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為強者。
很輕易的四個字，從王越嘴裡脫口而出，卻讓衛庄的臉色，登時一變。
一抹血光閃現，直指衛庄，速度之快，如星馳電閃，難以形容。
錚！
兩兵交接，衛庄的身影滑步飛退，在地面摩擦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遠去數丈，才堪堪穩住。
這一局面，讓一旁圍觀的赤練，遠處樹梢上的白鳳凰，都是面色大驚。
紛紛移身閃至衛庄兩側，卻被衛庄呵斥停步。
“別過來！”
兩人，果然止步不動，臉上的驚色仍然未退。
衛庄仰起頭，白髮隨風微微**，卻遮不住他那雙凝縮起來的眼眸。
其中，倒映着王越瀟洒持劍，立於原地的淡然身姿。
“不知現在，我還是不是你眼中的——弱者？”王越長劍斜指，嘴角掛着一縷莫名的笑意。
衛庄緩緩踏步，神色冷冽，毫無表情。
方才的一劍相擊，他並未受創，不過吃了悶虧，心中藏有怒氣。
“不過區區一招，你若能接我三劍無事，我便答應與你合作。”
直到這一刻，衛庄才開始正視起王越。能與流沙合作的人，都必須是強者。
“可以，儘管放馬過來。”王越自信一笑。
等待他的，是衛庄快如閃電、威猛霸道的一劍，鋒銳無匹，變化無常，這正是鬼谷派的橫劍術精髓所在。
鬼谷縱橫劍術，乃第一代鬼谷子依天地之道所創，分為縱劍與橫劍。
橫劍功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縱劍功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衛庄所習的橫劍術以快、狠、准、利為主，實打實的絕強攻伐劍術，這第一劍的威力。就已經不同凡響。
錚然一響，兩劍相觸，交擊出蹦開激烈的火花，鯊齒劍乃是劈斬而下。然而王越手中的血誅劍略一帶過，將那股劈山斷河的力道卸開，整個人旋身一動，反手斜削一劍，直取衛庄的右肋位置。帶出一截金色劍芒，連氣流都斬開了。
衛庄側身一躲，血誅劍堪堪從其黑袍邊緣划過，鯊齒劍卻又反身一斬，更是化出四道不同方向的劍光，每一道都充滿變化，直指王越的後心、兩肩、後脊。
橫貫四方，橫劍術極為霸道的一招。
然而劍光掠過，卻是刺了個空，王越的身影消散。卻是虛影，這讓衛庄眼眸一縮。
連忙橫劍上架，頭頂上一處劍芒落下，狠狠斬在鯊齒劍上，伴隨着一股劈山斷海的勁力壓下，直接將衛庄壓的半跪在地。
“哼！”
一記冷哼，驚起周邊山林飛鳥無數，撲騰着翅膀遠離此處，好像有什麼極其危險的東西降臨。
下一瞬，一道尖銳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緊接着一道劍氣衝擊波蔓延開來，將山村四周邊緣的竹木齊齊斷開，破壞力極其強大。
此刻再瞧，王越和衛庄都是穩穩站立。各自收起佩劍。數丈外的屋頂上，赤練與白鳳凰落於其上。
“鬼谷派的縱橫劍術，果然非同一般。”王越雙手負後，開口道。
“哼！你的劍術也不賴。”衛庄對於三劍沒有佔到一點便宜，顯得有些傲嬌了。
王越也不在意，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是合作關係了。”
“韓非的死因。”衛庄一直糾結於此事。
“別太心急，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能如何。替他報仇么，單憑流沙組織，可遠遠做不到。”王越搖搖頭。
衛庄捕捉到其中隻言片語的信息。
“你的意思，殺死韓非的人，背後有龐大勢力的支持？”
“也罷，給你透露一點，免得我沒有一點誠意。韓非死於秦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因何而死，又如何死去，這其中的隱秘就不足外人所道。”
說到這裡，王越眼神瞥向赤練、白鳳凰二人。
“你們先退去，到前面的樹林中等我。”衛庄的聲音傳出，顯然是告知赤練、白鳳凰的。
這等事情牽扯到很多隱秘，衛庄明顯還不想讓兩人知曉，便將他們支開。
聽到首領的命令，兩人不好多說什麼，只得離開此處，附近就只剩下王越、衛庄兩人。
“現在可以說了。”
“當然。”王越輕咳一聲，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我所掌握的消息，韓非是死於李斯手中。不過為李斯所殺之前，他身上已經中了陰陽家的六魂恐咒。”
“李斯……陰陽家……”衛庄輕聲開口，重複着這兩句話。“這麼說來，背後還有帝國的影子。”
王越嘿嘿一笑，道：“恐怕是的。李斯一人斷不敢下手，有了嬴政的授意那就不一樣了。不過，導致韓非真正死因的，還是陰陽家。”
“六魂恐咒，還真是大手筆。韓非身上掌控着什麼秘密，值得帝國與陰陽家對其重點下手。”
“這一切，便與關乎王權興衰的蒼龍七宿有關了。繼承韓非‘以刑止刑’意志我的流沙，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或許，韓非將流沙託付於你，也是為了保守某些秘密呢。”王越眼神一眯，徐徐說道。
很明顯的，王越察覺到了衛庄一絲不尋常的反應，就在他提及蒼龍七宿之後，這騙不了他的感應。
“這個話題，沒必要深究下去了。如今的流沙，不過是嬴政手中的兵器而已。”
衛庄很自然的轉移開這個話題，不想再深究下去。得知韓非的死因，對他而言已經足夠，只不過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亦或是，他在掩藏着什麼。
“成為嬴政手裡的兵器，並非是創立流沙的初衷吧。”王越接過話頭。
“想要在這個大時代生存下去，流沙必須這麼做，沒有其他選擇。”衛庄很肯定的回答。
王越戲謔一笑，道：“你又何需這樣說，你們不過有着某種共同利益而形成的短暫合作，流沙要存活下去，方法多的是，比如與我合作。”
衛庄轉過頭來，冷漠的看了一眼王越。
“你？”
“不如我們打個賭。若是我贏了，流沙組織，逆流沙，包括你，都要聽我號令。”王越眼光灼灼，看着衛庄。
“不可能！”
“答應我三件事情。”
“一件！”
“也罷，就一件，無條件答應。當然，不會讓你去送死。”
“若是我贏……”
“我幫你無條件做一件事，就算刺殺嬴政都沒問題，如何。”
衛庄深深看了王越一眼，沒有再說話，朝着前方樹林行去。
王越心中冷笑，他贏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