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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唐員外的問題解決了,徐秋澗也沒在他家多呆,城裡大隊的難民,還需要他去處理,所以半個時辰後,便匆匆告辭離開了。回到衙門,龍管家已經等了他多時了,昨夜他一夜未睡,按照徐秋澗的吩咐,帶人將買來的帆布料運送到了一家綢緞莊,連夜趕製帳篷。一夜下來,終於趕製了三十頂,將消息大致給徐秋澗彙報了一下。

徐秋澗讓龍管家回去休息,將徐望叫了來,吩咐他到賬房取錢繼續去定製帆布,並將所買的帆布運往全城各個綢緞莊繼續趕製帳篷,畢竟一家綢緞莊的勞動力有限,一起動員全城所有綢緞莊,趕製效率必然會大大提升。如今有了王憐香五千兩銀子的嫁妝,花錢倒也放得開手腳了。

之後沒有遲疑,徐秋澗親自帶着縣內一干衙役,將昨夜趕出的三十頂帳篷,按照他指定的地方,在全城定點撐開放設,並讓所有老弱病殘的難民先行入住。帳篷雖比不上房屋裡暖和,但比起在冰天雪地里那是好了不知多少,難民們得見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如此好心,為他們修築住處,頓時個個感激涕零,因此徐秋澗的名字也很快不經自走,在難民中紛紛傳開了。

第二天,唐員外果然大設爐灶,開始對全城難民實施放粥,難民們個個激動不已,這對於飢腸轆轆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都紛紛排隊領粥。可惜然唐員外雖在全城設了不下二十多個放粥點,但難民實在太多,每條隊伍都排的老長,卻任有不少人沒領到。

不過驚喜的是,後面又湧現出了一個大善人,也開設爐灶,放粥濟世了,具傳言,說是城裡的王員外。聽到這消息,徐秋澗是最高興不過的了,看來自己這老丈人也終於按耐不住了,平日里他和唐員外本就是生意場上的老對手,現在見唐員外大義放粥,以為他是籠絡人心,自己當然也不甘落後了。

另外,經過全城綢緞莊的加班加點,一天後,終於又趕製出了一百多定帳篷,徐秋澗忙叫人將這些帳篷同樣定點安置,又讓不少難民有了住處。徐秋澗設計的帳篷很大,每頂豆蓉住下百十來人,如此一來,倒解決了城裡兩萬難民的住處問題!情況還算可觀。

然而徐秋澗心裡的苦卻只有他自己知道,僅僅一天,趕製帳篷的手工費和材料費都花了近兩千兩白銀,這還搭進了王憐香的不少嫁妝,不心疼才怪。

轉眼三天時間過去了,城裡的救濟狀況,進行的有條有序。

城裡的帳篷數量增加到了四百頂,大多數的難民都有了住處,百十來個人擠進一個帳篷,倒也不算冷,而且唐員外和王員外兩人放粥,所以也沒有再發生餓死凍死人的現象了。

兩天下來,徐秋澗的人氣暴漲,全城難民無疑不知道這個好心縣令的名字,當然還有唐員外和王員外兩人,兩人的名譽度也是直線上升,以至於形成了“渠江三善人”的說法。

.城裡不少有錢人都看得眼紅,也紛紛動員了起來,開始籌集善款,救濟難民。就連被徐秋澗認定的鐵公雞盧千戶和王百戶都厚着臉皮又送來了一千兩銀子,還有宴賓樓的市儈掌柜,也大是慷慨的捐贈了一千兩白銀。

城裡的難情雖得到了控制,但徐秋澗心依舊未有平息,這天,他叫來了羅師爺,將他帶到了書房。

“先生想必知道我今天為何找你吧!”進屋後,徐秋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羅師爺說道。

“東翁是想問卑職為何我縣和順慶府其他縣的稅收不一樣吧!”羅師爺躊躇了一會,回到道。

徐秋澗微點頭,道:“據我所知,我朝自開國以來,農稅每年都是按人頭算的,絕不會超過一人一兩銀子!為何其他縣會突然增加到一人十兩?”

羅師爺臉上雖有為難,但最終嘆息了一聲,道:“既然東翁問起!我也不再隱瞞什麼了!曾經楊懷中楊知府在任時,我順慶府一直按照原來的稅收收稅的,但自從三年前,黃知府繼任後,就不斷增加稅賦,三年竟連續翻了十倍。”

徐秋澗點了點頭,果然他猜的沒錯,這黃道明當真在一手把持。“那為何我縣卻一直按照原來的收稅標準收稅?”

