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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堂上的人除了縣衙里的人和原告被告,還有那陳經濟家和西門慶家的幾個家丁,能站在這上面,都是陳經濟和西門慶手下的得力人物。

陶寶通過控制陳老二身體里的蠱蟲來控制他的行動,這會,從老容頭和林先生那裡寫來的道術終於拍上了用場。

死人是不可能開口的,她要做的便是用這種詭異得令人汗毛倒豎的方法,把那些真正的兇手嚇出馬腳來。

第一個就選西門慶,她純粹就是想看看他這樣的人見到“活屍體”時會是什麼反應,結果與她預想中的一樣無趣。

這人嚇得半死,嘴巴卻緊,西門慶這種人,心狠程度還是很可怕的。

繼續轉移下一個目標,陳老二的屍體跳到了陳經濟面前,陳經濟定力不如他老丈人西門慶,光是瞧見陳老二那鮮血淋漓的肚子,他便已經承受不住。

腿完全是軟的,戰戰兢兢站着想躲開卻挪不開,額頭上全是冷汗,但他不說話,死死咬着牙關,一句話也不說。

被這氣氛一影響,圍觀的百姓們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整個公堂越發陰冷起來。明明外頭太陽高照,裡面卻寒氣森森。

看陳經濟那一閃而過的愧疚,陶寶便知道此事與他脫不了干係,但這還不是直接下手的人,所以心裡承受的壓力不足以令他失態。

反倒是陳經濟身後的一個家丁,滿頭大汗,渾身顫抖,臉色白得可怕,眼睛從不敢往陳老二屍體上瞟一眼,甚至閉上了眼睛。

這就很反常了。

陶寶勾唇冷笑了一下,差遣陳老二的屍體越過陳經濟,立在那家丁面前,臉對臉,中間距離不到兩厘米。

那家丁還是緊緊閉着眼,陶寶伸手拍了拍他,“你家大爺喊你呢。”

“啊?啊!!!”

他睜開眼便見到陳老二的臉,嚇得失聲尖叫,整個人嚇得癱倒在地。感覺到陳老二追了上來,手腳並用開始往前爬,卻感覺自己的腳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終於心理防線崩潰,大喊道:

“二爺,別找我!別找我!一切都是大爺的意思!是大爺的意思!不是我,不是我啊,不是我啊!”

陳經濟反正是早就嚇傻了,西門慶見他毫無反應,不知道反駁,裝着膽子起身沖那家丁呵斥道:

“你這奴才胡說八道什麼!這是被嚇瘋開始胡言亂語了,諸位可別聽他胡說八道啊!”

然而他說的話卻沒人注意,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那家丁身上,看着陳老二的屍體死死抱住他,不止是那家丁,便是圍觀的百姓也覺得背後涼颼颼,滲得慌。

那家丁完全崩潰,哭喪着推陳老二的屍體,但沒推開不算,全拜那仵作偷工減料惹的禍,掙扎太過,反倒沾了滿身血。

陶寶趁熱打鐵變幻成男人的聲音問道:“不是你還是誰?你說了我便讓你活,否則,拉你一起下地獄!”

“我說我說!二爺饒命,二爺饒命!全是大爺指使我這般做的,是他讓我去武家腳店買了您愛吃的牛肉,而後下毒送給您,都是大爺指使我的!是他要一人獨佔家產才使我做的,我也是受他威脅啊二爺”

說道這,那家丁已經是痛哭流涕:“二爺,我真沒想害您啊!但大爺拿我家妹妹威脅我,我不做他就要把我妹妹賣到窯子里去,我家就剩下我跟妹妹,她跟着我吃了許多苦,我不能再讓她到那種地方去啊二爺,嗚嗚嗚”

家丁哭着,卻沒發現他口中的二爺已經重新躺回去了。

陶寶取出蠱蟲,挑眉看着西門慶和那已經傻了的陳經濟,嗤笑道: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西門大官人,您和您這女婿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想必大傢伙也看清楚了,這位陳大爺為了謀奪家產,威脅家丁下毒暗害自家親弟,而這西門大官人也不是好貨色,想着一石二鳥,拿這嫁禍給我家相公叔叔,你們這番計劃應該謀划了許久吧?當真是環環相扣,算計絕妙啊。”

走到西門慶身邊,抬起了手,對方下意識以為她要扇巴掌,趕忙躲閃,卻沒想到陶寶根本不是要打他,只是抬手朝知縣拱手,頓時氣得臉色漲紅。

“真相已經都擺在您面前了,還請大人為我家相公和叔叔做主,還他們一個清白!”

知縣此時已經被陶寶剛剛那一手給鎮住,一下子有點沒反應過來,知道看見陶寶張嘴無聲說了“本子”兩個字,他這才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啪”的一拍驚堂木,皺眉沖西門慶和陳經濟喝道:

“陳經濟,你脅迫家丁下毒暗害親弟,手段殘忍,無情無義,按照本朝律法,殺人償命,家產全部充公,關進大牢,秋後問斬!”

“西門慶,你欺行霸市,協同陳經濟下毒暗害陳老二,還嫁禍與武植武松兄弟,擾亂公堂,罪行累累,家產全部沒收!拖下去先打三十大板,流放益州!”

兩個大頭目先後定罪,而後便是那家丁,因為是被威脅,沒有被判死罪,與西門慶一樣,打板子而後流放。

對於這個結果,陶寶說不上是滿意,但也不能說不滿意,反正洗白了武大武松,其他的,她就不管了。

人命自有天定,西門慶要死他還是要死,不死就是還不到時候。

那些賬簿,在武大武松安全回家後,陶寶還是沒還給知縣大人,一直等到陳經濟被押到上一級省會城市,而西門慶的確被流放後,她這才還給知縣大人。

在牢房裡掙扎的那段日子,西門慶第一次開始後悔來招惹陶寶,因為賬簿,無論他怎麼攀交情,知縣大人一律隔絕。

知縣也不是沒有私心的,他不搭理西門慶有兩點,一是還有把柄在陶寶手中,二是西門慶和陳經濟家裡的財產,他可是垂延已久,既然又這樣的機會,他不佔這個便宜簡直對不起自己。

於是,西門慶就這樣悲劇了,被流放,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在前往益州的途中,他越來越後悔,但是天底下是沒有後悔葯可以吃的,人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