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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被徐秋澗猜中了,華岳不禁又回想起以前的往事了,潸然淚下起來,“你……你這傢伙聰明起來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說著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這地方我三歲的時候就來過了,記得那年冬天,我阿爹任錦衣衛僉事,阿爹曾經因為護駕有功,很受永樂先皇的賞識,允許阿爹帶我到皇宮和皇子公主們一起學習,可那時我很貪玩,竟不知不覺一個人悄悄躲到了這皇宮後山上來,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年這個地方居然有很多黑衣蒙面人,似乎在談些什麼秘密,見我就要殺人滅口!好在我阿爹及時趕到,和一幫黑衣人大戰了起來!”

“塞指揮使還會武功?”徐秋澗微微有些詫異。

“嗯!”華岳點了點頭,接着道:“不過自從那次後,阿爹的一身武功幾乎被廢了!”

“什麼情況?”徐秋澗微微愣了愣!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我阿爹為了救我,和十多個黑衣蒙面人大戰嗎?我阿爹年輕時功夫很是了得,但那些蒙面人同樣個個身手不凡,一人獨戰這麼多人,還要保護我的安危,所以吃了很大虧,我清楚的記得,我阿爹為我硬生生擋了三掌襲擊,身受重傷,後來還好錦衣衛的人趕來了!那些黑衣蒙面人才四散的逃走了!”華岳垂淚低聲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道:“我想自從那次後,塞指揮使便受了不輕的內傷吧!所以才不得不放棄使用武功了!”

華岳點了點頭,“不僅如此,阿爹所受那三掌,功力驚人,這些年他這咳血的惡疾便是那次導致的!”說著,華岳不由得低頭泣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貪玩,上這煤山,阿爹根本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或許現在身體都很好,可如今他這麼快就……他才五十齣頭啊!是我害死了他的!”華岳越說越自責,不禁用手狠狠抽了自己起來。

徐秋澗不禁皺了皺眉,出手攔住了華岳,“你不要這麼自責了!你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害死你爹的是那些黑衣人,你這樣自暴自棄,相信你爹在天之靈見了都會難過的!”

聽徐秋澗這麼說,華岳微微一抬頭,淚流滿面的看了徐秋澗一眼,隨即一把抱住了徐秋澗,將頭靠在了徐秋澗的肩頭,失聲痛哭了起來!

徐秋澗微微一顫,下意識掙動了一下,但最終輕輕一聲嘆息,這丫頭此時實在太脆弱了,只想找個依靠,輕輕靠一會,徐秋澗如果都不給,實在說不過去!

直到過了一炷香,這丫頭才漸漸在徐秋澗懷中停止抽泣,徐秋澗肩膀上的衣服都被華岳的眼淚侵濕透了,沒想到這丫頭太能哭了,不禁有些訕訕的道:“這個……要不你先挪開我的肩膀成嗎?我的肩膀都有些麻了!”

華岳聞言,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自己就這麼靠在他的肩頭,這算什麼?表達自己對他的傾慕嗎?想到這裡,華岳心裡頓時有些發毛,不禁一下離開了徐秋澗的胸懷,還順勢稍稍用力錘了徐秋澗的胸口一把,掩飾尷尬道:“一個大男人,肩膀軟的沒骨頭似的,一點都靠不住!”

徐秋澗大是無語,這丫頭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他也懶得和她計較,道:“好了,現在哭也哭了,是不是該回去了!你爹屍骨未寒,還得辦喪事,你是他唯一的女兒,怎能不回去服喪!另外皇上今天可能我會親自來追封悼念你爹!所以你還是趕緊回去主持你爹的喪事吧!”

“還用你說!人家只是心裡一時難受,想出來透透氣,又不是不回去!”華岳依舊帶着一絲哭腔的道。說著就當先準備下山去了,但剛走了兩步,又突然回頭對徐秋澗道:“你也和我一起回去跟我爹服喪!”

徐秋澗微微一怔,“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別忘了你是我爹親手提拔的,也算是我爹的得意門生了,我爹沒什麼兒子,就只有你去頂替了!你這傢伙不會這麼忘恩負義吧!”華岳很是不滿徐秋澗的猶豫,大眼一瞪的道。

徐秋澗一陣頭痛,這丫頭不是趕鴨子上架嗎?不過這丫頭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自己也勉強算塞哈智的學生,去服喪也並無不可,但怕就怕在這丫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最終在面對這丫頭大棒加胡蘿卜下,徐秋澗還是選擇了服從!

半個時辰後!徐秋澗和華岳回到了塞府,並換上了孝服,分別跪立於塞哈智靈堂兩側,喪事正式開始,此時塞府上下,無不悲痛欲絕,靈堂內外都跪有塞府的家僕,嚎啕聲不絕,連房頂上都站着三五兩個人,高舉白幡,不停呼喊塞哈智的名字,當然這是古代一種特別招魂儀式!

在這種悲慟的氣氛中,華岳不禁又傷心的淚流不止,在她身前當著一個火盆,此時不斷往火盆中遞燒冥錢!徐秋澗雖不至於這麼悲傷,但此時表情依舊很是莊重,而在他旁邊,還跪着一人,確是蔡宏,塞哈智的死訊很快傳遍了京城,這傢伙雖是徐秋澗的保鏢,不過在京城也有一處自己的家,所以這幾日徐秋澗給他放了個小假,但得知塞哈智的死訊,蔡宏也很是悲痛,所以很早就趕了過來,無論怎麼說,塞哈智畢竟是他以前的東家。

這種全府喧嘩的氣氛足足響應了半個時辰,才算停止,喪事進入下一個環節,就是接待前來祭拜悼念的親朋好友,以及同僚!

塞哈智為官幾十年,結識的官場同僚自然不在少數,甚至連一向被錦衣衛視為死對頭的東廠都有,當然龐德自然是不可能,塞哈智生前做錦衣衛指揮使的這些年同樣跟東廠死磕過,甚至前段時間為了徐秋澗,還背地裡參奏過龐德一回,兩人早已是形同水火,這回塞哈智突然逝世,那老閹狗怕是背地裡都快樂壞了,自然不可能祭拜的!

龐德雖沒來,倒是東廠的第二把手來了,就是秉筆太監陶榮,之前在渠江縣,徐秋澗已經和這滿臉白凈的老太監有過一面之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