“東翁有所不知,曾經黃知府也要求過我縣按照新制定收稅標準收稅,但劉大人深明大義,要求黃知府拿出朝廷下達的增稅文書,黃知府卻拿不出來,劉知縣便依舊堅持按照原來的稅收收稅,所以才釀成現在這種同府不同稅的局面。”羅師爺道。

徐秋澗不由得再次被這劉知縣的氣魄所鎮,原來他早知道黃知府是在擅自增稅,所以一直在拂逆黃知府的命令。

“黃知府既然拿不出文書,那肯定就是自作主張了,劉知縣違背他的命令,肯定遭到了黃知府不少打壓吧?”

“誰說不是呢!黃知府貪贓枉法,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難道東翁還看不出來我縣為何這兩年冬天都有那麼多的難民入境?”羅師爺神神秘秘道。

羅師爺已經講話說的半透明了,徐秋澗怎麼會聽不出來!奇道:“難道先生是說黃道明在扇動這些難民進入我縣?”

羅師爺無奈的點了點頭。“黃知府為人陰狠,一直將劉知縣侍衛眼中釘,每年都扇動大量難民進入我縣,目的就是為了給劉知縣製造事端,逼劉知縣就範,幸運的是劉知縣並不上當,還鼓動縣民救濟難民,所以每年都未鬧出什麼事端!”

“可如今劉大人已經去世,為何今年還是有那麼多的難民入城?”

羅師爺苦笑了笑,抿嘴道:“東翁還不知道嗎?黃知府是出了名的小肚雞腸,只要得罪過他的人,都會遭到他的報復。你上次將他家公子打得片體鱗傷,他豈會輕易放過你?”

徐秋澗一陣無語,想起黃秦雲上次被打得鼻青臉腫,那惡毒的樣兒,看來回去定然沒少在黃道明面片編排自己。

“其實還有一件事,我還要向東翁你彙報一下,前不久黃知府又向本縣下達文書,說是以後的稅賦也一併按每人每年十兩銀子的收稅標準收稅!”羅師爺咬了咬牙的說道。

這一點徐秋澗心裡也早就預料到了,劉知縣從前不買他的帳,他也一時拿劉知縣沒辦法,但如今劉知縣一死,他自然是無所顧忌了,給渠江縣增加稅賦是遲早的事!

媽的個巴子,這黃道明一定以為他剛剛到任不久,是個軟柿子,任人拿捏,好欺負來着!看來得儘早查出黃道明背後的陰謀,否則這渠江縣年年難民都會不斷的。

“先生無需顧忌那麼多,我縣稅賦依舊案原來的標準收稅,至於這黃道明...明日我便前往順慶府一趟,我倒想會會他,看他這幾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羅師爺一愣,隨即欣喜起來,“東翁果然深明大義,我渠江百姓當真有福了!”

增稅對於老百姓來說絕對是個十分敏感的詞,羅師爺是錢穀師爺,主管渠江縣賦稅,自然是賦稅越輕越容易收取些,徐秋澗讓他繼續按照原來的賦稅標準收稅,他自然是非常樂見的。

第二天,徐秋澗備好馬車,帶着譚子峰六人和羅師爺準備前往順慶府了。但剛坐在馬車,還沒走多遠,就聽到有人焦急的在馬車外叫喊道:“大人,出事了,你不能走!”

徐秋澗撩開車簾。卻見雷捕頭氣喘于于朝馬車跑來,徐秋澗很是奇怪,雷捕頭難得慌慌張張一回,笑了笑,道:“雷捕頭,看你急成這樣,是不是你家娘子又在追着你滿街跑了?”

雷捕頭也顧不得尷尬,彎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才道:“不...不是的,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盧千戶剛才託人來轉告你,說城外五十里有大量難民急匆匆朝我縣城方向趕來!”

“難民?”徐秋澗詫異。

看到徐秋澗驚疑,雷捕頭連忙又補道:“不是普通難民,他們還個個提着農具棍棒之類的東西,一副像要來興師問罪的樣子。盧千戶擔心出了什麼事?已經將縣裡的大小官吏請到了他的府上,讓你趕快過去主持大局呢!”雷捕頭神色惶恐。

徐秋澗深鎖眉頭,不由得想起曾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個個手裡提着斧頭鋤頭之類的農民起義軍的樣子,心裡不由得一沉,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