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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勁背上的雙魚環,並不是生來就有的。而是在某一天,突然冒出來的。

如果具體說是哪一天,徐勁已經記不清了,但那是在1996年的夏天。

徐勁地家庭背景不差,來自北京的一個古玩藝術大家,往上追溯,徐家祖上是一位明朝有名的掌奉徐正涵。徐正涵知名度不高,但其眼光的精準,手藝的精深是令人折服的。徐家到了徐勁的爺爺這一輩,做起來販賣古玩的生意,那個年代,從地上的小攤擺起,一直做到了今天,國內最大的古玩公司,甚至是國內最具規模與名氣的拍賣行--煙波拍賣行。

從小耳濡目染在國學經典,古玩文物的氛圍之中,徐勁自然而然走上文物的道路。

然而真正影像徐勁的,還是1996年的那個夏天。

那天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徐勁跟家裡幫傭的小阿姨說了一聲,拿了零錢出門買冰棍吃。那時的水冰,甜甜的,涼絲絲的,徐勁買了一隻菠蘿味,黃澄澄的特別好看,徐勁興高采烈地往家走。

可是突然,天色就變了。徐勁抓緊往家跑,雨卻毫無徵兆地落了下來。徐勁舉着冰棍,心裡鬱悶,只好找個地方躲躲雨,左前方,有個男人站在商店前避雨,徐勁眼睛一亮,蹬着拖鞋跑過去。

啪嗒啪嗒的,鞋底一滑,徐勁向前一撲,摔倒在地上,冰棍滴溜溜地滑了出去,混進了泥水裡。徐勁張着嘴愣愣地看着冰棍。

才吃了一半啊。徐勁可惜地嘆口氣。抬起頭,商店前躲雨的男人無語地看着他。

有點兒不好意思,徐勁傻傻地笑了笑。可能是因為一直趴地上沒起來,男人走進雨中,將徐勁拎起來。

**地站在商店前,看男人拍着身上的雨珠,徐勁抹了抹臉上的水,不太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

男子卻笑了起來,十分爽朗。有點兒笑話徐勁的意思,“這穿着拖鞋可不能這麼跑,我兒子小時候就老這麼摔,往前一撲,嘿,哈哈哈哈哈哈。”

徐勁也笑,就是可惜了冰棍。

“你這小孩好,心大。不知道不能跟陌生人講話?”

徐勁撓撓頭:“叔叔你又不是壞人。”

“我問問你,知不知道港里巷?”

“知道啊,叔叔找誰?”港里巷的住戶不多,最大的一家就是徐家。

男子挑了挑眉,上上下下大量徐勁一眼,徐勁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男子卻又露出個微笑:“找你爸爸和爺爺。”

“噢。”徐勁點點頭,“等雨停吧。我帶你走。”

男子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小胖子,微笑着點點頭。

雨很快就停了,徐勁牽着男子的手回了家,看見徐勁髒兮兮的回來,小阿姨長嘆一口氣,又警惕地看了看男子。

男子毫不在意,彷彿這才是應有的態度才是,露出一個爽朗親和的微笑:“你好,我叫林峰,今天約了徐煙波老先生會面。”

“您稍等。”小阿姨牽着徐勁進去,了一聲,請林峰進屋坐。

徐勁換好衣服回到客廳,爺爺徐煙波,父親徐岩石和林峰已經在客廳里了。

看見徐勁,林峰不由得誇讚他可愛。

徐勁跑到爺爺身邊,告訴爺爺和爸爸,剛剛摔倒了這個叔叔把他扶起來。

徐煙波年近花甲,身體十分硬朗,坐在椅子上也如一株松樹一般挺拔筆直。徐煙波摸摸徐勁的腦袋,“林峰,多謝。”

“徐老先生客氣了。”

“你幫了徐家大忙,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林峰搖搖頭,“我只能助他一時,很多事我還是無法改變的。此次前來,也是謝罪,怕不能幫你們太多。”

徐煙波嘆了口氣,:“這是命,不能改是必然。我們徐家,無以為報。”

徐勁一頭霧水,不過是扶了自己一把,爺爺不能這麼感謝人家吧。顯然,他們再說的不是徐勁。可林峰的眼光又一次落到了徐勁身上:“這孩子我看着很有眼緣,我倆能遇見也是緣分。”

徐煙波握着徐勁的手一緊。徐勁疑惑地抬頭看着爺爺,林峰擺手:“徐老先生不用緊張。這孩子,也有他的路要走。”

徐煙波嘆了一口氣,點頭算是明白了。

林峰不一會兒就離開了,之後也沒有再來過。可是幾天後,徐勁的後背上出現了雙魚環的標記。

就像是自己從肉里長出來的一般。

徐勁有些害怕,頭一次哇哇哭個不停,晚上甚至發起了低燒。

昏昏沉沉間,徐勁看見林峰來了,他用冰涼的手掌摸了摸徐勁的額頭,徐勁感覺到很舒服,嚶嚀聲也消失了。他聽見爺爺的聲音:“如果這是他的命,那他就要認的。”

