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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遲疑,無鼻道:“不是在下多嘴,孟大師,在下覺得左邊的拐道似乎較右邊的更為險惡,別看黑沉沉的,可能機關埋伏滿布……”

孟軻淡淡一笑,道:“不錯,但我們主要的目的是潛入裡面而不被人發覺,若是由右邊的拐道上去,卻斷無不被發覺之理,雖然他們不一定能奈何我們,打草驚蛇則毫無問題,自左邊黑暗的拐道上去,可能更危險,但是,提兄,你卻須記住,在黑暗中,我們不容易行,他們也是一樣如此!”

無鼻一想有理,連忙點頭,孟閉閉眼,倏又睜開道:“走吧!”

於是,四條人影宛若狸貓般在濃濃的夜仞掩遮下快捷的飛躍,片刻間,他們已來到一條寬約尋丈,彎曲盤山而上的拐道之前!

拐道人口一片漆黑,兩側山壁高聳,拐道內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氣氛陰森而恐怖,第二條拐道,隔着這一條在兩丈之外,順序下去,每條拐道俱是如此,彷彿直接婉蜒至修羅的魔宮。

孟略一注視,微微晃身,已閃電般掠上這第一條拐道與另一條拐道中間的石脊上,石脊間生滿了枯藤雜草,腳下亦是突凹不平的岩面砂土,他沒有帶出一點聲息的伏在雜草之中,好半晌才抬起頭往四周搜視,這一看,老天,在五步之外,有三名黑衣大漢伏着,正專註不懈的瞪看下面的拐道,三人身前,一具特製的連雲弩有如一個大木架似的偽裝於叢草之內,這座特製的強弩有無數的機簧,因此,也有無數的箭矢安裝其上,上下一共有三排,藍汪汪的箭鐮對準拐道下邊,只要撥動機關,那窄狹的拐道里便會落下一片密密的箭雨,三丈之內,只怕連一隻老鼠也逃不過!

輕輕吁了口氣,孟凝眸往上面瞧去,不覺心中更是吃驚,這拐道與拐道間的山脊雖是不規則的彎析而上,卻仍然可以隱約看出每在三丈左近便有這麼一具設備,而且,拐道的石脊上皆是如此!

慢慢地,孟朝前面伏着的三名漢子又摸進了兩步,這時.他聽到三人中有一個打了個哈吹,低聲的嘀咕着:“媽的,人家在上面洞房花燭,我們卻在這裡喝他媽的西北風……”

另一個漢子急忙噓了一聲,道:“你就少放幾個狗屁也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這幾天風聲緊你又不是不知道,十位大哥有七個回山來了,前些天五哥又帶着眾弟兄和對方幹了一場,聽說還落得個灰頭土臉回來……”

原先那大漢不服氣的“呸”了一聲,道:“不用提了,他媽就好像只有他們才是咱的柱樑一樣,吃的拿的什麼都比我們強上三分,做起事來卻一點也少不了咱們幫襯,哪一次買賣咱們沒流過汗,灑過血?四哥帶的人老是多分兩成,不過他們的魔點強一點,卻也並不像四哥時常誇耀的那麼不怕死,他媽的他們同樣是肉做的……”

一直沒有開過腔的另一個憋不住了,低吼道:“潑皮,你個操的是有完沒完?你他媽的覺得不平為什麼不找四哥吵去?光在這裡吵嚷又算是哪一門子的英雄好漢?老子煩透了……”

這一吼,三個人都靜了下來,過了片刻,那叫潑皮的仁兄又咕味道:“這一守又得到天亮……昨天和阿坤他們賭牌九就有些挺不住了,他們硬拉着不讓走,連熬了個通宵……唉,真不是人乾的事……”

剛才吼叫的那個漢子哼了一聲,道:“就該把你這潑皮放到拐道里,再燃瀑炸藥引那竹管子里的火油活活燒死你這狗娘養的;假如不是你昨天輸了個屁股朝天,你今宵會有這麼多廢話?老子說著氣就上來了……”

隨着風,這些話一字不漏的飄進孟的耳中,他咬着唇搖頭,灰魔會方面做得可真夠絕,這種狠毒的布置,任你再有千軍萬馬,只怕也得完全坑在那拐道裡面,而且,除了這幾個黑手黨徒口中透露出來的一些消息之外,不知是否還有其他的機關埋伏?

此際,三個人又沉默起來;枯草微微的搖晃着,烏雲滾滾自天際浮過,大地,星月無光,一片死寂!

冷沉的思考着,孟軻明白,假如想絲毫不驚動對方能摸上山去,事實上是不可能了,於是,他自己素來遵守的一個意念又開始浮上心頭,是的,多年以來,他無論在本身的藝業方面或是在行事應事之上,特別注重一個“快”字,快,對了,他們可以以最迅速的手段,用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借黑暗的掩護一路格殺上去,這格殺的速度,一定更要在敵人將消息轉報至黑手黨總壇之前!換句話說,在對方的發號施令之處,尚未得到警訊之際已攻入其中奪人殘命!

沒有再加猶豫,孟雙手一撐,順着石脊悄然溜下,腰背一挺,毫無聲息的重又翻回那塊山岩之後,大家正盤膝而坐,閉目養息,無鼻卻一再搓着手,搖頭晃腦一臉焦急不奈之仞。

孟身形甫落,他已低促的道:“如何?可以行事了吧?”

一把將他扯得坐在地下,孟壓低了聲音迅速將方才的發現述說了一遍,未了,他毅然道:“事不宜遲,時光已經不早了,咱們只得一路硬幹上去,一直格殺到對方總壇之內劫人出來,據在下估量,當敵人知道事情不妙,我們已經衝到!”

眾人沉默無語,無鼻略一遲疑,低低地道:“也只得如此了,一切全憑老大意下調遣便是……”

孟淡淡閑閑的一笑,笑容卻又在瞬息間凝結於唇角眉梢;他冷森的道:“格殺之時,在下只要三位記住兩字要訣;快與狠!”

三人連忙點頭,孟微微揮手,“去”字出口,人已電射至石脊上!

這一次,他不再稍隱身形,落上石脊,方才那三名黑衣大漢怵然一驚,齊齊轉頭惶問:“哪一個?”

孟雙目冷厲如刀,去勢毫未阻滯,有如一道流虹般掠過這三名大漢身側,當這三位仁兄腦子裡還沒有來得及轉出念頭,他的右掌光爆已在一晃之下形同千百柄血刃暴飛,這三顆斗大頭顱在一片模糊的悶嗥聲中骨碌碌滾下石脊!

三個屍體的頭腔剛剛濺起熱血,孟已鬼魅一樣撲到了隔着三丈之外的另一處暗哨,這處暗哨上的三個賊黨徒正覺得情形不對,尚未開口喝問,他身形猝斜,雙掌自下而上倏兜驟揚,頭也不回的繼續掠去,當他的身軀方起,這三名黨徒早已肚破腸流的倒做一堆!

自後面緊緊跟隨的三人幾乎毫無施展的機會;他們一步也不敢落後的傾力追隨着,而每一處暗哨俱已遭毀,賊人死狀凄慘的橫躺豎卧成一片……

這種情形,一直延續到第十六處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