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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劉伯溫帶領數名隨從,坐着八抬大轎親往孔明墓地拜祭。穿過高大的牌樓.剛上花石台階。一筒巨碑矗立眼前,上邊有卧龍山人親書“吾到無人到”五個篆體大字。伯溫抱拳深施一禮,抬眼上下一掃,不禁哈哈大笑。“卧龍山人”好個書法,筆筆蒼勁有力,字字雄渾氣派,比羲之、真卿毫不遜色。就是預事有差,低吾腳下。不想堂堂蜀國丞相只有前眼沒有後珠,妄圖一個前知五百年後知一千年的虛假歪名。伯溫敢笑你矮吾三尺,終沒料到你到吾也到吧!碑上預言謬錯,欺世騙人,不如推倒砸碎,省得礙眼惑眾。”伯溫話音剛落,隨從兩步搶前。舉起鐵石傢伙,將碑擊作三截。

伯溫十分傲氣,眼見得碑倒石碎,不由得嘿嘿嘿一陣冷笑。“素稱諸葛亮為名高天下的第一能人,經吾親驗名不副實。從此以後的天下第一能人除伯溫之外何人還能取而代之!”伯溫背剪雙手,得意忘形,呼喊左右,大搖大擺向後走去,不到二十來步,一筒圓頭巨碑擋住了去路。此碑石色粉紫,表皮粗澀,滿布苔痕,字跡依稀。伯溫命隨人擦去灰塵污垢,一筆一畫仔細辨認,驀地一驚,頓覺心慌意亂,魂飛魄散,嘴裡連喊“罪過,罪過!學生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毀碑碎碣辱沒先師,罪過深重,當該萬死。”原來碑上是孔明親筆“只有伯溫到”五個楷書大字。

伯溫滿面羞慚,尷尬難言,趕快恭敬行禮,雙膝跪地,誠心虔意,磕首一千。禮畢,身重如山,膝軟如泥,怎麼用勁也站不起來。正在為難之際,忽然看見圓頭碑的下邊刻有一行小字:“伯溫戴盔行禮脫盔而起。”伯溫似覺孔明就在面前,頓感頭皮緊縮,髮根直豎,慌忙卸下金盔,五體投地,再三拜融,方才站起。不覺出了滿頭冷汗,濕透了貼身衣衫。劉伯溫見第一筒碑時盛氣凌人,滿不在乎。見第二筒碑時心驚膽怯,目瞠口呆,凜凜威風一下子被殺得遁無蹤影。伯溫心服口服,從墓地回來特意又畢恭畢敬地到孔明祠中設案焚香,伏首拜師。看見桌上放着一碗涼水,縷縷清香,撲鼻而來。床下放着一雙朝靴,周幫正底,針指精巧。出於好奇,端起水杯一飲而盡,穿上朝靴連走三圈。笑日:“喝吾師水清廉不貪,穿吾師靴路正不偏。”出得門來抬頭一看,迎面的大照壁上留着諸葛亮親寫的兩行金字:“穿吾靴,喝吾水,走到沙丘逢凶災。”伯溫不看則已,一看便知此行不妙,嚇得兩耳轟鳴,雙眼冒花,臉上驚慌失色,肚裡暗暗叫苫。伯溫一向心比天高,膽比天大,一輩子打仗只勝不敗,謀事只好不壞。今日孔明面前領教,自感低矮三尺,膽怯三分,見諸葛亮預知自己有難,料定風雲不測,禍在旦夕。回首又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照壁上的金字,悠然嘆日:“人生各有志,報國各有途,風雨各有歷,壽歲各有終。該死不得活,該活死不得。”隨即又朝孔明塑像深施一禮,然後慢步走出大門上轎啟程。走過小道往南上了大路,心中一陣猶豫,忽又犯了尋思。忙問:“從這兒到沙丘鎮路程多遠”轎夫答道:“滿打滿算也就是個八十來里。”伯溫眉頭一皺,掀起轎簾探出頭來將手一揮:“調過頭來先向東南斜插五十里,再向西南斜走五十里,串個大圓圈,繞過沙丘鎮。”轎夫遵命行事,一路默默無語。

伯溫一行多走數十里路程,遠遠避開沙丘鎮,踏上了回歸京都的驛道。在橫穿一條久日乾涸的漏沙河床時,遇見東西兩群頑童各自佔領一個沙丘戲耍對打。東沙丘一邊布是八卦陣勢,西沙丘一邊擺是長蛇陣圖。彼此拋石揚礫,棍起棒落,亦攻亦守。叫喊撕殺。“東沙丘勝嘍!西沙丘敗嘍!”伯溫一聽沙丘二字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頓覺天旋地轉,頭昏目眩。立即停馬住轎,吩咐左右:“吾師諸葛孔明算透天算透地,神口仙言。吾躲得過沙丘鎮,逃不脫沙丘河。吾死心明白,死而無怨,願留數語以誡後人。”

