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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帕拉文死了?”

多羅克皇宮一間寬敞的大廳里,一名身穿華麗符文長袍的老者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信使,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萬確,帕拉文大師的生命符文在半小時之前忽然失去任何信號,我們嘗試了許多次主動對他進行聯繫,結果都是石沉大海。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帕拉文大師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嘶——”老者長吸一口氣,眉頭緊皺,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般問道,“你是說突然失去信號,那在這之前有沒有經歷過戰鬥?”

信使連忙答道:“無法肯定,因為在信號消失之前,他的生命符文不但沒有能量衰退,反而膨脹到了比平時更加強盛兩三倍的狀態。”

“這顯然是增益魔法的效果,也就是說,帕拉文是在全盛的戰鬥狀態下被瞬間秒殺,我說的對嗎?”

“這……很有可能。”

“那可就麻煩了,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據我所知在多倫帝國只有三個人。而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只有兩人。”

“您的意思是,有大魔導師出手了?”

“沒錯,托勒密如今還在多羅克被我們嚴密監視,不可能是他,而除此之外,就只有安東尼奧和露易絲女士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滅一名魔導師了。真是該死,帕拉文一定是在托斯卡納做了不該做的事,這次行動議會千叮萬囑絕對不可和其他兩名大魔導師引發爭端,也算是取得了他們兩人的默許,所以如今我們入主多羅克皇宮,他們才並不出面干涉。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我不是說悄悄把那個青年請走,不要引起任何注意的嗎!”

“但是……”

面對老者的憤怒,信使彷彿欲言又止。

“但是什麼?”

“但是我們剛才求見了兩位大魔導師的傳信人,從得到的回饋來看,安東尼奧如今正在南大陸的龍山遺址修行,對多羅克的事情根本沒有過問的意思;露易絲女士行蹤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目前不在托斯卡納。”

“……”

老者面沉如水:“你是說多倫還有第四個大魔導師?”

“我不清楚,可事實就是帕拉文大師他……”

“算了,這件事情不是目前的重點,之後我會把它遞交到議會慢慢解決,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元素池的問題。”老者打斷了信使的話,“托勒密那老不死說是在療傷,但不過只是想拖延時間罷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手段。至於在托斯卡納的那個小子,既然我們惹出了大魔導師級別的力量,就先放着不管吧,那不是最重要的目標,沒有必要為了他去得罪一個我們還沒掌握確切情報的存在。”

“明白了,關於那小子的事情,我這就回去報告。但恕我直言,加里森先生,既然我們已經得到了元素池的配方,哪怕更進一步的資料尚未獲得,可魔法研究所里的前輩們也能夠輕易推演出來,為什麼要這麼麻煩去徵求那個老不死的意見呢,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多此一舉了?”

老者冷冷注視着着名年輕的信使,沉聲道:“卡爾,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倘若你不是你父親的兒子,你現在已經被我廢掉了。”

猛然爆發又猛然消失的巨大威勢讓年輕的信使不由退後幾步,但他卻沒有表現出懼怕的樣子,而是艱難地挺直腰板:“我知道,所以我才會問出來。不光只有這次,之前也是,許多明明很簡單就能解決的事情,議會偏偏要把它們複雜化,依我看來,就算不把老不死交給光明教會,我們直接讓他消失不就好了嗎?”

“幼稚,正是因為你這麼想,你父親他會不讓你在議會任職,而是派到我這裡成為追隨者。”老者的語氣有些失望,“卡爾,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魔法師協會絕不是依靠暴力走到現在的地步,我們做的每件事情都要按照規則來,在你明白這個道理之前,你是無法回到議會的。”

“不過是道貌岸然罷了。”名為卡爾的年輕信使不服道,“不說議會,就算是下面的執行工坊,每年悄無聲息處理的人還少嗎,只不過因為對方是個老不死的大魔導師,就不敢下手了而已。但我就是想不明白,一個即將進入墳墓的傢伙,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忌憚,莫非他還能對魔法師協會造成威脅?”

“放肆!你也知道那是大魔導師,老不死是你能叫的嗎?”

