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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天太黑根本看不清敵人的虛實,該怎麼辦?”譚子峰一個縱身跳上馬車,問道徐秋澗。

然而他沒跳上來多久,又一批箭雨向馬車飛來,還好,譚子峰是個練家子,腰刀一拔,在空中一陣橫劈豎砍,將飛來的箭雨擋回去了不少。

“他們射來的箭雨每批大概有二十多支,我想他們也應該有二十多人。另外箭雨是從車外的左側飛來的,他們應該埋伏在道路左側的山林間!”徐秋澗道。

譚子峰大喜,對於他來說,只要搞清楚了敵人的方位就好說了,道:“大人,那我現在就去將他們一個個幹掉!”說著,就要縱身前去。

徐秋澗一把抓住了他,道:“切不可貿然行動!”又將一支扎進車裡的箭雨拔了出來,道:“從這箭的傾斜程度來看,他們至少埋伏在一百米以上的高處,等你上去,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轉移,你未必就能找到他們?”

“那可怎麼辦呢?”譚子峰一陣無奈。

忽然,第三批箭雨又如約飛來,但同樣被譚子峰輕鬆化解了。

“夫君,那我們該這麼辦啊!總不能就在這裡等吧!譚護衛畢竟也是人啊!這麼多的箭,他擋起來也很費勁的!”王憐香攙扶着徐秋澗,擔憂道,隱隱還夾着輕聲的抽泣。

徐秋澗想了想,道:“如今我們只有繼續駕着馬車前進了,只要離開這片窄谷,把他們引到一個比較開闊一點的地方,他們自然就無所遁形了。”

譚子峰點了點頭,道:“如今馬車夫已經死了,那就有屬下來駕馬車吧!”

“不行!”徐秋澗嚴詞拒絕,又道:“你還是繼續騎着你那匹馬,目前只要多一匹馬,就多一分生機,萬不可丟棄,馬車還是我來駕吧!”

“可是屬下擔心前面還有伏兵啊!我若騎馬,恐一時保護不到大人你的安全!”譚子峰道。

“前面不會有伏兵了,剛才撩開車簾時,我大致看了一下這地形,這山谷應該是成葫蘆狀的,我們現在正處在葫蘆口處,所以很好設伏,但通過這裡,進到葫蘆谷裡面,就太過寬闊,不宜設伏,就算他們真的設了伏,也只有在谷底設伏,那樣就和我們正面對峙了,不用擔心他們在暗處,我們大可放開手腳應付。”

“不行,夫君你根本就不會駕馬車,而且這樣也太危險了,香兒不能讓你這樣做!”王憐香緊緊拽住徐秋澗的手臂。連連搖頭否決。

“是啊,屬下也覺得這還是太過冒險了...”譚子峰又道。

“不必再說,一切聽我的!”徐秋澗擺了擺手,阻止譚子峰繼續說下去。側頭又望了一眼王憐香道:“香兒,不用擔心,夫君會小心的,不會有事!”

兩人見徐秋澗執意要由他駕車,也只好點頭同意了,譚子峰下了馬車,來到自己的大馬近前,翻身上了馬,王憐香則為了躲避箭雨,伏在馬車裡面,徐秋澗不敢再多耽擱,第四批箭雨肯定馬上就要來了,迅速來到車把式上,從死去的車把式手中多個馬韁和揮鞭,輕輕一拉馬韁,同時手中馬鞭一揮,駕着馬車繼續前行。

為了減輕馬車載重量,徐秋澗將已近死亡的馬車夫屍體推下了車,這樣馬車似乎要輕一些了,跑起來道也快了一些,然而嗖嗖的箭雨聲卻如影隨行,一連向他們發動了幾次襲擊。但幸運的是,譚子峰騎馬追到了他的身側,揮刀擋去了不少箭雨,也算的上有驚無險。

徐秋澗心裡焦急,一便專心駕着馬車小心躲避飛來的箭雨,不被扎中,一邊又擔心車內的王憐香,王憐香在車內嚇得哇哇大哭不止,徐秋澗只有不時的和她說話,才能確定她道底有沒有受傷。還好,幾次箭雨襲擊下,王憐香雖有受驚,但說話還一直很正常,沒有虛弱等狀,說明沒有受傷。

終於在挺過第七波箭雨襲擊後,馬車穿過了這條狹長的山道。前方的道路越來越開闊,果然如他所想,前方並未設伏,徐秋澗大喜,立即吩咐馬上的譚子峰,注意準備戰鬥,因為他已經注意到了後方有隱隱的腳步聲傳來。

徐秋澗並不擔心他們勢單力薄,打不過。以譚子峰的功夫,若是遇上武功一般的敵人,以一敵十,不會有多大問題,更何況這些敵人一直只在遠處放冷箭,而不曾派殺手來攔截襲殺他們,可見後方的敵人應該是純粹的弓弩手,會武功的可能不大,所以就算以一敵百也不會太難。

為了引誘後面的弓弩手,徐秋澗故意放慢了馬車的速度,譚子峰也在徐秋澗的吩咐下,騎着馬悄悄潛伏開去,不知去向。後方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徐秋澗索性將馬車停了下來,立即躲回車內,和王憐香一起趴在車內。

