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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忱!”徐秋澗一震,對於這個人,徐秋澗還真有些映像,周忱;前明時期賢臣,與于謙齊名。據歷史記載,宣德五年,此人官拜工部右侍郎兼江南巡撫,負責江南欠稅問題,上任三年後,創立平方法收稅,解決了明朝開國近五十多年來,江南一直欠稅的問題,由此百世流名。側頭看了看王憐香道:“怎麼?周忱還是你的老師?”

王憐香點了點頭,道:“五歲的時候,爹爹帶我到杭州去做生意,正好那年杭州遇上災荒,周先生也恰巧在那裡,周先生與當地知府為了賑災,要求當地有錢的財主捐錢賑災,爹爹雖然不是本地人士,但也捐了兩千兩白銀,當時周先生為了感激我爹爹,便收了我作學生!”

徐秋澗點了點頭,自己這個老丈人,看來也是個濫好人。

“夫君,聽說你也是進士出生,文采肯定不錯,要不我們一起來吟詩,如何?”王憐香滿懷期望的說道。

“是啊!秋澗哥哥,雯兒還從來沒見到過你吟詩呢!不如一起來吧!”雯兒也催促道。

萌兒也滿眼睛的小星星,道:“少爺,你就當是幫幫奴婢吧!一起來,這樣奴婢就沒那麼糗了!”

看着幾女滿臉期待的神情,徐秋澗有心拒絕都無言開口了。沉吟一會道:“可以!不過我們要有賞有罰才行!”

“那怎麼個賞罰法兒?夫君你說!”

“我們就喝酒,輸了的要罰酒一杯,怎麼樣?”

“好,就依秋澗哥哥你所說的,罰喝酒!”雯兒拍手叫好。

只有萌兒依舊噘着嘴,嘴裡還不滿的嘟囔道:“明知奴婢吟詩不行,喝酒也不行。少爺是存心要奴婢出醜嘛!”

“小丫頭,我們可以給你個特權,我們每輪一圈便吟詩一首,而你嘛...倫兩圈吟詩一首即可,怎麼樣?”看出萌兒的不滿,徐秋澗說道。

萌兒一陣無奈,但也總好過和幾個擅長吟詩的人同等對峙吧!勉強一笑,點頭答應了。

“我們還是到院里的走廊上去吧,這外面還下着大雪呢!不然很快衣衫就很淋濕的。”王憐香指着走廊說道。

徐秋澗自然點頭同意了,一干人來到了走廊上,幾人在走廊里的一處小石桌旁紛紛落座,王憐香又招呼幾個丫鬟去準備酒水,很快酒水便被端了上來。

“香兒,既然你是我們縣裡大才女,就由你先吧!”徐秋澗說道。

王憐香點了點頭,站起身,向徐秋澗福了一禮,道:“那香兒就獻醜了,請夫君多多指教!”

眾芳搖落獨暄妍,佔盡風情向小園。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

辛有微吟可相狎,不顧檀板黃金樽。

王憐香徐徐朗道,聲音如百靈般清脆,徐秋澗拍了拍手,道:“香兒吟誦的是林和靖的《山園小梅》吧!”

“夫君熟讀古書,自然瞞不過夫君您,不知香兒吟得還行否?”王憐香甜甜一笑,關心的問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道:“香兒你音聲如翠,委婉流長,此詩確實該如此吟誦,不錯!”隨即又看向雯兒道:“雯兒,你又來!

雯兒自然沒有香兒姐姐懂得那麼多,我就吟一首五言絕句吧!”雯兒笑了笑,緩緩站了起來,看向院子里的梅花朵,開始吟誦起來。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王憐香當先拍了拍手,道:“雯兒妹妹還說懂得沒我多,王安石的這首《梅》不正是說的我們院子里的光景嗎?比起我的形容則既簡節又恰當。”

徐秋澗也笑道:“香兒說的沒錯,雯兒這首詩還真有點像是形容我們院子里的梅景。很恰當,很恰當啊!”