“哼……”

年輕人雖然不再反駁,但很明顯沒有聽進去。

“你……唉,算了。”老者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轉而道,“托斯卡納的事情也不能就這麼完了,這樣一個暗虧我們可不吃。把這件事情詳細彙報給凱歌帝國的加蘭德長老,帕拉文自作孽死了,雖然我們議會不打算替他出頭,但他這個當家長的,一定會有興趣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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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姆塔塞城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糟糕。

和其它古老的城市沒有什麼不同,斑駁陳舊的城牆、城外廣袤的旱田與村落、絡繹不絕的車龍、喧囂的街道……唯一明顯的不同,就在於這裡的城門可以隨意進出,城樓上也見不到巡守的士兵,使得高聳的城牆看起來像是擺設。但總體來說,姆塔塞城的模樣終歸還是在正常範疇之內,並不像奧古斯通描述中的那樣,宛如恨不得掛滿骷髏頭血腥味衝天撲鼻的獸人部落。

當然,蘇文也知道,這只是表面。

因為尚未入城,他就注意到了許多複雜的視線。無數隱藏在暗處的眼睛正在注視着主幹道路上的行人和車隊,雖然沒有所謂的士兵在門口設卡盤查,但蘇文可以肯定,哪怕是姆塔塞城飛進來了一隻蚊子,都難以逃過這些眼線的觀察。並且更有趣的是,這些眼線顯然並非來自同一家,他們魚龍混雜,有些只是閑着沒事幹的小混混,而有些則是身披長袍隱藏面目的魔法師。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說明姆塔塞城內部的派系勢力究竟有多麼複雜。

若是平常的蘇文,這種一看就知道是是非之地的地方,自然是能不來就不來,就算要來也是保持低調,但現在這種低調已經沒有必要。經歷了數次心態的轉變,加之在吸收了虛擬空間的能量之後,雖然看似沒有什麼打怪升級的過程,但他的實際戰鬥力已經從5提升到了至少六位數,甚至可以做到秒殺一位正牌魔導師的程度,遠超天賦異稟的魔法天才修鍊五十年的水平。

這便是科技側的力量。

而有了力量之後,又何須畏首畏尾,亦步亦趨?

至於魔法師協會那邊的問題,實際上蘇文根本就沒擔心過他們會把自己怎麼樣。自己的確殺了他們的人,但那又如何?難不成魔法師協會緊接着就對自己布下天羅地網般的追殺令,然後自己繼續奮起反擊,幹掉了一波又一波越來越強的追兵,直到最後現任魔法協會會長、東大陸法神安道爾親自出現在自己面前?

還別說,如果魔法師協會是一個小型宗派,或者是個一心同體的家族,這種宛如玄幻小說套路的劇情還真有一定概率會發生,但那是一個凌駕於大陸諸國之上的,掌控着幾乎整個東大陸命脈的龐然大物。這種存在可以輕鬆碾壓一百個前面提到的小型宗派或者家族,但是從某種程度而言,反而沒有後者那麼危險。正所謂尾大不掉,這樣一個超級勢力的行動準則一切都是為了最終得利,他們先前來找自己的麻煩,是因為自己和托勒密之間的聯繫——這其實才是真正危險的地方,若是無法將這一層關係撇清,哪怕自己在托斯卡納時沒有對那名魔導師以及他的追隨者出手,而是悄悄溜走,後者也會像跗骨之蛆一樣追上來,給自己帶來無盡麻煩。

相反,自己給予來者雷霆一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之消滅,不但不會將事態變得更加惡化,而且會讓幕後的主事者產生錯誤判斷,認為托斯卡納這個不屬於他們的地盤上有着超出他們掌控之外的東西。這樣一來,當對於力量的忌憚大於所要執行的事情時,後者自然就會不了了之。

說白了,拳頭就是硬道理。

蘇文並不擔心他們追查到自己頭上,因為他明白,在展示了秒殺魔導師的能力後,哪怕魔法師協會知道是自己做的,只要自己不去作死主動搞事,那麼他們就不會真的把自己怎麼樣;而自己若是展示出了足夠的善意和誠意,加入魔法師的陣營,他們更會不計前嫌,以禮待之。

不過他也沒天真到認為可以完全高枕無憂,帕拉文和他的追隨者被自己幹掉,說實話其實有點冤,因為至少他們沒有對自己動過殺心,或者說認為自己根本不值得動殺心,先出手的反而是蘇文這邊。這件事情若是被查明,肯定會有人來找自己的麻煩,或許是那位魔導師的親友團,又或者是背後的長輩,但只要不是魔法師協會,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既然坑爹系統不會坐視自己中道崩殂,那麼現在的蘇文,對這個世界的頂尖戰鬥力,還真是有點躍躍欲試。

反正也瞞不住,因此他完全不介意暴露身份,在無數眼線的注視下,直接開着“野馬”軍用越野吉普,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駛入了姆塔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