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真晝，雖然貌似你是在為我着想，可你和我說這些又何嘗不是想利用我？再說了，我什麼時候在乎過被克魯魯利用？”

“欸~”

灰法紅瞳的美少女愣住了，楊曦那過於平靜的反應和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的世界中，沒有人願意被人利用。因為不想被柊家，被所謂的親人利用，所以她拚命反抗；因為她不想被別人利用，所以努力變強，甚至為了變強不擇手段，連自己所愛之人都要算計，壓榨其剩餘價值。

一瀨紅蓮為了不被她利用，不也傾盡全力去反抗嗎？

沒有人會願意被人利用······這是柊真晝的理解，也是她一路走過來所看到的、親身體會的。

可是現在，居然有人面不改色的，毫不在意的說出不在乎被人利用的話···柊真晝真想知道他在說這番話時到底是帶着怎樣的一種心情？

“人的天性不就是利用四周的一切為自己謀取利益嗎？被人利用就意味着其本身會失去存在的價值，會······”

“會被人當做是笨蛋，會隨意的踐踏對吧？”

楊曦的話再度讓柊真晝愣住了。她原以為是楊曦太天真，不懂現實的殘酷，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那你為什麼······”

“柊真晝，我和你不一樣。”楊曦搖搖頭，“你出身豪門，天賦異稟，被家族當做下一任接班人重點培養。雖然在那樣毫無人性的環境下生活的很艱苦，也付出了不少努力，但生來的巨大差距讓你無法理解普通人的生活。”

“我只不過是一個出生在普通家庭中的一員，成績一般、長相一般，再加上性格有些彆扭，所認識的朋友很少，很多時候都是孤獨的一人。拯救了這樣的我的，是你絕對想不到的動漫。是動畫和漫畫中的感動讓我走出了陰影，讓我覺得其實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在我的內心深處依舊渴望着被人所需要。”

“被人利用···很可怕嗎？真正可怕的是連被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吧。正因為你是帶着無數光環出生的大小姐，而且還是長相美貌的天才，所以你會被人利用，同時也有無數人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不過我想那些心甘情願被你利用的人從來都沒有被你放在眼中吧？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你才無法我的感受，不明白我的想法。”

“當然，若是被人隨意利用，那和隨便就可以上的公共廁所有什麼區別？所以就算是這麼渺小的我也有那麼小小的堅持、一點點尊嚴——我只會被我所認可的人利用。”

“······”楊曦的一番真情吐露讓柊真晝久久無語。良久，她才問出了心中最為好奇的問題。

“為什麼你願意被克魯魯利用，而不願意和我合作？”

“因為······”楊曦凝視着柊真晝，深吸一口氣，道：“萌即是正義，可愛即是真理！”

“······什麼？你說克魯魯比我更可愛？！！！！”

如果是別的什麼理由，柊真晝算是認了，可這算什麼？就因為這種理由···就因為區區這種理由······

“我到底哪裡比不上克魯魯了？！不是我自誇，我在學校的時候可是有着‘女神’的稱號，你到底有沒有審美觀啊！！！！”

在女子力上輸給了一隻千年蘿莉，這絕逼不能忍啊！

“咳咳，我不否認你很漂亮，但你不合我的胃口。況且，我和克魯魯在一起很放鬆，至於你嘛······你就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看着嬌艷欲滴，可惜扎手。我這人很討厭麻煩，而你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麻煩的氣息，只要和你沾上關係絕對沒好事！”

柊真晝不甘心···她明知道楊曦說的是對的，但還是不甘心。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輸過。出生在柊家那個惡鬼般的家族，輸即意味着被淘汰出局，失去自己的人身自由。為了掌握自己的未來，她一直都牢牢霸佔着第一的位置，讓第二的柊暮人望塵莫及。可是今天她居然輸了，哪怕輸的對象是吸血鬼一族的女王。若是那個女王比她更成熟性感，柊真晝倒也不是輸不起的人，但這算是怎麼回事？

“你和她生活了整整四年，當然更習慣和她在一起，可是我們才剛見面不久，你對我根本就不了解，只憑第一印象就胡亂對我下定義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啊咧？”

看着莫名其妙發火的柊真晝，楊曦頭上冒出了幾個問號。

“那個···柊真晝小姐，你把我拉進來應該不是為了討論這些事情吧？外面還在打仗呢，麻煩請嚴肅一點。”

深吸一口氣，柊真晝終於冷靜了下來。

“我很嚴肅。柊暮人在得知我化為鬼成為紅蓮的鬼咒裝備後，就一直暗地裡和我較勁。如今憑着他手中先進的技術，已經提前我一步完成了‘終結的熾天使’的實驗。接下來，他所要進行的就是將戰場上的吸血鬼、鬼、人類的血作為祭品，通過惡魔的力量來控制天使。如果少了我的幫助，他的實驗很可能在最後一步失敗，一旦控制天使失敗導致天使暴走，那麼這個世界就真的完了。暴走的熾天使將清洗整個世界，到時候被抹殺的就不只是人類，還包括參與了實驗的吸血鬼們。”

事到如今，柊真晝終於肯跟楊曦坦白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楊曦伸出了一根手指。

“什麼問題，你說。”

“你既然和柊暮人是對頭，為什麼還要幫他完成實驗？或者說，他為什麼會請你幫忙？”

“我沒有幫他，他也沒有請我。如果率先完成實驗的人是我，那麼角色就完全反過來了。雖然他一直都和我較勁，但我們不會因為個人感情而忘了這是一項能夠改變世界的偉大實驗。說到底，我們從一開始都是為了讓人類向更高的次元進化的目的。就算我因此而變成了吸血鬼，還變成了鬼，這個目的也依舊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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