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江笑楓就想深究李玄兵和何智慧的關係，但是鑒於何智慧非常聰明，所以江笑楓一直在等待何智慧自己露出馬腳。很可惜，這個女人的馬腳露的非常少，但是也不至於一點沒有。所以，江笑楓決定收兵，他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何智慧搖頭苦笑，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我原以為江隊是個很有見解的男人，沒想到，你的想法也是這般俗氣！很多人都本能的認為我和李玄兵擁有超越友誼的關係，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兩人的關係沒那麼複雜。”

“很好！謝謝你的坦誠！”江笑楓起身，點頭致意道，“我俗不俗氣我自己知道。但是何總是個厲害的人物，這一點我已經領教了。我想，我們很快還會再次見面的。”

因為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何智慧和李玄兵的特殊關係，所以，江笑楓僅憑現在和何智慧的談話就能知曉一切，顯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江笑楓的這番談話絕非一無所獲。

出了辦公室，江笑楓立馬來到走廊一角，見四下無人後，撥通許嘉琪的電話道：“嘉琪，我讓你幫我查的盧向陽的情況，有沒有消息。”

“老大，都說了不好查，得給我時間啊！”

“我看你是在偷懶吧！以你的能力，雖然很難，但要想查清楚，也沒那麼複雜！”江笑楓深知許嘉琪確實幫了不少忙，再者那邊林佑天也在求助許嘉琪，所以，他不僅與沒有責備，反而感激道，“還是辛苦你了。不過現在，我可以幫你縮小點範圍。你設法了解一下集星經紀公司董事長羅集所涉及的行業領域，這些領域是否和盧向陽產生交集。同時，羅集的默寫業務，或許當年是有他的助理何智慧幫忙打理，所以，有些小事情，羅集並不清楚，只是，何智慧卻知曉的一清二楚。”

“何智慧？羅集？”許嘉琪有些懵，“喂喂喂，江隊，你是不是知曉了什麼。”

“呵，這個何智慧的確智慧，但是剛才，她還是無意之間露出了一點馬腳。我試探她，看她是否記得當年負責李玄兵護理人員的姓名，她說也不記得。甚至看樣子，她對於李玄兵父母的名字也都不怎麼熟悉。可是，在我和她交談過程中，她卻脫口而出盧向陽的名字。”

許嘉琪哇的一聲：“艾賓浩斯遺忘曲線告訴我們，遺忘在學習之後立即開始，而且遺忘的進程並不是均勻。最初遺忘速度很快，以後逐漸緩慢。保持和遺忘是時間的函數，所以，最簡單的道理，比較久遠的事情和名字，應該記得沒有時間近一點的熟悉。但是，何智慧對於五年前那個司機的名字記得非常熟，可是卻不熟悉交流較多的李玄兵父母的名字。那只能證明一件事情，盧向陽這個司機，何智慧並不僅僅通過車禍案開始了解他！何智慧應該之前就對盧向陽的姓名有過記憶，並且在事件發生後，對這個姓名有過強化記憶。那，何智慧為何要對這個姓名進行強化記憶？”

“她為何要強化記憶！”江笑楓也跟着調侃起來，“要麼，她覺得這個名字很酷，要麼，她的記憶特別出色。可是很顯然，我試探過，她的記憶不算特別出色。至少在記名字上面。至於很酷？你覺得盧向陽這名字很酷嗎？”

“酷個毛！哈哈，江隊，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何智慧強化記憶盧向陽這個名字，只能是第三種選擇，即是，盧向陽和何智慧存在特別的聯繫，這種聯繫持續時間很長，讓其形成了對名字的強化記憶。所以，你是懷疑，盧向陽是何智慧提前聯繫過，於是才有了車禍發生？”

江笑楓並未表態，道：“查一查就清楚了。另外，何智慧對曾凱琪的態度有點奇怪。我感覺她們兩人之間或許有些其他問題。但是這個問題是否和車禍案有關，我還不清楚。好吧，範圍已經幫你縮小了，你趕緊給我查清楚吧。”

“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幫林佑天搞定車禍模擬的事情。這小子貌似找到了關鍵點，我們現在模擬的數據已經越發接近當晚車禍的情況了。”

“真的？呵呵，林佑天這小子還真的開竅了！”江笑楓當初還感嘆唐森事務所藏龍卧虎，而自己手下無人可用，如今，他也有了左膀右臂。

只要林佑天能重複當晚車禍，就能知曉更多內幕。

掛了電話後，江笑楓並未馬上離開這座大樓。對於這裡的情況，他也算熟悉了，不用助理帶着，他都能找到訓練生聯繫的場所。看着裡面的一切，他腦海中卻在浮現各種關於李玄兵的設想。

