實質上是個好人……

霜夜卻問:“是淇妃造謠?”

風倚鸞搖頭:“我不知道,那些婦人家和宮中小人的碎嘴事情,我沒興趣,也懶得去打聽追查,我只喜歡自己足夠強大。”

“呵~,說起強大,鸞公主所修鍊的功法也很特殊啊,並不像是玥闔國盈氏一脈正統的功法。”

風倚鸞輕鬆應答:“大人說得沒錯,因為我盈氏在修鍊中出了一些問題,從祖太上先王起,直到父王這一代,都沒人能再突破到較高的境界,所以……父王算是拿我做嘗試了唄,反正我是最不受寵愛的孩子,娘親出身低還死得早,所以父王一開始對我愛理不理,後來,可能是抱了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思吧,找來別的功法讓我修鍊,沒想到就突飛猛進了。”

“哦?公主敢用誠心實話符試你所說之言的真假么?”霜夜問。

風倚鸞大着膽子說:“敢,大人請隨便試,本公主絕非南霧蘿門的人,也並非南霧蘿門任何人的後代,我本人,與南霧蘿門沒有任何關係。”

她這話說得盡量嚴密,而且有意避開了上一句話所說的內容,否則,她怕無法通過誠心真實話的考驗。

霜夜陰邪地輕笑道:“你這話的意思,就是南霧蘿門的餘孽另有其人了?”

風倚鸞說:“我並非此意!大人不要咬文嚼字,不要這麼多心!”

“呵呵,可是,鸞公主,你的脈搏跳得很快呢。”

風倚鸞機智地應答道:“大人,我是個還未出嫁的純良公主,大人忽然站在我身後,離我如此近,甚至大人的呼吸都撩到了我的後脖頸上,我能不緊張么?”

“呵……這倒是本官失禮了。”霜夜稍稍鬆開她的手腕,把風倚鸞撥轉過來。

於是兩人面對面站立着,霜夜依然抓着風倚鸞的右臂沒有鬆開,他的手掌正好貼到了風倚鸞右手臂的內側,霜夜指尖所能觸及的地方,恰好是舞茵痕留下的靈力烙印。

這下風倚鸞更緊張了。

而霜夜在一觸之下,原本半睜着的眼睛猛地睜到了最大,眼中放出一道寒光,直直地盯上風倚鸞的雙眼。

“你手臂上的,這又是什麼?”

他完全不再理會王朝的禮節,也不再顧忌男女之間的界限,伸手便扯起了風倚鸞特意穿着的金絲穿花團錦戲鳳衣厚實的衣袖。

單看名字就能看出來,衣袖上的金線繡花又厚又密又繁瑣,恰好能遮住舞姐姐的靈力烙印。

但還是被霜夜發現了。

他略施法力,風倚鸞的手臂上亮起了南霧蘿門特有的靈力烙印。

霜夜似乎非常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景,他遲疑了片刻,才沉聲問道:“鸞公主,這又該如何解釋?”

此時,風倚鸞的心中不可能不慌亂。

一時間在她頭腦中閃過了很多的念頭,紛雜無比:

若敗露了,就幫不到舞姐姐了,舞姐姐會不會也因為自己而受牽連被發現?……此事會不會牽連到僖王,安枕閣會不會隨即徹查?……會不會再牽連到楫離和端墟?……舞姐姐會不會被安枕閣抓走,和她的師尊同門關在一起?……自己會不會也被當成南霧蘿門的弟子抓走,和舞姐姐關在一起?……那麼楫離怎麼辦?……端墟可以脫身復活,反正他要用來造軀體的材料也都幫他買了,大約也不欠他什麼……還有,此生還能再見到師父么?對了,還答應過要跟着百里燃山大人學鑄劍呢,他會不會很傷心?

如此多的念頭一齊湧出,但她的心卻越來越沉靜,或者說,是咬了牙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一個人抗着!

她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打死也不能說、不能承認,就算真要被抓,就抓自己一個人好了!安枕閣若始終找不出實在的證據,再加上自己和僖王之間的確能測出血緣關係,那麼到了最後,至多是個莫須有的罪名吧……

於是她把心一橫,只說:“我不知道啊。”

她又想到,對了!還可以試着裝可憐!不知道能不能哄得霜夜大人心軟不再逼問,實在不行就哭吧,哭着試試,總之得把辦法試盡了,決不能牽連任何人!

於是她用淚光閃閃的眼睛看着霜夜大人,委屈道:“大人,你一直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抓疼了呢,霜夜大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不知道它為何會在我的手臂上,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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