雯兒小臉一紅,微微仰起頭,驚喜的看了看徐秋澗,徐秋澗的讚歎讓她心裡甜甜的。

“好了,現在該萌兒了!”徐秋澗又對萌兒道。

“這...”萌兒漲着個小臉,半天說不出話,扭扭捏捏,咬了咬紅唇,許久才開口吟了起來。

已見寒梅發,復聞啼鳥聲。

心心視春草,畏向玉階王。

“不行...不行,這首詩萌兒剛才已經詠過一回了,做不得數,從新換一首!”雯兒不依。

萌兒看的心急,急道:“可是人家就會這一首嘛!”又哀求的看向徐秋澗,道:“少爺,你看雯兒姐姐,老實刁難奴婢!我不幹了,我不幹了!”說著萌兒撒起嬌來。

“算了,萌兒有沒讀過書,雯兒,你就不要為難她了!”王憐香勸道。

萌兒一喜。感激的看向王憐香,又向雯兒吐了吐小舌頭。

徐秋澗也點了點頭,道:“好了!就算這次萌兒過關吧!但下一輪就要換新的,不然就要喝酒的!”頓了頓,又才道:“儘管你們這次都吟誦了梅詩,但要是輸給我吟誦的詩,你們還是要喝酒,知道嗎?”

“這...難道夫君還有比我們吟誦的更好的詩句?呵呵,我們的吟誦的詩句都是先輩們流傳下來的名詩,除非...除非夫君你能自己做出一首詠梅詩,我們就認輸,怎麼樣?”王憐香不相信的看着徐秋澗,說道。

徐秋澗神秘一笑,道:“這有何難?一會輸了可要罰喝酒,不要哭鼻子哦!”徐秋澗站了起來,雙手背後,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梅花,朗朗吟誦了起來。

庭院無塵夜有霜,見來不是等閑香。

寒宵同作浮窗夢,決勝東坡在雪堂。

徐秋澗緩緩將詩句吟詠完,見幾女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微微一笑,又緩緩回到座位上去,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你們覺得如何?”.

幾女這才回過神來。收拾了一下驚訝的表情。

“夫君,你...你真會作詩?而且還那麼好?香兒真是佩服了!”王憐香欣喜不已。她沒想到徐秋澗出口成文,就念叨了出來,她從小就習讀詩經,自然聽得出來,徐秋澗這首詩不像是一般的庸詩,絕對是出自名家之口。當真對徐秋澗刮目相看了,心裡暗自高興,自己能嫁給他。

“秋澗哥哥,你真厲害,雯兒還以為,你也只能吟誦別人的詩句,來附庸風雅呢!”雯兒也滿眼睛的小星星,盯着徐秋澗。

萌兒不懂詩文,自然是不知道哪些詩好,哪些詩不好,不過看王憐香和雯兒都這樣說,她也為徐秋澗高興不已。

徐秋澗則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曾背過不少詩文,而剛才所作的詩則是清代後期大詩人俞樾的《梅花詩》,而現在離俞樾的年代差不多還有近四百年的歷史呢!幾女自然是不知道了。

徐秋澗一陣乾笑,又轉移了話題道:“既然你們都覺得不錯,那是不是該罰酒啊?”

王憐香點了點頭,當先舉起酒杯,道:“香兒自愧不如,願賭服輸,當先罰酒一杯!”說完將酒杯中的酒飲了。

“雯兒也甘願罰酒一杯!”雯兒說著也喝了一杯,可能是小丫頭還是第一次喝酒,一口喝下去頓時辣的她直吐小舌頭,樣子甚是滑稽。接着萌兒也皺着眉頭,喝了一杯。

幾人又接連吟誦了不少的詠梅詩,徐秋澗自然都是選擇明朝中後期和清朝詩人的詩句,強壓幾女一頭,不時就將幾女灌得熏熏大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