隨從拿出筆墨,伯溫書日:“山高總有頂,天大卻無邊;坐井觀天小,登高望天闊。謀勝慮敗終不敗,取長補短終不短;知錯改錯終不錯,知恥雪恥終不恥。吾居功狂傲,目中無人,從來不思過錯,不補短缺,終受吾師嚴懲。招來喪身之禍。此時醒悟,悔之已晚,望眾位傳吾留言誡其子孫後代。”伯溫寫到此處將筆一撂,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隨人掩面慟哭,大放悲聲。趕快披白掛孝,購棺裝殮,連夜租車僱人,扶柩前行。一路泣泣哀嘆:“大人文武雙全,德才兼備,一代英雄豪傑。跟隨太祖南征北戰,出生入死,奠基大明,飽受風霜。其功其勞,國人皆知,天地盡曉。所憾秉性強傲,不能容人,終至沙丘河灘落此不幸。大人臨死悟出自己一生之過,留下金石真言誨誡後人,實是明者之為智者之舉,令人肅然起敬,懷念千秋。”

這雖然只是個傳說,真假也無從考證,不過這個劉伯溫倒是一個奇才不假。至於阿玲口中的神棍,林海南倒是沒有多在意。

話不多說,那公主和朴恩貝是兩個貪玩的主,見到什麼必然是把弄一番,這下到了那算命攤位面前,不由得也多看了幾眼,那人見有客到,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兩位姑娘是算卦還是問事啊?那老頭故作深沉的問道。

朴恩貝白了那老頭一眼,心想,玄學這點本事,自己倒是會些,你這個樣子頂多是神棍一個,還敢在面前賣弄,簡直是班門弄斧。不過那公主倒是覺得好玩,看着這老頭鶴髮童顏的,頗有一番仙風道骨,也就不管靈不靈了,她便大手一揮。“算命算命。”

那老頭見這人要算命,便連忙起身道:“姑娘好眼力,在我這裡算命,無不靈驗,請問姑娘是要問事還是求掛啊?”

“不是我算,是他要算!”永安公主指着馮建飛道。

馮建飛一臉狐疑的看着永安公主,明明是她貪玩,這下卻偏偏把他拉出來做擋箭牌。不過這時候公主已經將他按在了那小桌子旁的凳子上。

那老頭一看不止是這兩位姑娘,還有這麼幾位人,更是高興。然後連忙起身作揖相迎。

“我說先生,你給他算算命怎麼樣?給他算算前程也好,省得他老是為他的前程擔心。”公主故作正經道。旁邊的朴恩貝也跟着起鬨。

“對對對,你給他算算前程,看看他能不能中個狀元什麼的。”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我又不信這些,再說了,這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搞這麼多事幹什麼?”馮建飛想起來,卻被兩人死死按住。

“你就算算嘛?萬一真算出你能考個狀元什麼的,我們也跟着沾光不是?”那公主道。

“就是就是,看看這位先生算得準不準”朴恩貝其實就是想看看這個神棍到底能搞出個什麼名堂。

“你們……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求你們了……”馮建飛都快哭出來了。

“你給我老實坐着,不然待會回去我收拾你……”朴恩貝在他耳邊低語道。馮建飛便轉過頭來沒再說話。

那老頭見有上門的生意,哪能夠放跑。合上紙扇,指着旁邊的招牌道。

“小兄弟,別怕,金玉良言這四個字並不是我劉某往臉上貼金,我在這京城擺攤二十年,從來就沒打過眼。知道我的都叫我一聲劉半仙,您放心了算,不準不要錢。”

“這老頭滿嘴的胡說八道,這新京城剛建沒幾年,雖然以前這裡也有繁華街市,但是聽他口音怎麼也像個南方人,還在這裡算命二十年,這不是胡說么?”阿玲在一旁輕聲對林海南道。

“先不要將,我們先看他怎麼說……這人我看這挺有趣的。畢竟是個老頭,這把年紀了大晚上的混個飯吃不容易。我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別拆穿他”林海南輕聲道。

“這倒是,他這把年紀了,靠嘴皮子混個飯吃也不容易……就由他吧”阿玲心也軟。

馮建飛被兩人按着,也不好不算,側着身子翻眼看着那老頭道:“那你就給我算算前程吧,看我能不能考個狀元什麼的”

“好!好!好!請問公子您的生辰八字!”劉半仙紙扇一合裝得是有模有樣。

“沒有!我記不清……”馮建飛本來就一肚子火,現在這個劉半仙還要他的生辰八字。當然是沒有好話。

“你少裝,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生辰八字?快說。”那永安公主掐了馮建飛一把說道。

“我本來就不知道,所以我說我不算吧,你們非要我算,我生辰八字都不知道怎麼算?”馮建飛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