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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人兩兩一夥,各自一唱一和,各懷鬼胎的吃着喝酒聊着,氣氛融洽而熱烈。

在兩人殷勤熱情的勸導下,高君的酒是越喝越多,人也越來越興奮,但是眼神發直,舌頭也大了起來。

吳曉怡在身邊故作擔心的一個勁叫他少喝,別喝,回去休息吧。

但高君明顯在興頭上,怎麼叫也不走,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而且他們也確實挺聊得來,開始重點聊家鄉,小縣城曾經出過一位奧運冠軍,是全縣人民的驕傲,在擴大一點,所在的城市曾經出過一名大畫家,也是如雷貫耳,但這倆精細鬼和伶俐蟲卻總是故意將話題縮小,圍繞着他們縣城的鄉鎮。

故意說了很多名字,問高君認不認識,這明顯是最直接的試探,你說是這個鄉鎮長大的,但這些鄉鎮名人卻都不認識。

所以高君顯得有些尷尬,神色有些慌亂,這讓二人更加確信,高君就是來秘密私訪調查的。

這一頓酒從中午一直喝到天黑,服務員也不催,廚子還特意過來敬了杯酒,氣氛一下子更活躍了。

最後高君終於不可控制的喝多了,捂着嘴跑到衛生間狂吐,吳曉怡陪着他,幫他拍背,胖子和瘦子‘關切’的等在門口,眼中滿是笑意。

高君當然是裝的,是因為吳曉怡忍不住想要噓噓了,但高君不會讓她一個人去,因為敵人可能就在暗處時刻關注着,而且對方可能會爬在車廂外從車窗動手,不巧的是,火車上的衛生間也有窗口。

“你在這兒讓我怎麼方便啊?”吳曉怡羞羞的說。

“你快點吧,要不是成功忽悠了那倆蠢貨給咱們看門,敵人趁這個功夫過來,一個小型*都不用扔進來,在門*炸就能要了我們倆的命!”高君低聲說道。

吳曉怡一愣,這火車上空間有限,衛生間尤其狹小,若是真發生爆炸,還真是必死無疑。

“可是,你這麼看着我……”吳曉怡還是糾結。

“好好好,我把腦袋伸出窗外總行了吧?”高君無奈的說,說完直接拉開窗子,將頭伸了出去。

“那你不許回頭看。”吳曉怡無可奈何的警告道,她雖然希望高君能迷戀上自己,卻還遠遠沒有達到可以一起上廁所的地步,那只有熱戀中的情侶才會做,早上起來搶廁所都是一種幸福。

高君點上根煙,將頭伸出車窗外,哼着歌,抽着煙,從容淡定。

見他確實沒有回頭的意思,吳曉怡咬咬牙,實在忍不住了,蹲下吧!

聽着那小橋流水般的聲響,高君也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

就在這時,狹窄的窗框四周忽然光芒一閃,細如髮絲的鋼絲繩從左右下三個方向套了上來,瞬間收縮要勒住高君的脖子。

高君悚然一驚,下意識的一縮脖子,反應算是及時了,但還是慢了一步,鋼絲套索宛如套馬索,瞬間縮緊,而且鋼絲鋒利,宛如刀片一般划過了高君的額頭,頭皮都被割開了,頃刻間血流如注,滿臉是血。

槽!劇痛讓高君大罵一聲,萬幸只是畫過了頭皮沒有勒住脖子,不然這一下威力堪比血滴子,腦袋都要被割掉。

他縮身回到艙內,立刻拔出手槍朝着房頂連開數槍,因為帶着*聲音並不大,只有鐵皮頂棚被打穿的噗噗之聲。

額頭的鮮血宛如瀑布般灑落,完全遮住了他的視線,也不知道頂上的人是否中了槍,沒有聽到摔倒的聲音,也沒聽到奔跑躲避的聲音,但也沒有其他的攻擊。

“啊!你……”吳曉怡從蹲下就一直盯着他,怕他突然轉身看過來,誰想到他真的突然縮身回來了,可卻已是滿頭鮮血了,緊接着他瘋狂開槍,吳曉怡頓時被嚇傻了,連噓噓都被嚇沒了。

高君伸手抹掉了眼前的鮮血,模糊的看着吳曉怡道:“快出去。”

三個字剛說完,額頭的鮮血又呼呼的流了下來,如一條血色瀑布遮住了雙眼。

這一路走來,吳曉怡早就不是那個遇事兒就會叫喚的傻娘們了,她立刻開鎖,拉門,直接沖了出去,門口的精細鬼和伶俐蟲還在等着,一見他們出來頓時說:“沒喝多少啊,怎麼吐……哎呀我擦,這是怎麼了?”