果然,不時,馬車後方不到百米處,二十多名弓弩手追至了,他們個個身穿夜行衣,手持弓弩,冷冽的瞪着前方的馬車。

“頭兒,看來他們多半已經掛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將他們的屍首弄出來?”其中一個人,站出來走到另個一身形稍微高大的人身前陰陰說道。

“不行,我看可能有詐,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朝馬車多放幾批箭!”那頭兒嚴詞拒絕,說著單手一揮,頓時二十多人開始朝馬車連連發箭。

徐秋澗這次道不怎麼擔心,因為敵人和他們處在同等高度,箭雨都是直衝而來,而他和王憐香是橫趴在車裡的,能被射中的幾縷幾乎是微乎其微。

弓弩手有一連向馬車發射了五六波的箭雨,將整個馬車的尾部都射成了刺蝟,這才收手。讓徐秋澗遺憾的是,拉馬車的大馬也未能躲過這幾次箭雨,在一陣凄厲的馬斯聲中被射死。馬屍一下癱倒在地,馬車也順勢向前斜了。

“不對,屬下剛才在山林上明明聽到有兩匹馬的馬蹄聲,為何現在只有一匹馬呢?”後方有弓弩手質疑。

那頭兒一聽慌了,忙道:“快,不好,一定有埋伏,大家小”可惜那頭兒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刀劈下了頭顱,碩大的頭盧,臉上寫滿了不甘與驚恐,直接橫飛出去近丈遠,才滾落在地。無頭的屍體狂噴着鮮血,一下癱倒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二十多為弓弩手還未反應過來,接着又在幾下噗噗聲中,倒下五六人。

“啊!有鬼啊!”不少人頓時都慌了,他們連這些人怎麼死的都沒看清。趕忙四處分散開去。

“不是鬼,是人!”有的眼疾之人道,他只看到一個提着大刀的人影在眾人間穿梭,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將幾人割斷了脖子。

可惜他們的驚慌也只持續了片刻,譚子峰手起刀落間已經將他們二十多人一一解決了,最後留下了一人,譚子峰沒立刻殺他。狠狠一腿踢出,將他踢飛了,掉在地上摔得經斷骨折,這時,王憐香扶着徐秋澗也慢慢走下了馬車,來到他們身邊。

“大人,屬下留下了一條活口,請你問話。”譚子峰一抱拳。

徐秋澗點了點頭,看向地上慘呼不止的人,道:“快說,是不是龐德那老閹狗讓你們來行刺本官的?”

那人卻不說話,一雙冷厲的目光狠狠瞪着徐秋澗。

“混賬,還不快說!”譚子峰又是一腳將此人踢得叫喚不止,順勢將他面上的面紗解了下來,露出一張猙獰惡毒的面孔。

“哈哈!你也是殺手,應該知道我們做殺手的規矩,老子不會說的。”那弓弩手大笑道,說話間單手向懷裡一摸,一根煙花筒被其摸了出來,引線一拉,煙花如流星般飛衝上天,發出一聲清脆的爆破聲響!

“不好!他是要請救兵。”徐秋澗心裡一涼。

譚子峰也洛洛一瞪,頓時大怒,狠狠一把抓起地上的人,暴喝道:“你他媽給老子敢叫救兵?”

然而那人卻豪無反應,譚子峰這才發覺這人的嘴角流出了絲絲血跡,已經咬舌自盡了。

目前只剩下譚子峰的一匹馬了,根本就不夠幾人騎,若是等其他幾面的救兵一來,幾人鐵定玩完。不行,要當機立斷。徐秋澗看了看身邊的王憐香,道:“香兒,你會不會騎馬?”

王憐香當然知道徐秋澗要說什麼了,搖了搖頭。徐秋澗眉頭一皺,又看向譚子峰,道:“子峰,你先帶着香兒騎馬回去,立刻去找盧千戶和王百戶,叫他們帶人手過來幫忙,我先留下來!”

“不行,夫君,香兒不走,要留下來陪你。我們說了,要生死一起的,你現在怎麼能讓我先離開呢?”王憐香急了,頓時哭的梨花帶雨。

“對啊!大人,還是你帶着少夫人回衙門吧!這裡我來應付,以屬下的功夫,對付他們應該不會太難!”譚子峰也搖頭道。

徐秋澗一陣苦笑,道:“我和香兒都不會騎馬,你叫我如何帶她回去,還是由你帶她回去!”

“可是大人,你若留下來,肯定是凶多吉少啊!那敵人的救兵一到,你如何應付?這樣吧!還是我們都留下來吧!先看看再說。”

“對啊!對啊!夫君,譚大哥所得對,我們一起留下來。”王憐香說道。

徐秋澗又何嘗不知,可萬一對方的人太多,恐怕幾人全留下來也於事無補啊!這樣只會平白無故連累到他們。如今只能多逃一人是一人了。

當即面色一沉,道:“這樣不行,敵人數量我們尚且不知,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即便我們都留下來,也不一定應付得了,只有回去請救兵。你們先回去,我不會有事的!”

“不,我不走,你不走,香兒也不走!”王憐香哭的更傷心了。

徐秋澗看的一陣心酸,他不認為自己有多大義,王憐香這個最晚走進自己心扉的女子,徐秋澗絕不可能讓他留下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