父親說:“我就是心疼孩子……”

林峰的聲音響起:“徐先生放心吧,他會無病無災的……”

病好了後,徐勁沒有再見過林峰,但徐勁也再沒有生過大病,一直平平安安地成人,然而雙魚環也沒有消失,一直是徐勁的一部分。

“……爺爺和父親不讓我將雙魚環的事情告訴任何人,我選擇文物修復的工作他們也不曾阻攔我,只是他們都說,那是我的命,我一直不知道,所謂的我的命是什麼,所以我一直做文物工作直到現在。”

講到這裡,徐勁喝了點水,“爺爺告訴我,林峰救了我一命,我雖然沒有印象,但也很感激。可是爺爺說,‘我們徐家欠林峰太多太多’,我一直不認為我跟林峰還有什麼聯繫,直到林哥你來到故宮。

--事情突然往前推進了。

林哥,如果陀尼吉拉大師的意思,是你的人生中需要雙魚環的標記作為指引,那麼,我就是你的父親林峰留給你的標記。”

徐勁話音漸漸落下,想起某一次探尋雙魚環未果,爺爺告訴他:“徐勁,走你想走的路,終有一天,我們徐家欠林峰的,得你來還。徐家欠你。爺爺對不起你。”

“我的父親……”,林海南低喃,從一開始,會選擇到故宮工作,就是因為要尋找父親失蹤的真相,然而越是尋找,越是撲朔迷離。1996年,林海南10歲。林峰則初任故宮文物修復部的部長。

“我自認為我爸爸沒有救命醫人的本事……”林海南捏了捏眉心,不曾設想過原來徐勁與父親認識,“而我也一直以為,2001年爸爸進入撒哈拉大沙漠的腹地深處考察才是一切事情的開端,現在看來,事情真正的開端,我們需要追查的,在很久很久之前了……”

“那麼,”優米站起身,“是否找到林哥你的父親林峰,我也能知道我的親生母親的事呢?”優米拉開一點衣角,露出腰上與徐勁一模一樣的標記。

林海南訝然,而馮劍飛心裡更是掀起了驚天巨浪。

故宮代表隊四人的組合不是偶然,最早進入故宮工作的馮劍飛是因為父親馮千山,而後徐勁因為喜好走進故宮,並將有同樣記號的優米帶入故宮,三人相逢在故宮裡也有三年了,林海南姍姍來遲,卻是打開眾人命運之門的鑰匙,而這一切,確實如徐勁預感地那般,是林峰留下的線索。

“你的生母,是帝王島號里那面牆上出現的那個女人嗎?”林海南想起當時,優米並沒有拍攝那個女人的畫面,先前以為是優米疏忽了,可現在一想便明白過來,優米應該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優米飽含歉意地點點頭。

“那麼毫無疑問,雙魚環,應該是我們要追尋的重點。”林海南在筆記上重重寫下“雙魚環”三個字,“陀尼吉拉大師從綠洲深處而來,那裡的人以雙魚環為圖騰,帝王島號中有雙魚環的標記,但東方神器的身份和角色我們依然不清楚,可是星際開發集團,這一場比賽提供了大量帶有雙魚環標記的文物,再結合優米說過的,帝王島號牆上的女人說的‘遺址’這個詞,可見,除了綠洲之外,應該有至少一處遺址與雙魚環有關。所以我推斷,休息區出現的黑影,應該是因為綠洲深處的那些人,因為雙魚環標記的出現,而蠢蠢欲動了。”

“我們有必要去一趟。”馮劍飛道。

“但不是現在,至少要比賽結束。”根據陀尼吉拉大師的話,到達那裡需要至少四天,來回,也要十天的功夫,比賽中沒有這麼長的休息時間。

林海南也不着急,看向在座的三人,“當年考察隊進入的地方,,應該就是綠洲深處的那個部落了。不論如何,要想知道真相,那是必須要去的地方。而現在,雙魚環也好,綠洲深處的部落也好,甚至是我的父親林峰也罷,眼前我們正處在星際開發集團和東方神器的監控之內,贏得比賽,才是當務之急。”

“明白!”三人點點頭。

沙塔一直沒有出現,神秘黑影又突然攪局,如果不是林海南提醒,馮劍飛三人險些忘了沙塔的威脅。

不得不說,這場比賽,星際開發集團主辦,東方神器卻潛伏進來,背地裡,是兩方看不見的博弈。而找到雙方博弈的鬥爭點所在,似乎也是解開雙魚環標記的關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