接手案件時對李玄兵的同情還在，但是如今，江笑楓覺得，李玄兵本人或許就不簡單。

格瑞斯也看見了江笑楓，沖其招招手，兩人照面微笑，江笑楓也給了對方一個擊掌。並沒有多說，卻把彼此的關係在擊掌中升華。

多麼美好的年華，多麼青春的面龐！看着這些人，江笑楓想起自己的青蔥歲月，那時候的自己也有着無數夢想。想過成為優秀的運動員，也想過成為當紅明星，而如今，他成了一個警察，一個要為真相和正義為之奮鬥的警察。

整理了一下衣服，江笑楓面帶微笑離開訓練室。訓練室中充滿了朝氣，也讓他感受到青春的力量。

當他再次來到魯韓辦公室時，這種微笑一直掛在他的臉上。

“江隊今天笑容滿面，看來心情不錯啊。”魯韓沒想到江笑楓又來拜訪。

也沒客氣，江笑楓直接坐下道：“剛才我已經去找過何智慧，了解一些情況。想來還是來你這裡坐坐。怎麼，你不歡迎？”

“哪有，我可是相當願意配合江隊的調查。”

“哈哈，虛偽！”江笑楓點了點，笑道，“魯總，也別在我面前故作恭維了。我知道，你巴不得和這件事情撇得乾乾淨淨。巴不得我從此之後都不來煩你。可是沒辦法，當年曾凱琪車禍案的所有善後工作是你負責。而現在，你們公司又把你推到前台，這事，你想推都推不掉！所以，你為何不坦誠一些。我們兩人都會省些氣力。比如，像何總一樣？”

“何總夠坦誠？”魯韓眉頭擠了擠，一副不相信的樣子，“看來，都是我的不對了。”

江笑楓擺擺手：“哈哈，當然是你的不對。你故意給我四個名字，想讓我分散精力。可是你要知道，我既然能把五年前的案子找出來重新調查，我就有這份精力，也願意花這些精力。你的這些手段，確實不夠高明，只是一種緩兵之計！可是，緩兵緩到最後，誰的麻煩最大。”

魯韓張着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江笑楓身體前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除了你魯總，還能有誰麻煩大。因為這事我沒弄清楚，就得天天來煩你。但是，你能不見我？魯總，我真想問一句，五年前的事情，你沒參與其中吧。害死李玄兵的人，不是你吧。”

“什麼啊，這些事情怎麼可能跟我有關。”魯韓生怕真的給自己找麻煩，趕緊撇清關係。

江笑楓脖子一硬，又是拍着桌子道：“對吧，既然這事跟你沒關。你何必藏着掖着，給自己找不痛快！你天天被我煩，別人還在背後樂滋滋的看你倒霉。何必呢！”

江大隊長又把他那一副說客的嘴臉擺了出來。而且還真的字字見血，句句扎心。把利害關係全部擺清楚，同時還“威脅”這事不完，魯韓一天好日子就沒得過。這擱誰心中都彆扭，得掂量局面啊。

所以，從先前的尷尬，變成了苦笑，魯韓嘴巴左右抽動，深吸口氣後，他只能靠在椅子上，一臉木訥道：“江隊，你到底還想知道什麼。”

“我還想知道什麼，你能老實回答嗎？”江笑楓頭一歪，跟着又擺擺手，“你不老實回答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天天來找你。對了，那天的午餐不錯，我想魯總不會翻臉就把招待費減少吧！”

魯韓真的佩服面前這人，哭笑不得道：“得得得，江隊，我跟很多警察打過交道，我還真的很少見像你這麼無賴無恥的警察。你把江湖上要債公司的那一套都放到我身上來了！好，我今天就做個老實人，你問吧！”

江笑楓脫口而出：“何智慧和你們董事長羅集是否有一腿。”

一下子，魯韓又噤聲了。

江笑楓一拍桌子，又是點了點：“你看看，剛才還說自己是老實人，讓我來問。現在又啞巴了。”

“江隊，你這問題讓我怎麼回答！”魯韓為難道，“領導的個人隱私，是我能隨便說的嗎？除非我不打算在公司幹了。”

“那成，我換個問題。何智慧和李玄兵是否有非比尋常的男女關係！”江笑楓不等對方開口，趕忙又補充道，“這次你可千萬別說領導的個人隱私不好回答！何智慧算你平級，李玄兵更是當年的公司訓練生，他們可都不是你的領導。如果你連這個都不回答，我如何相信你真的是個老實人。”

“我。。。。”魯韓被懟的實在沒話說，他自認自己圓滑，可今天碰到無賴，也只能認栽。猶豫再三後，回想剛剛江笑楓的“威脅說教”，他也覺得，這事如果還扯不清，真的會把自己煩死，說不定把他魯韓都越陷越深，索性，他點點頭，嗯了一聲，“何智慧和李玄兵確實有事。據我所知，他們確實不僅僅是姐弟關係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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