看到高君滿臉鮮血,二人大驚失色,瘦子立刻上前攙扶,同時吩咐胖子:“快去找醫生。”

瘦子和吳曉怡一起扶着高君坐下,額頭不斷流淌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衣襟,看的吳曉怡一陣心疼。

火車上當然沒有隨車醫生,今天更是連乘客都沒幾個,但火車上卻有醫療箱被胖子要了過來,高君這情況按理說要縫針,頭皮都被割開了,可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條件,瘦子建議從下一站下車,卻被高君拒絕了。

“沒事兒,喝多了,廁所又狹窄,這傻娘們還非要跟我擠在一起,結果摔了一跤撞到頭了。”高君即便滿臉鮮血,仍然安慰着別人,混不在意:“走,先進包廂吧,一會再嚇着別人。”

就這樣,三個人簇擁着他進了一號包廂,吳曉怡小心翼翼的用止血棉按住了他的額頭,等到出血漸漸減少後,又在傷口上墊上棉花,然後用繃帶緊緊的纏了幾圈,這就是高君要求的治療方式。

頭部面部一出血,人們總覺得好像非常嚴重似得,其實和其他皮膚外傷出血沒分別,就是看起來挺嚇人的。

高君自己用酒精棉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吳曉怡就坐在自己身邊,胖子和瘦子也在旁邊一臉的關切,總算讓他能鬆口氣了。

封閉的房間,窗帘拉着,敵人若是想突襲,這裡有四個人,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準確的瞄準自己或者吳曉怡,這樣就不敢冒然襲擊了。

不過剛才的攻擊真是太可怕了,對方一定是一直在盯着餐車裡他們吃喝的情形,再看到自己和吳曉怡一起進入衛生間後,立刻爬上車頂的。

奪命鋼絲鎖也非常巧妙,就像相框一樣,是沿着窗框放下去的,固定在四周,從裡面根本就看不到。

至於自己的頭探出窗外,雖說是自己的選擇,但如果自己不那麼做,敵人想必也會用某種方法,製造出一些動靜,誘使自己這麼做,時機把握精準,手段更是了得。

火車上的人太少了,前後幾節車廂甚至空無一人,導致這傢伙可以自由活動,可以隨心所欲的利用火車這個封閉空間制定攻擊計劃。

“你真的沒事兒嗎?”吳曉怡還是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兒,有時候出點血也是一種新陳代謝的方式,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這樣還能促進造血功能呢。”高君無所謂的說。

“兄弟啊,實在不好意思,早知道這樣剛才真不應該讓你多喝的。”瘦子搓着手,歉意的說,其實心裡非常擔心,自己倆人給高君灌酒導致他受傷,萬一他一怒之下不接受他們的討好與拉攏,反而鐵了心要去調查可就糟了。

幸好高君大度的擺擺手,反過來安慰他們道:“我沒事兒,不用在意,再說,這怎麼能怪你們呢,要是所有人因為喝酒發生意外,都反過來怪罪,甚至狀告請客喝酒的人,那以後誰還敢交朋友啊。”

“對對對,這話說的太對了。”胖子說道:“之前我有個朋友好心請客喝酒,其中有個傻叉開車來的,大家誰都不知道,喝完開車就走了,結果半路出事兒了,傷勢嚴重,之後他媳婦把我們那天喝酒的人都告了,關鍵法院最後還判了我們承擔一定責任,還要負擔他的醫藥費用。

這他娘的是什麼道理呀,他是個健康的成年人,自然之道酒後駕車是違法行為,而他明知故犯出事兒,怎麼能怪同桌喝酒的朋友呢,這不成了古代的連坐和株連嘛?”

這胖子看似呆憨兇悍,竟然還有這樣的見地,不虧吳曉怡叫他們精細鬼與伶俐蟲。

“兄弟,你真是漢子,有心胸,重情義,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瘦子也忙說道:“還有幾個小時就到站了,等下了車我們再好好招待你。”

“哪能總讓你們招待呀,下了車我請客。”高君全身是血,還不忘禮尚往來呢。

大家這樣你謙我讓,和和氣氣的,自然會增進好感,倆人看樣子都想和高君拜把子了。

吳曉怡乖巧的坐在一旁不說話,只是眼眶有些泛紅,不時偷眼看看高君,看看他身上的血跡,淚珠都開始打轉了。

自從兩人相識以來,高君為了她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遍體鱗傷啊,第一次是婚紗店,攝影師殺手突然襲擊,高君為救自己中了槍,然後是在西湖水下被魚槍劃破了肩膀,之後是那個天氣男,操控着無數的磚頭,高君捨身護住自己,被拍得遍體鱗傷,今天更是頭破血流。

雖說高君是奉命保護自己,但要知道,自保是人的潛意識,是身體和精神上的本能反應,所以高君完全有理由在危險時刻放棄自己,面對這樣的異能者,保護失敗也不應該受到責罰。

但高君非但從未放棄過自己,反而一次次捨命相救。

她還傻呵呵的生氣,氣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而他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現在她明白了,他不是不喜歡,而是把自己當成了稀世珍寶一般在愛護着。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