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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太子弘譽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東西,帶着宗衛長周悅與幕僚張啟功回到了皇宮。@樂@文@小@說

但他並沒有返回東宮,而是來到了垂拱殿。

當著周悅與張啟功的面,太子弘譽假借他父皇魏天子趙元偲的名義,擬寫了三份詔令,蓋上了印璽。

隨即,他又從懷中取出三封書信,即是肅王趙弘潤當著他的面親筆寫給「商水軍主將伍忌」、「鄢陵軍主將屈塍」、「游馬軍主將馬游」三人的書信。

因為是當著太子弘譽的面寫的,信的內容趙弘譽已經看過,沒有問題——任何模稜兩可或者有歧義的句子都沒有。

看着這三封書信,太子弘譽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方才在肅王府的書房內,當那位八弟趙弘潤將這三封書信交給時,其臉上那若有若無的冷笑——不知是譏諷還是嘲弄。

『……』

長長吐了口氣,太子弘譽將那三份詔令與三封書信遞給宗衛長周悅,囑咐道:“連夜派人前往商水,將鄢陵軍、商水軍、游馬軍這三支軍隊調來大梁。……就說朝廷徵調他們三支軍隊鎮壓慶王的叛亂!”

“卑職明白。”宗衛長周悅點了點頭,接過那詔令與書信,躬身而退。

看着周悅離去的背影,太子弘譽長長吐了口氣,忽然注意到張啟功還站在殿內,遂問道:“啟功,還有什麼事么?”

張啟功想了想,拱手說道:“太子殿下,雖肅王與其幾名宗衛,已被禁衛軟禁在肅王府,但城內尚有肅王的青鴉,在下建議,增派城內的巡邏衛士,尤其是肅王府那邊。……事已至此,無論如何也要將肅王留在大梁,否則,將前功盡棄。”

太子弘譽聞言點了點頭。

的確,還未將鄢陵軍、商水軍、游馬軍這三支軍隊的兵權接管過來,哪能讓那位八弟從大梁走脫?

想到這裡,太子弘譽叮囑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務必要小心謹慎,你要知道,老八手底下的青鴉,本身就是潛伏在暗處的刺客,莫要讓他們得到可趁之機。”

“在下遵命。”張啟功拱了拱手,但是卻並非離去。

在略一猶豫後,他壓低聲音對太子弘譽說道:“太子殿下,事實上,在下倒是有個法子可以使肅王乖乖就範,不敢密謀逃離大梁之事。”

“什麼辦法?”太子弘譽聞言精神一振,要知道,他眼下最擔心的,就是八弟趙弘潤暗自聯絡青鴉逃離大梁——畢竟這個弟弟,那可是「不需要虎符就能號令將近二十萬大軍」的男人。

張啟功聞言輕輕念了三個字:“凝香宮。”

聽聞此言,太子弘譽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張啟功,難以置信般說道:“你是說,用沈淑妃去脅迫老八?”

“正是。”張啟功點點頭,正色說道:“皇宮人人皆知,肅王趙潤乃是孝子,雖沈淑妃並非是肅王生母,但後者感沈淑妃多年養育之恩,待其如親母一般,只要太子殿下派兵圍住凝香宮,就不愁肅王……”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子弘譽打斷了:“夠了!”

只見太子弘譽有些氣惱地看着張啟功,皺着眉頭說道:“本宮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想到……”

聽聞此言,張啟功正色說道:“此計雖然卑鄙,但勝在周全。……今日太子殿下開口向肅王討要了鄢陵軍、商水軍、游馬軍三支軍隊的兵權,肅王已然與太子殿下離心,不出意料的話,想必此刻正在暗自謀划著逃離大梁的辦法……正所謂只有日日做賊、沒有日日防賊,誰能保證那位肅王果真沒辦法逃離大梁呢?需知,城內尚有許多青鴉,倘若百密一疏,被肅王走脫,豈不是誤了大事?因此在下以為,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令其投鼠忌器,乖乖留在大梁。”

說到這裡,他抬頭偷偷看了一眼太子弘譽的表情,神色古怪地說道:“還是說,太子殿下仍奢求日後,那位肅王會替太子殿下攻略他國、開疆闢土?”

太子弘譽聞言長長吐了口氣,沉聲說道:“你不用拿話套我……啟功,本宮對趙弘璟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可縱使這樣,清梔宮內那位趙弘璟的生母劉妃,本宮也絲毫未曾為難過她。……而弘潤,他是諸兄弟中,唯一一個在得到了我的書信後,孤身前來大梁的人,正如他所言,他已盡到了「為臣弟的本份」,是我虧欠於他,鑒於此事,我再派兵圍住凝香宮,用沈淑妃脅迫弘潤,端得不為人子!”

“太子殿下……”張啟功還在再說些什麼,卻被太子弘譽揮手打斷:“行了,這件事就不必再提了,總之,你行事謹慎些,莫要被青鴉有機可乘,使老八逃離大梁。……好了,你也回去安歇吧。”

張啟功看了幾眼太子弘譽,見後者態度堅決,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拱手說道:“在下告退。”

臨走出垂拱殿的殿門時,張啟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太子弘譽,微微搖了搖頭。

一直以來,他都對太子弘譽這位效忠的對象十分滿意,畢竟後者無論是城府、手腕、心計,亦或是狠辣,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尤其是在施貴妃過世後,變得更加功利——他張啟功並不認為「功利」不好,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功利心極強的人,事實上太子弘譽發生這樣的改變,正和他的脾性。

不過從今日看來,他忽然發現,這位太子殿下原來還是沒有他所預想的那樣狠辣,至少在對待肅王趙潤這個兄弟上仍頗為心軟,否則,只要這位太子殿下肯同意用沈淑妃去脅迫肅王趙潤,後者豈敢再密謀逃離大梁之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才是上上之策!

『……奈何不從,如此一來,我還得費幾番工夫。』

整了整衣冠,張啟功邁步走出了垂拱殿,他要回去好好想想,如何提防肅王趙潤設法逃離大梁這事。

待等張啟功離開之後,太子弘譽默然坐在垂拱殿內殿的太子席上——即是他在垂拱殿內處理政務、批閱奏章時坐的位置。

此時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起八弟趙弘潤的臉龐,有鄙夷的、冷笑的、漠視的,不一而足,一時間彷彿有十幾張趙弘潤的面孔浮現在他腦海中。

不經意地,太子弘譽瞥了一眼右側。

在他的右側,即是龍案,而龍案之後,便是他父皇的位子。

“……”

在默默看了一陣後,太子弘譽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那屬於魏國君王的坐席,緩緩跪坐在席中,雙手振了振衣袖,雙手撐在龍案上,俯視着面前的那幾個坐席。

“……我的兒,你日後一定要成為我大魏的王,到時候啊,為娘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娘,您現在的日子就已經很好了,又清閑又……哎呀。”

“臭小子,找打!”